“她也有靈力?”
“對,估計和秦楚相差不遠。”
“但她應該不會對我有秦楚以外的防備,所以.......”
洛稚與心里已經打定了主意。
“稚與,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星娘疲憊的走出了那間書屋,在桌子上拿起一個小噴壺噴在了那朵黑玫瑰上,那朵黑玫瑰依舊如初,沒有瑕疵,沒有枯萎,也沒有要枯萎的痕跡。
洛稚與坐在那堆書里,這些書仿佛把知識全部灌進了她的腦子,她瞬間才思泉涌,瞬間大徹大悟。
她突然意識到,時日也不多,不如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
“星娘,明天帶著那些東西和煜言來我那里,中午之前,千萬不要遲到。”
她做了一個決定,一個會讓她得到一些東西同時也會失去一些東西的決定。
秦晨在床上躺了很久,它以前多么喜歡安靜的一個人躺在這張床上什么也不干,睡的著睡不著都沒有關系,躺著就好,一個人躺著就好。
可是現在他努力著讓自己安靜下來,像以前一樣,但是他全身都不舒服,他翻來覆去不知循環了多少次,他的心難受的讓他靜不下來,像一首悲傷的歌曲在他的腦子里循環播放,連他的眼睛也被蒙上了這種悲傷的氛圍。
每隔幾分鐘他就會看見一次秦子顏,他懷念以前的那個秦子顏,對他熾熱,對他一心一意,對他無所不用,但是她不是這個秦子顏。
他看見她坐在他的床邊卻不看他,他看見她坐在沙發上只是喝水,他看見她站在陽臺上收衣服,他看見她站在廚房里切菜..........
看不見秦子顏他就想不起太多關于以前的畫面,痛苦卻讓他依賴的記憶,他抬起手觸摸坐在窗邊的秦子顏時,摸到的只有空氣,只有他自己制造的思念。
秦晨想去找秦子顏,卻又不想,他沒有想過秦子顏會來找他,或許永遠也不會了,此時他的心更痛了起來,他晚了很多,他難受卻動彈不得。
白色的裙子讓她在灰色陰霾的天氣里干凈溫柔,她在教堂門口等著秦楚,來來往往的行人在廣場上停停歇歇。
兩只蝴蝶飛遠了又飛回來,一會兒又和那些廣場上的白鴿廝混,一會兒又去旁邊草地上與蜜蜂蜻蜓玩耍。
今早起來她照了鏡子,皮膚異常的光滑白皙,眼睛炯炯有神,就連手臂上的傷痕也不再那樣顯眼難看。
但是她還是照例綁上了絲巾帶上了手表,她覺得自己整個人覺得生活美輪美奐,必須以積極向上的心態去度過每一天。
“聽說你要補償我。”
洛稚與等到了秦楚,他臉上有點疲態手里拿了一個大大的包。
“稚與。”
在洛稚與面前秦楚大部分時間只能說出這兩個字。
“好啊,定好時間了嗎。”
她心里一點也不開心,一點也不感動,一點也不感激,她的表情卻還有帶著相反的微笑。
秦楚清清楚楚聽著她心里的聲音和她嘴里說的聲音截然相反,但是那已經不重要。
“稚與,你來了。”
夏目精致的跑了過來,她穿著一身十分顯身材的黑色連衣裙,剛好到膝蓋那里。
“是啊,夏目,你可真漂亮了。”
沒有誠意的夸贊。
隨便夸了幾句夏目,夏目又隨意回夸了幾句洛稚與對話便終止了,尷尬的聊天總是支撐不了多久。
“秦楚,定好時間要及早告訴我哦!”
洛稚與在離開時委婉的提醒秦楚,同時,夏目臉上浮現了一層陰暗。
秦楚臉上泛起了擔憂。
“定好什么,秦楚。”夏目強擠了一臉笑容出來。
“沒什么,東西我都準備好了,還差的那樣東西你找著了嗎?”
“快了,在等幾日。”
夏目對秦楚的發問,眼里沖滿了了敷衍又不敢敷衍的炙熱。
莊園房子里的傭人今天被放了假,只有園丁還在院子里打理著花草,樓下客廳的地板擦得透亮,桌上花瓶里放著一束異常鮮艷的黃玫瑰,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清香味。
但是有說不清是什么香味,院子里一輛熟悉的車開了進來,走下來的正是精致無暇的夏目,她的舉止精致里帶著倉促,羊不出所料慢慢走進了虎口。
“你這是故意的嗎?”
原來是興師問罪。
“夏目,你可冤枉我了,我在秦楚面前可是說了不少你的好話,我正好也有話和你說。”
洛稚與像電視里浮夸的演員。
她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水壺,在一個透明杯子里倒上水遞給了夏目。
夏目并未領情,順勢也坐了下來,她想對洛稚與說的話多過洛稚與想和她說的話的千倍。
洛稚與將杯子放在了夏目的桌前,又為自己倒了一杯喝了起來。
“那你說了什么,你是因為我讓你有事不要找他而報復我嗎。”
“我只是跟他說什么時候能醫我的病,一定要提前告訴我,我好放下心來。”
洛稚與又開始扮演一個虛弱的患者。
“我可以救你,我已經說過了,你這又是在做什么?”
“我以為你只是說說,于是我就去問了秦楚,沒想到是真的。”
洛稚與故作可憐。
“秦楚說你單純,真是可笑,好吧,救了你,我能得到什么。”
夏目說出了實情。
“秦楚,你一直想要的。”
“你會愿意。”
夏目一直認為洛稚與不是一個可以輕視的對手。
“我還有秦晨,不是嗎?”
