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前幾杯的時候,梨歌只是遠遠地看著,她坐在最角落的地方,可是看著遲月敘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走了過去,一把將酒壺奪下,“輸一次就這樣!?”
“給我!”
“你能不能成熟一點,你的武功已經是我們中最厲害的了,還可以想……”梨歌沒有說完后半句,還可以想其他的辦法,就被遲月敘打斷了。他的聲音已經從囂張和不滿變成了小孩般的撒嬌。
“厲害有什么用,還不是被泊幾下就打趴下了。”他猛地喝下一杯酒,“想辦法?你是想說想辦法?還有什么辦法?這世間你可聽說過還有什么武林秘籍?謝氏劍法,我會。葉生族所有的劍法,我都會,羽氏通天術,我也學會了,可是不行。”
梨歌不再說話,只是坐在一旁,“那今日暫且一醉方休。”
遲月敘一夜未歸,謝敏和羽青都有些擔心,怕他受不了這種打擊,讓幾個弟子們到處去找。燈族投降后,阿婆和族長還有其他的護法被趕了出來,來到葉生族,左右燈族現在也是泊那幫人管著,已經不需要年老的族長和一群內心極度抵抗的人。
“今日,我見那年輕人武力天賦真的不錯!”阿婆說,其他人都知道她說的是遲月敘。“蒼瀾被擄走了,也不知道泊想做什么,我一個糟老婆子想救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明日我和羽兄去龍洞探一探吧。“正說著,兩個弟子拖著醉酒的遲月敘回來了,“師父,找到師兄了。”
“送他先回房!”看著遲月敘那頹廢不堪的樣子,謝敏滿是心疼和無奈,“希望經此一事,他能真的成長起來。”
阿婆被安排到葉生族最安靜的林子小屋里,她在入睡之前,給蒼瀾卜了一卦沒有什么兇險,又給遲月敘占卜了一卦,確實如她所說,這個人身上有著打敗泊的可能性,但她看不到那么遠,不知道這個節點什么時候來。晚上未能安眠的還有燈族的族長,他一直撫摸著神燈,曾經聽蒼瀾說遲月敘是能靠近神燈又出生于十月的人,所以他想試一試,可是內心又很糾結。這關系著燈族的命運,如今燈族被困,就算得到了藏寶圖又如何。
在窗前來回徘徊,他拿定了主意,暫時先不打開神燈,他抱著有人能打敗泊,這樣之后自己再將藏寶圖取出,拿到巨額財寶,讓燈族成為天下最富饒和最強大的部落。
被泊帶到地宮的蒼瀾,她醒來后眼前就是一面結界,不過這和流桐部落的結界不同,這個結界極度溫和,她穿著藍色的紗裙坐在草地上,旁邊有兔子經過,遠處還有梔子花,可以聞到淡淡的梔子花香。
她試圖通過冰杖聯系阿婆,發現在這個結界內,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系。而她法力的威力也似乎在結界內變得極其微弱。聽到背后有腳步聲,她迅速站起來回頭,是一臉微笑的泊,她似乎覺得泊這種魔頭是不會微笑的,可是此時她看到了他在微笑。
風在吹著樹葉,蟬在樹上鳴叫,幾朵零星的白花。
“我想,有一段時間你必須要待在這里了。”泊說。
蒼瀾試圖攻擊泊,但她剛拿起冰杖,就被泊用一片正在掉落的花瓣打掉了冰杖,“你不要試圖對抗我。”
“你為什么要把我關在這里?”
“因為外面太危險了。”
蒼瀾看了看他的眼睛,一潭死水,她甚至懷疑自己剛才看到的那個微笑是幻覺。
“我會找到給你施咒的人,解除你的咒語,讓你能和普通女子一樣嫁娶。”燈族的掌燈人一旦被確定,就會由族里隨機選中的一個人給她施咒,全程都蒙著眼睛,而這個秘密只有族長知道。怕的就是掌燈人長大后知道誰是施咒人就去找他解咒。
“不要多管閑事!我不需要你這樣。阿婆他們呢?”
