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一片混亂!
詭惡和血肉橫飛,原本應在規(guī)則之下維持安靜的大樓徹底暴動了。
四層以上的病房里,那些仍待在房間里的病人也偷偷打開了一道縫,就像是連鎖反應,這些被囚禁的怪物渴望逃出去。
張靖之抓住一個機會從安全門跑到了樓道邊沿上。
他從樓上也聽到了響動,那些遵守規(guī)則的病人也徹底瘋狂了,所有病人都看到了逃出去的希望,他們在反抗著護士!
大樓不斷震顫,跟地震來了似的,張靖之怕萌萌再次成為他們的獵物,直接翻過邊沿,朝著外面縱身一躍。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跳樓!
聽著耳邊凄厲的風聲,張靖之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
外沿墻壁上的病人嘶吼著,有些被萌萌所吸引,不顧一切的跳了出來,試圖在空中抓住兩人。
所幸張靖之力道夠足,跳的夠遠,那些病人沒有太多的借力點,只能不甘心的揮舞著手臂,往下墜去。
但新的危機又出現了,幾個生有肉翼的病人嗚咽著,在底下組成了一道網,想要截住兩人。
“不行!必須得用了!”
張靖之計算著距離,在即將觸碰到病人的時刻動用了替死技能。
影子憑空摔落,而張靖之出現在了另一側建筑的墻壁上。
這里是食堂!
他腳踩墻壁,控制著身體,以反重力的方式連踢數腳,緩沖著力道。
滋啦!
手臂與墻壁劇烈摩擦著,張靖之忍著火辣辣的痛感,緊緊抱著萌萌。
從跳樓開始,這一連串的動作驚險萬分,就像是游樂園里最夸張的過山車一般。
咚!
又過數秒,張靖之以打滾的方式卸去了最后的力道。
除了背部有些青紫色的淤血塊跡以外,健康數值穩(wěn)定在了五十一!他的預想成真了!又是打開新世界大門的一天!
“萌萌,我們下來了。”張靖之拍拍萌萌身上的草屑,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同時身子一側,將血肉模糊的右臂隱藏在黑暗中。
“真的耶···哥哥,這里就是外面的世界嗎?”
萌萌睜大了眼睛,打量著周圍,目光中滿是新奇。
即便是只有昏暗的路燈閃爍,即便腳下只是一片普通的青草地,可萌萌依舊感到新鮮無比。
她就像是一位走出籠子的公主,對一切都懷揣著好奇。
張靖之抬起頭,再望望醫(yī)院主體大樓,曾經籠罩的黑霧消散了許多,時不時還有病人從樓上摔落,他們無視了痛苦,鉆入最近的小路,尋找著出去的路。
嗡嗡!
警報聲響起,伴隨著一連串的腳步聲,四散于醫(yī)院周圍的保安們也開始行動起來。
“該走了,萌萌···”張靖之瞇起眼睛,重新抱起萌萌,他的影子感覺到了有病人朝這個方向跑來。
萌萌的氣息在不斷吸引著他們,甚至讓他們的內心的貪欲壓過了對于逃生的渴望。
左右無路,張靖之選擇從食堂側面的那個后廚門口溜進去。
他的心中已經規(guī)劃好了一條逃生路線,從正門到拐角側面的小路,再到側門保安室,最后逃出醫(yī)院!
看著周圍熟悉的場景,張靖之心中沒有了第一次的忐忑和不安,更像是回到了家一般。
咚咚咚!
后廚內,依舊是熟悉的切菜聲,那個屠夫似的廚師將手中一個個嬌小的白菜切成碎末。
“菜真是越來越少了,這活不好干了。今天夜里這醫(yī)院樓內又是什么情況,警報聲就沒停過,又是哪個不開眼的家伙想逃走了?”
廚子顯然沒有意識到醫(yī)院樓內的驚變。
啪!
嘡啷!
一樓大廳內,玻璃被人雜碎的聲音震耳欲聾。
廚子一拍桌子,生氣了。
“混蛋!是哪個家伙!我都說了,不要弄臟我的食堂!你們還敢砸壞玻璃!我要把你們統統吃了!做成可愛的小白菜!”
拿著斧子,系著黑皮裙,廚子氣沖沖的走出了內廚,臉上的肉一抖一抖。
大廳內,一個肉球狀的病人從地上爬起來,一張大嘴幾乎占據了半張臉,肚子上則是層層疊疊的肥肉,溢出了腰間。
“餓···”肉球病人張大了嘴巴,涎水淌了一地。
張靖之躲在暗處,這個離開了大樓的病人不再渴求藥了,而是感覺到餓?
這是個例,還是一種信號?
“該死的,病人怎么逃到我這里了!”廚子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他拿著斧子不敢輕舉妄動。
“這么慫?”張靖之嘀咕著。
“餓!”
肉球病人那軟塌塌的鼻子甩了甩,內廚里面的小白菜所散發(fā)的味道讓他不由舔了舔嘴巴。
他找到了目標,如同啟動的小汽車,直接朝著打飯口的玻璃窗撞去。
“停下!給我停下!”廚子急了,拿起斧子不得不迎上去。
肉球病人血紅的眸子突了出來,趴在地上好像一只癩蛤蟆,廚子狠狠劈出一斧子,卻陷入了那厚厚的脂肪層里。
還未等他拔出斧子,肉球病人一腳就將其踹飛了。
轟隆一聲巨響,玻璃破碎,肉球病人摔到了內廚,直接將砧板上的小白菜一顆顆吞下,發(fā)出滿足的聲音。
“我的小白菜!”廚子哀嚎著,而這時,更多的病人從外面沖了進來,整個食堂都被弄得亂糟糟的。
張靖之帶著萌萌退出了后廚門,這里也不能待了。
外面,一道道光掃射著,醫(yī)院里到處都是打斗聲。
按照計劃,張靖之順利的穿過了側面的小路,側門近在眼前。
“萌萌,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張靖之氣喘吁吁道。
“是嗎?”萌萌目不轉睛的盯著醫(yī)院外的世界,眼中滿是憧憬。
“是誰!”
側門的保安室外,站著一道身影。
“嗯?是你!”
保安的情緒劇烈波動起來,他永遠不會忘記張靖之的模樣,要不是這小子,他就不會差點被那繃帶男給玩死。
“還在?”
張靖之慢剎車,瞇起了自己的眼睛。
他以為醫(yī)院里的動靜會讓所有保安出動,可眼前這個保安竟然沒走?
是因為守著這片區(qū)域嗎?不能讓人出去?
“入侵者,你騙了我!”保安手指上的骨頭刺穿了肌膚,化為一道道骨刃,詭惡的黑霧開始從他身上噴涌出來,每一縷都帶著怨念和恨意。
“我可不是一個人。”張靖之笑笑。
“還有同伙?”保安按住了腰間的對講機,因為他夠強,所以才一個人看守側門,這里也不是醫(yī)院唯一的側門,但假如真的有強大的入侵者,保安隊的人自然會出手阻攔。
“也算是吧,不過我的同伙有點多。”
張靖之剛說完,背后出現了一道道黑影。
那些形態(tài)不一的病人讓保安咽了咽口水。
里面到底發(fā)生什么了?怎么病人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