夏目不覺得她說的是真的,但她的心里卻一直在僥幸的告訴自己,很有可能。
她整理著自己的思緒,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在動用心思,心有余悸,她拿起水杯淺淺喝了幾口。
“或許,我什么都不會給你。”
洛稚與站了起來,她的樣子漸漸在夏目的眼睛里開始模糊,然后消失,只剩下黑色。
這時,常清文、星娘和煜言下了樓,常清文開著夏目的車出去了,星娘和洛稚與抬起夏目到了旁邊的一間空屋子里。
屋子的窗簾被拉的嚴嚴實實,還點著一種味道很奇怪的香薰,像是什么草藥的味道,中間用黑色的鵝卵石擺了一個規則的五角星,五角星又被一個好像是用血畫好的圓圈圍住,圓圈外面點了一圈黑色的蠟燭。
那黑蠟燭發出的光是藍色的,五角星上放著一具干癟的尸體,穿著一身大紅留仙裙,她的胸口放著一朵人臉一樣大的黑色七瓣花,除了花蕊是鮮紅色的,花枝和花瓣都是黑色。
洛稚與和星娘將夏目拉到了蠟燭的旁邊,躺在了圓圈的邊緣,星娘迅速將一個像是輸液用得針管遞給了洛稚與。
那針管有手指那么粗,針頭也比平時輸液用的粗了十幾二十倍,兩人精準無誤的將針頭分別插進了夏目和煜言手臂的血管內,瞬間,血充滿了針管。
“煜言,你快回到你的身體里去。”
煜言聽了星娘的話,立刻照著去做。
漸漸地那具干癟的尸體飽滿了起來,面容與煜言相仿,而夏目的身體卻慢慢干癟了下去。
星娘和洛稚與站在一邊焦急又興奮地等待著,大概過了兩個小時,針管里空了下來,那尸體已然變成一個活人的樣子,正是一個活生生的煜言,真真實實的煜言。
本放在那尸體上的花也緩緩融進了那尸體里去,星娘在旁邊不知嘴里念起了什么。
洛稚與迅速拿起早就準備好的一個胳膊粗細的木釘,插進了早就干癟的夏目胸口。
“煜言醒來還需要時間,咱們先處理她。”
說罷,兩人將夏目裝進了一個破舊的黑皮袋子,可能是因為血流盡的原因,夏目的身體輕了許多。
洛稚與一人便將那黑皮袋子放進了后備箱里,開著車出了門。
洛稚與將車開到了上次秦晨將她丟下的那個地方,那里沒有人煙。
那日她走到有幾棵大樹的地方時,發現前面有一個大坑,里面裝滿了垃圾。
她將那黑皮袋子拉開,倒了一瓶紅色的液體進去,袋子里的夏目開始加速腐爛,洛稚與拉上拉鏈將那黑皮袋子扔進了大坑。
等她回到家時煜言已經恢復常人站在了客廳地板上,常清文和星娘高興地一會兒摸摸煜言這里,一會摸摸那里。
幾人見洛稚與回來,更是高興地又說了一遍現在的感受。
“煜言,可別忘了告訴你姐姐這個好消息。”
洛稚與抱著煜言說。
“剛才打電話早就說過了,她讓我跟你們說謝謝呢。”
“謝什么,都是自己人,她才是最辛苦的。”
“對啊。”
星娘在一邊附和。
“稚與,你怎么向秦楚交代。”
煜言很快從自己重獲新生的喜悅里走了出來,愁容滿志,此時常清文和星娘臉上也重新出現了憂愁的表情。
“干什么,今天可是一個好日子,等他知道了再說了,難道我現在要跑去跟他說我殺了他帶來的人。”
說罷,洛稚與歪起了頭,等那三人走出陰霾,但她很清楚即使他們現在臉上浮現出了輕松和笑容,那也只是裝裝罷了。
“你有沒有想過少一個也沒那么重要。”
常清文說。
“算了,五十步一百步都一樣,既然做了就要做好。”
洛稚與準備破罐子破摔,但是她的彷徨常清文看的一清二楚。
第三天一早,秦楚來了,為了夏目而來,夏目兩日未歸,完全聯系不到她,她在這里沒有認識的人,除了洛稚與,所以他硬著頭皮來了。
他還不知道夏目已死,是被洛稚與一手殺害的,就算知道了,他又能做什么。
“稚與,夏目失蹤了,她來找過你嗎?”
洛稚與穿著一身粉色的連衣裙站在他的面前,她像是為秦楚的到來精心準備了一番,但似乎沒有引起秦楚的更多注意力,秦楚伴著陽光而來,站在門口。
“有啊,前日來了,然后就走了。”她心里的不高興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她說她去哪里了嗎?”秦楚的追問好像是在玩火自焚。
“她說她要讓你自由,要為你去尋找自由。”洛稚與那看似隨意的眼神,突然泛起了過去的每一個片段。
“稚與,她很重要,你知道嗎?”秦楚的激動讓洛稚與的內心下著雪。
“知道,但她走了。”洛稚與保持著那個眼神。
“還難受嗎?”秦楚的突然轉折,讓雪變成了雨,一樣的寒冷。
“她的醫術很好。”
秦楚點了點頭,在陽光里轉身走開,原來他的身軀也沒有那么偉岸,能夠完全遮住門外的風景,原來他也沒有那么耀眼,能夠閃耀過門外的縷縷陽光,原來他也沒有那么溫暖,能夠炙熱過門外散發熱量的太陽。
附在墻上的蝴蝶突然間像睡醒了,飛得滿院子都是,像撕碎了無數張紙,那些碎片在空中懸浮著,零零碎碎,亂七八糟的。
花園里的花也瞬間抬起了頭,開的越發起勁,這樣的景象,似乎跟以前如出一轍,欺騙,浪漫,心動,信任,徘徊,熟視無睹,背叛,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