“投降,我必然不會傷害他們。”
泊指了指蒼瀾背后的方向,告訴她那邊泉水旁的小屋是給她準備的,這些時日就可以住在那里,說完泊就離開了這里,他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
元江病愈后,想帶夢葵離開這里,但被泊拒絕了,他內心依舊覺得元江只是一個外人,最后林京給元江使眼色,讓她不要正面對抗泊,元江沒有繼續堅持下去,和林京暫時回了龍越教,不過如今龍越也已屬于泊,林京不再是教主身份。
“我并不會要求你一定要為我做什么事,你只需要管好龍越那幫人。”泊對林京說。
林京知道泊的意思,其他的部落和族一旦投降,就算有人有異心,那也是個別人,大部分都是團體生活,而龍越教本身就是一個龍魚混雜來自不同地域不同種族的人妖集合地,所以管理起來反而更難。
看著龍洞主殿上的各個部落的地圖都被畫上了圓圈,泊不由得心生驕傲。夢葵問他那些圓圈是做什么的,泊也是很得意的告訴她,“屬于我。”
“那還有幾個沒有畫圈的。”
泊冷笑一聲,“很快了。”
蒼瀾走到小屋,里面雖小但一應俱全,而且收拾的格外干凈,有著世間女子的妝臺,臺上還放著一束梔子花,她拿起來聞了聞,又放下。打開一盒胭脂,并不是自己喜歡的味道。窗子外是一片竹林,能聽到旁邊潺潺的流水聲。夜晚,蒼瀾照例入水洗浴,泊想看看結界里蒼瀾在做什么,看到蒼瀾正在泉水里,立馬捂住眼睛,收回了結界的眼。雖然曾經也是看過蒼瀾身體的人,但再次看,他還是臉憋得漲紅。召喚來寒冰獸冷靜了一下。
第二日,遲月敘到了半晌才醒來,醒后發現母親在一旁坐著,他有些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母親,你怎么下山來了?”
“我再不來,你可要墮落到何時?”
“沒有,我只是……只是現在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那就把所有的武功再一一的聯系,還有燈族的掌燈人被泊擄走了。那個阿婆很著急。今天我和你師父還有羽青一起去龍洞看一看。”
“你是說蒼瀾?”遲月敘有些不冷靜了,他立馬從床上下來,然后隨便洗漱,“我也跟著去。拼了命我也要帶她回來。”
遲敬看著自己的兒子若有所思,但什么都沒說,只是看著他的眼神里又有了光覺得一絲絲欣慰。這一點,他和他的父親是那么的像。
“你父親也留下了一些書,你看看有沒有用。”遲敬說完,從一旁的包袱里掏出了兩本武學的書籍,看起來很陳舊,但被保養的很好,能看出來母親一直小心翼翼的保管著。而且遲敬自從遲月敘父親去世后便不愿提及任何關于他的事,如今能拿出來書籍,想來也是做了很大的心理斗爭的。
“這些……都是父親的?”
“是,是你們吳家的。你父親姓吳,不過你之后還依舊隨我姓。”
他們得到消息,泊去往西南方向一個小部落里,所以趁著他不在準備偷襲龍洞。龍洞的位置和附近的地形,羽青最為了解,他帶著羽純一起先探查,等確定泊已經離開后,用信號告訴了謝敏和遲月敘。南星因為跟著遲敬下山,現在不想早早回去,也偷偷跟在后面來到龍洞,誰都沒有發現。羽純感覺到身邊好像有人,但每次回頭都看不到,他也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純兒,你看什么呢?”
“沒什么。”再次回頭,南星迅速又變回原形,羽純在這深山密林里捕捉不到。要是平地里,估計也就看到了。
泊離開一刻鐘后,他們互相給了信號,準備進攻龍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