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敏在族中看到遲月敘發(fā)回的消息非常欣慰,和眾弟子分享了喜悅后,又去了后山,找到了遲月敘的母親遲敬。
“敘兒已經找到了寶珠的主人了。“謝敏一邊說一邊拿起桌子上的野菜糕吃了起來,遲敬微微地笑了笑。
“什么時候能帶寶珠回來?“
“說是寶珠的主人要測試他們,如果能通過結界就讓他們帶回來。只要帶回去,我們這群人哪怕豁出去也要將結界加印長久一點。”
“恐怕沒有那么容易通過的,只求上天多多庇佑。”
“對了,除了這件事,還有一件事,燈族的族長有個女兒梨歌你應該知道的,前幾日這個老滑頭說想將他女兒嫁給敘兒,我說做不了主先打發(fā)回去了。”
“梨歌,我倒是聽過,不過我確實不喜歡這位族長,再者敘兒的婚事也不著急,你也不必操心太多。先隨他去,等略微再成熟穩(wěn)重些。”
話說,梨歌一身男子裝束來到一處河堤,這里因為近日連陰雨河堤水漫出,附近的村民和官府派來的人都在加固,梨歌也加入其中,她練武也非一兩日,有些底子的。但也畢竟是女兒身,完工后身體也是各處酸疼,有好心的大嬸讓她去家里喝了一些草藥湯還做了紅豆面果子。
“小哥也不是本地人,真是一副好心腸。”大嬸說,她沒看出梨歌是女兒身,不過梨歌一開口就難免讓人生疑,所以她假裝啞巴,只是用肢體動作表達。
離開這里,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去往哪里,但只要不回族里,她就樂得逍遙,想起了阿婆說過被封印的泊無人能敵,需得找到天下第一的武功才能打敗,所以她又覺得自己似乎有了目標,開始各處尋找奇門秘籍。
第二日,所有人就又來到了元江所住的小竹林,不過他們并沒有看到元江,也沒有看到明大叔。一行人分散去找,他們并不知道此刻已經是元江做的幻想結界了。
泊從遠處看著,他一看就看出他們已經進入到了幻象當中,他有些好奇這群人是否真的能打破幻象,走出結界。于是他在一邊冷眼看著。即使他們通不過這幻象,憑他的內力也能逼出元江體內的寶珠,只要毀掉寶珠就可以摧毀那個封印,將自己的元神取出,完整的自己就能出來。
不過自己托了夢葵的福離開了結界,只有元神留在那里,其實不出幾日,世代守護者羽純的父親就會察覺到,所以自己也不能太游蕩嬉鬧人間。
遲月敘朝著小林子深處走,越往深處走,發(fā)現這里就不再種著各種竹子,而是一棵棵桂花樹,這是他母親極其喜歡的樹。不到秋日,桂花還未飄香,但桂花對他的意義不同,只是看到這些樹,心里就會安定下來。
在桂花林停留了一會,聽到了從后面的腳步聲,回頭看,竟然是母親。母親自從父親死后就一直待在葉生族后山,不曾出來,沒想到這一次她居然出來了。母親手里拿著一個木食盒,穿著灰色麻衣,頭發(fā)梳得很整齊,只帶著一支木簪子。
“敘兒,昨日聽到你師父說找到了寶珠,為娘不放心,所以跟了過來。”說著,遲敬將食盒放下,滿眼柔情地看著遲月敘,“這些年,我總是冷落你,不與你多說,只是因為看到你就想起你爹,你的名字用我的姓氏也是因為這個。”
“娘,這些我都知道。”
“你不會怪娘吧?”
