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提供的信息,讓顧銘產生一種撥云見月的感覺,如果這些信息都是真的,那么紀尋的嫌疑就很大了。
姜思憶拿起手機,對著屏幕拍了幾張照片,然后就通過內網發給了張權。
沒一會,張權就打來電話:“思憶,你懷疑趙氏?”
“至少應該懷疑趙啟。”姜思憶說道,“如果杜自騰不是那位狙擊手,那么趙啟的可能性就很大,畢竟狙擊手不是大白菜哪里都能看見。”
“你繼續按照原定的計劃查下去,給你先斬后奏的權限,遇事可見機行事。”車里很安靜,所以張權的聲音也很清楚地傳進了顧銘的耳中。
顧銘這才知道,原來張權早就安排姜思憶在暗中調查紀尋了,這樣看來,姜思憶借著梁氏集團出事的機會和紀尋接觸,應該原本就是她計劃的一部分。
“明白了領導。”
“對了,顧銘那小子應該在你旁邊吧?”
顧銘一愣,有一種被人監視的錯覺,張權怎么就知道他和姜思憶在一起的呢。
姜思憶見顧銘的表情,捂住手機小聲說道:“可不是我說的啊。”
顧銘干脆大聲說道:“不在。”
張權輕笑一聲,說道:“顧銘,現在給你進入天璇之后的第一個任務,全力配合姜思憶的調查,并且保護她的安全。”
“沒空。”顧銘想也沒想就說道。
如果是姜思憶私下請他幫忙,顧銘十有八九會出手相助,但如果是以任務的形式,顧銘本能就有一種抗拒感。
幫姜思憶,那是朋友間的互相幫助,當然也可以不幫助,但如果是任務的話,接了不做,甚至是不盡力做就不行,就算遇到危險也得硬著頭皮上,這就很不符合顧銘的人生理念。
顧銘的拒絕像是完全在張權的預料之中,他直接說道:“完成任務有績效獎金,并且還有客觀的功勛值。”
“具體多少?”
“獎金八個W,功勛值兩千。”張權果斷報出了籌碼。
“要不湊個整,十萬獎金,五千功勛?”
“混賬小子,你以為這是菜市場買菜嗎?還跟我討價還價?”
“領導,您也知道,我天權部那邊的工作挺忙的,而且我實力低微,要是遇到危險分分鐘可能就義,您給的這點報酬,還不如我在內網上接兩個簡單輕松一點的任務。”顧銘說道,“對了,我曾經聽說當領導的,最喜歡層層吃拿卡要,不會是您扣下了一部分獎金和功勛吧?”
電話另一頭,張權聽著顧銘的調侃,氣得眼皮直跳,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立刻飛到顧銘身邊兩下把他給掐死。
“獎金十萬可以,功勛就不要想了,我能答應的權限就只有兩千,但如果你在任務中表現好,我可以向上級申請給你增加功勛。”張權說道,雖然心里萬般不愿,但為了按照老師的意思讓顧銘盡可能加入到天璇的行動中,他也不得不做出妥協。
“成交。”從小到大并不富裕的生活讓顧銘深諳討價還價的技巧,知道什么時候需要見好就收,但他的果斷答應,卻讓張權有一種箭已上弦卻射不出去的憋屈感。
張權原本的想法是要敲打一下顧銘,只要顧銘再還一次價,他就繼續壓低條件,沒想到顧銘直接答應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張權對顧銘的了解不夠深入,畢竟在任何人看來,功勛的重要性都要遠遠高于金錢,但張權沒想到,顧銘一開始的目標就只是錢而已。
功勛對他來說,內網上有的是機會賺取,況且他的目標是先天觀想圖,兩千功勛值看似不少,但對于顧銘來講卻是杯水車薪,并不是眼前的剛需。
而剛跟著姜思憶混了幾天渝山上流圈子之后,缺錢才是顧銘的當務之急。
聽著兩人對話的姜思憶差點忍不住笑了,她和顧銘朝夕相處這么久,完全可以說是最了解顧銘的人,當顧銘說到獎金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了顧銘的目的。
掛完電話之后,姜思憶對他說道:“你是我見過第一個敢跟上級談條件的人。”
“基操勿六。”
“不過你是傻還是怎樣,就算要談條件,當然是優先要功勛值啊,你要錢有什么用?”
“沒聽說過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么,算了,你也沒過過窮日子,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懂,走吧。”
“去哪?”
“你說了算。”顧銘說道,“張權都說了,接下來我的行動要聽你指揮,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那行,跟我去見個人。”說完,姜思憶踩下油門,車子開始在山路上飛馳。
阿福站在落地窗前,那時常掛在臉上的微笑漸漸凝固,最后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森然的殺意。
原本還算晴朗的天空,飄來一片片烏云,慢慢的,天空的藍被烏云遮蔽,悶雷聲滾滾,像是被擂響的戰鼓,一道閃電劃過,瓢潑大雨傾瀉而下。
“這渝山的鬼天氣,還真是說變就變。”顧銘嘆道,“冬天也能下這么大的雨。”
姜思憶隨口說:“這里的天氣是這樣的,一入冬就別想看見幾天太陽,不過今天這樣的大雨倒的確是許久沒見了。”
另一輛黑色轎車上,紀尋安安靜靜坐在后座,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目光放空,看樣子是在思考。
余浩揚專心開著車,縱然心里有萬般疑問,但在紀尋開口之前,他可不敢主動說話,要是打擾了紀尋的思路,后果可是很嚴重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車子已經開進了市區,紀尋終于打破了沉默,他說道:“浩揚,接下來你得做好戰斗準備,咱們可能有幾場硬仗要打。”
一聽到要戰斗,余浩揚的眼睛都像要放出光一樣,他本身就是個好戰分子,來到渝山之后本以為可以大展拳腳,但紀尋卻只是給他安排了一個司機的任務,這可讓余浩揚給憋壞了。
上次去搶鏡蟲的時候他就自告奮勇嚷嚷著要去,結果被趙啟給阻止了,后來還郁悶了一夜,現在一聽終于可以動手了,差點給他興奮得打錯方向。
“頭,您放心,我時刻準備著,什么時候動手您吩咐一聲就好,我保證指哪打哪,把您交代的任務完成得漂漂亮亮的。”
……
下午五點半,讓顧銘沒想到的是姜思憶說要見的人,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