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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喜歡她這樣的改變

“能不能接一次電話......“

一個與秦晨年齡相當的男子推門走了進來。

一身街頭混混的裝扮,裸露的臂膀上紋著一個女人的頭像,下面寫著一行字“DEAR MOM”。

“秦子顏......”

男子看到秦子顏坐在那里立即在地上擦滅了沒抽幾口的香煙,稍稍收斂住了一點自己渾身的痞子言行。

秦子顏望著他,沒有開口。

“消失了六個月,你還有臉說我不接電話,你沒接我的電話應該也有幾百通了吧。”

秦晨的一只手在臉上使勁抹來抹去,看起來這個人不比秦子顏好對付。

“我的錯,那個......我在外面等你。”

男子急忙轉身出了門去。

秦子顏緊緊盯著這個陌生男子。她看的出來,這個男子對她卻不陌生,看來事情是有了疏漏。

秦晨抬頭看秦子顏,發現她的詫異還停在剛才男子站過的地方。

“羅遺,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秦晨看得出眼前的秦子顏對羅遺的陌生、詫異、猝不及防,她可能根本不認識羅遺,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記得了。”

秦子顏低下頭說了這樣一句便起身走了。秦晨的瘋狂猜測正在逐步求解證明。

“但你卻記得我。”

“我必須記得你。”

“秦子顏不穿長裙的,更不會冷靜處事。”

“所以她做了改變,你不是很喜歡她這樣的改變嗎?”

秦晨一就坐在那里不出聲音,沉默表示默認。

秦子顏獨自走下了那十七個臺階,在大門口看到了正在抽煙的羅遺,她站在羅遺面前看了很久,有時候許多事情還需要依靠緣分。

羅遺看著秦子顏走出了自己的視線,所有的畫面美好的夢境,安靜而溫柔。他扔了手里的煙頭上了樓。

“秦子顏怎么了,精神出了問題嗎,不,是治病治好了嗎?”

“你去哪了?”

“出去躲了一陣子。”

羅遺似乎到了自己家一樣,順理成章的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起來。

“現在安全了?”秦晨無可奈何的說。

“應該吧,再怎么說也半年了,也該忘了。”

羅遺不經意的臉上展現處了一絲憂愁。

“找我什么事?”

秦晨臉上的暗沉也緩和了下來。

“就來看看你,不行啊,看看你有沒有被秦子顏折磨死。”

羅遺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墓園仿佛是一個有豎線和橫線的方格紙,每一個墓碑都是有規有矩的排列著,每一個墓碑也都是復制粘貼改一下上面的照片和刻字。

靜悄悄的,仿佛如果有聲音,就會被這些骨灰里的魂靈拖進潮濕的土里去,除了烏鴉,它們或許是墓園的霸王。

墓碑上刻著成致遠的名字,是洛陸的父親,從他一出生一個星期就死了,出車禍死的。

除了照片,洛陸對他一概不知,他的母親也從來不提這個男人,幾年后她就再婚了。

在這么短的時間失去了兩個手足,洛陸有點無法承受,只好跑來父親的墳前向父親訴諸一下心事,從小就是如此,盡管他從未見過這個墓碑下埋著的人。

因為母親總是在忙她的事情,在她眼里男孩就應該堅強,沒有任何苦楚,所以洛陸只能到這冰冷的墓碑前傾訴自己的軟弱還有感性。

然而此時此刻墓前站著一個女人,但是卻如此陌生,洛陸敢確定他與這女人素昧謀生,然而那女人缺發出了嚶嚶的哭泣聲。

“你是?”

那女人轉過身來似有六十歲左右,臉上還留著未擦盡的眼淚,她驚奇的看著洛陸。

“我是成致遠的兒子。”

“洛陸,你今年四十歲了。”

那女人盯著洛陸許久后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您怎么知道?”洛陸追問。

“我可是看著你出生的,我當然知道。”

那女人面露慈祥的笑容。

“您認識我母親?”

“當然了,她是個特別的人。”

那女人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不是討厭的難看,是恐懼的難看。

“怎么特別?”

洛陸看那女人的表情,覺得不對,便立即追問。

“你還有兄弟姐妹嗎?”

“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

洛陸情不自禁迎著這女人的問題一個一個回答。

“雙胞胎?”

“不是。”

“他們的父親還健在嗎?”

“都不在了,您怎么知道我們不是一個父親。”

“什么時候去世的?”

洛陸愣住了,想了片刻說,應該是他們出生后不久。

“是多久?”

“好像是出生一天后吧。”

他仔細想了想洛情和洛希的生日還有他們父親的祭日都只差一天。

“都是怎么死的?”

“您是?”

“請你告訴我,這對我很重要。”

老人真誠萬分,洛陸也抱有私心,他想知道這女人到底想知道什么,又想干什么。

“一個是車禍,一個是心肌梗塞。”

“荒唐啊。”

她似乎解開了自己心里的一個大難題,豁然開朗。

“您問這些干什么?”