“怎么會。我高興都來不及。”遲月敘眼眶里也都是淚,兩人朝前走了一會,看到了一塊石頭便坐下,遲敬拿出食盒里的東西,有參雞湯、野草糕和茯苓糕。
“快吃,這些都是我昨晚做的。”
遲月敘拿出一塊茯苓糕就放進嘴里,完全是很久前母親所做的那個味道。他幸福地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吃了一半后,“娘,待會兒我把你介紹給新認識的幾個朋友,燈族的掌燈人還有羽純,您應該都聽過。”
“好哇,你先吃,吃完我們就去。”
遲月敘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所有東西,起身和他母親準備出發(fā)的時候,他母親走在前面,他越看越覺得奇怪,于是他追了上去,問道:“娘,給我介紹一門親事吧。”
“好哇,回去我和你師父商量一下。”
說罷,遲月敘便明白了這就是元江的幻象之地,他知道自己母親絕對不可能在現在同意自己的婚事,這個幻象里雖然別的東西都完美無缺,可是唯獨這一點,就是突破口,他冷笑道:“我已經知道了。”
然后眼前的桂花林消失得無影無蹤,那個“母親”也不知蹤跡,只留下一片竹林,朝后看,就是元江所住的竹屋。元江在二樓斜靠著欄桿,看著遲月敘,“你可是第一個出來的人。不過要等他們都出來才行。”
遲月敘并不知道他們的幻象是什么,也只能默默祈禱。自己一個人坐在地上等著。泊也驚訝于遲月敘居然這么快就能出結界,不過他恨好奇蒼瀾的幻象是什么。
所謂元江的幻象之地,大多都是隱藏在內心深處最渴望或者無法得到的東西。
蒼瀾走到一半,竹林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草地,這里只有稀疏的小樹木幾棵,草地上有著各色花朵,有個孩子向她跑過來,將手里的風箏塞在她手里就跑走了。
對面走過來一個男子,她看不清模樣,但男子朝著自己一步步走來,她的心不由得亂跳起來,神情也有些緊張,但能看出是期待的眼神。泊在外面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大笑起來,“原來蒼瀾內心渴望的是婚嫁生子。”
男子明明朝著自己走來,但卻怎么都靠近不了,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男子的模樣,便也朝著男子走去,后面是兩個孩子在歡聲笑語。泊忍不住了,于是走入到元江的幻象中,他要做這個朝著蒼瀾走去的男子。
“蒼瀾。”
“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不用知道我的名字,你只用知道我是你的夫君。”泊得意地說道,然后順勢牽著蒼瀾的手,朝著一片湖邊走去。
“未曾想,這里居然有湖。”蒼瀾說著,頭靠著泊的肩膀。
可是,即使是這么近,蒼瀾依舊看不清這個男子是誰,她只覺得非常幸福,不愿意離開這里。
蒼瀾身上的梔子花香味道越來越濃,泊也實在忍不住,于是解開了蒼瀾的發(fā)帶和衣帶,在湖邊的草地上,鋪了自己的外套,與蒼瀾云雨一番。他極其溫柔,時而又霸道,蒼瀾沒有抗拒,只是任由泊擺布。
一只烏鴉飛過,大叫了一聲,泊和蒼瀾都已穿上衣物,安靜地坐在湖邊,泊說自己有點事先走,讓蒼瀾等等。泊離開了幻象的結界,蒼瀾因為內心獲得了滿足,所以越發(fā)不愿意離開這里。
泊知道蒼瀾一定能離開幻象,不過蒼瀾肯定在回到現實后覺得這一切都是夢,她不會懷疑什么。泊在十年后,第一次以真面目示人,還是在蒼瀾的面前。他有時候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為她是蒼瀾,而是僅僅只因為梔子花。
羽純和南星一并走,他們的幻象很簡單,羽純和南星突然反目成仇,南星要取羽純的性命,羽純并沒有閃躲,所以當南星的菌絲觸到他的心臟時,這個結界就結束了,他們回到現實,所在的位置剛好就在遲月敘等待的地方不遠處。
“你們遇到什么幻象了?”遲月敘起身跑過去著急的問。
“這個嘛,以后再說。”
羽純其實進入幻象沒多久就知道這不是現實了,因為旁邊的南星遇到一個小青蟲居然閃躲了,要知道南星可是最喜歡抓青蟲蛇鳥之類的把玩。而南星因為本身就沒什么人類的心思,所以人類的結界是困不住的,她也知道旁邊的所有人都是假的。團應的幻象中都是酒肉和一些銀錢,所以當他咬到其中一枚碩大的銀元寶時,他就覺得這是假的了,他扔掉了所有錢,然后回到了現實。
“我就知道,我這輩子不可能這么有錢,怎么可能就那么恰好,遇到了一個寶藏,一挖出來全是珠寶金銀。”團應苦澀地說,其他人都哈哈大笑。
“蒼瀾,還沒出來嗎?”
“沒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眼看著太陽已經到了西邊,如果再晚半個時辰,就算通過失敗了。
“元江,你不會給蒼瀾的幻象太難了吧。?“遲月敘朝著二樓的元江問。
元江收起扇子,輕輕的說,“每個人都一樣,只是有些人不愿意出來,這個幻象不在于難度,而是在于內心。過不了內心那一關,肯定就出不來。”
所有人都好奇蒼瀾到底是沉浸在什么樣的幻象里,只有蒼瀾覺得自己無比幸福,她雖然常常說自己是掌燈人,又持有燈族冰杖,不能有兒女情思,但內心卻時常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