那女人繞開洛陸要走。

“沒什么,沒什么,再怎么樣她也沒有對你們下手。”

那女人不理睬洛陸的問題,慢悠悠,眼神有點呆滯的走了。

洛陸想拉住她問個清楚,可那女人卻只是苦笑著將洛陸的手搬開什么也沒說就走了,只留下洛陸一個人在那里猜測、聯想、否認、懷疑。

墳前放著一束野花,估計是那女人從野外采來的,沒有任何包裝,五顏六色,生命力頑強。

看那女人的穿著她應該不是刻意采了野花來祭拜,而是條件不理想。

她的每字每句都讓洛陸覺得心里十分不舒服,她到底是誰,到底又知道些什么。

烏鴉在不遠處的銀杏樹上叫了幾聲,洛陸抬頭去找,樹上有三四只烏黑發亮,它們正看著洛陸,看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身影,還有猶豫不決的心意。

他想了許久要不要去問母親,可母親最近已經經歷太多打擊,他還是作罷了,況且,她不會給洛陸真正的答案。

寺廟后面的樹林在黑夜里凌亂的有點恐怖,像是童話故事里巫婆住的荊棘沼澤之地。

所有植物上長滿了黑刺和毒果子,地上冒著泡泡,里面活躍著幾只骯臟丑陋的癩蛤蟆。

“你要把她給我?你是?”

白胡長者驚訝的聲音把林子里睡著的鳥都驚醒了。

“是啊,但是你也要給我我想要的東西。我自然是她信得過的人。”

說話的是一個三四十歲的女子,挺直了腰板在黑暗里讓自己不會那樣弱小。

“我有些不明白。”

未然搖著頭咳嗽了幾聲。

“那寺廟我可和她一起待了五百年那,你不需要她嗎?”

“你怎會知道我需要?還有,這樣看來,她可算是你的恩人,你應該是靠她才恢復如常的吧,你運氣也未免有點太好了,你就這樣給她還債?”

未然問問題時很是認真,他也好奇除了他之外別人身上有沒有情義二字。

“為了各自活著,何必太注重那些有的沒的,這里的所有人可都需要她,為了彰顯我對你的誠意,我已經帶來了。”

那女人說的有些輕狂。

“好,同道中人,我又何必拒絕,只是你如何知道她要做什么。”

未然沒有多想,他覺得這筆生意就算不會賺也應該虧不了多少,況且他也早就看出這女人和他相差無幾。

“那是我的本事了。”

女子隨著癩蛤蟆和沼澤消失在巫婆的黑色森林里。

秦子墨將走廊里所有的照片一張張取了下來包好,她在家里悶了一個星期。

眼淚讓她的面色虛弱不堪,她像大病了一場,沒有任何靈氣,黑黝黝的眼睛也不那么清澈了。

她的臉上充斥著怨恨和悲傷,自責憎恨在她腦海里無休無止,她恨秦子顏,要不是她什么都不會發生。

可是任由所有的人看,這事情與秦子顏應該毫無關系,但是秦子墨只能這樣想,不然她會活不下去。

秦子墨打電話給父親要求搬去秦子顏那里住,秦善水不同意,但是她跟父親說她想增進感情。

她現在沒了洛希,而且她從來沒有要求父親為她做些什么,她說她很孤獨,她很害怕。

她用盡所有全力讓父親答應試一試,秦善水在征求秦子顏意見時,沒想到女兒竟然同意了,他也便不用為難了。

蔚藍的天空和滿園的花海融洽的天衣無縫,像是畫里的景象,被人用畫筆涂染出來的一般。

仔細看時,甚至會懷疑,這天空怎么如此藍,藍的不夠真實,那些花兒那樣五彩斑斕,美的像紙糊的,除了人,一切都不切實際。

秦子墨來了,她穿著一身黑色長裙,她帶來了她走廊里所有的照片,她要求將所有的照片掛在房子的走廊里,一張也不要落掉。

至于原本就有得那些照片和畫最好全部收起來或者扔掉,她認為這樣會讓秦子顏每天都充滿負罪感,洛希還有秦子墨的母親會讓秦子顏精神崩潰,她想從折磨秦子顏的精神開始。

結果很意外,除了溫姨十分抵觸外,秦子顏竟然妥協同意了,這些對她毫無意義,洛希和秦子墨的母親對她來說什么也不是,陌生人罷了。

在占領了房子這塊陣地后,秦子墨打算進駐院子,她在院子里眼觀四路,她為了遮蓋自己的悲傷那濃厚的妝容在院子里特立獨行。

她很快發現了左右和后面的墻上面爬滿了蝴蝶,她聽別人說過,但是親眼目睹讓她大驚失色,她懷疑這座房子是不是著了魔,她不喜歡這些蝴蝶,她也不應該喜歡這些蝴蝶,這些蝴蝶著實讓人害怕。

她要求園丁立即將這些蝴蝶消滅,最好是她明早起床前,園丁說明了秦子顏的意思,秦子墨在園丁的臉上留下了紅紅的手印,沖向了秦子顏的房間。

“那些蝴蝶你留著做什么。”

秦子墨沒有敲門,她推門而進,她站在窗邊看著樓下。

“能做什么,它們愿意呆在那里,怎么,姐姐,不喜歡嗎?”

她變成了一位優雅的小姐。

“對,既然我要住在這里,我不喜歡它們,我就有權讓它們消失。”

“你隨意。你想拆了這里我都不會攔著你。”

她竟然又一次妥協,秦子墨以為那是歉疚,她打算繼續做一些更加讓她不開心但不得不做的事情。

出門時秦子墨看見秦子顏房間的窗臺上擺著一張秦子顏和她母親的照片,照片里秦子顏大概七八歲的樣子,坐在她母親的腿上。

秦子墨回到房間腦子里很快翻出了秦子顏母親的畫面,那個女人比現在的秦子顏還要瘋狂,幸虧她已經死了,不然秦子墨可能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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