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騙你!”南宮墨肯定的道。
見宋綺染遠遠的端著藥來,他拍了下顧卿卿的肩提醒:“奉勸一句防人之心不可無。”
顧卿卿點頭,自然知道他的好意,在宋綺染走到時和宋綺染問候了句。
今日的宋綺染很是奇怪,南宮墨伸手去接宋綺染手中的藥碗被宋綺染拒絕。
無奈,南宮墨只得站于一旁,看著宋綺染來到顧卿卿面前蹲下。
“還是我來喂卿卿喝吧!希望卿卿喝了能盡快好起來。”
顧卿卿點頭,有一刻聞著藥香,腦門一陣暈眩,但還是徜裝沒事人一樣嬌嗔:“這藥哪有那么神奇。”
南宮墨嘆氣,搞不懂面前這宋綺染發的哪門神經,如此肉麻喚了顧卿卿的小名。
這搞不懂的人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宋綺染和顧卿卿是關系要好的閨中密友呢!
宋綺染發神的看著手中藥碗,勺子攪動著碗中湯藥,陰柔的口吻對顧卿卿道:“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和你過意不去,以后我們再也不要這樣了好不好?”
顧卿卿魔怔似的應了聲“好”,似乎嗅出了這湯藥摻和著的不良的成分。
宋綺染舀了勺湯藥放至嘴前吹上吹,然后抬眸看著眼前的顧卿卿哄誘道:“卿卿張口,咱們該喝藥了。”
顧卿卿擰眉,宋綺染這話語讓她不寒而栗。
眼瞧著那勺湯藥離顧卿卿微張的嘴巴越來越近,南宮墨眼皮直跳。
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宋綺染太過反常,端來的湯藥也絕不簡單。
湯藥到嘴,本該吞去藥汁的顧卿卿輕輕別過頭去,一口吐掉。
“宋綺染,我對簡大夫別無他想,你犯不著對我下手。”
什么?!
南宮墨心跳落掉一拍。
他大步流星二話不說上前打掉宋綺染手中的藥碗,將顧卿卿護在身后。
“宋綺染你瘋啦!”
宋綺染笑了,她看了眼被打掉的藥碗,突然起身憤怒的一把將似母雞護崽的南宮墨推倒。
南宮墨一個踉蹌險些倒在顧卿卿身上。
“宋綺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南宮墨憤怒地大吼。
宋綺染眼角猩紅,黝黑的瞳孔黑得有些瘆人,牙齒緊咬嘴巴一張一合:“那你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打掉我手中的藥碗?”
“你!你還好意思說?你在藥里放了什么你不清楚么?”
南宮墨穩了穩,再次確定這一摔有沒傷到顧卿卿。
這邊的鬧出的動靜驚擾到遠處廚房外忙碌的素姨,就連廚房里的簡黎都放下扇子趕了來。
素姨瞧著地上打碎的藥碗,再瞄這橫眉冷對、勢同水火的二人,焦心的問向顧卿卿:“怎么回事?”
簡黎瞧著地上的藥渣有些不對,蹲下身去撿了塊一看,面色十分難看。
“沒什么,我不小心打倒了宋綺染好心端來的湯藥。”唇角微勾,顧卿卿道。
“那你沒事吧!”簡黎丟掉手中藥渣問道。
顧卿卿搖頭,隨即伸手示意讓南宮墨帶她回房。
南宮墨不愿意,但還是聽從顧卿卿的安排。
“人沒燙著就好,年輕人吵什么嘛!藥沒有了可以再熬嘛,碗素姨這里多的是,重新拿一個就好啊。”
搖著頭,素姨正要收拾地上殘局,簡黎已經收拾好了碎片。
房里,南宮墨扶顧卿卿坐下,自己則坐在一旁暴走,“我就知道那小妮子今天特別奇怪,竟然在你湯藥里下藥!你為什么還要顧及她的顏面,不讓我把她做的好事都出來呢?”
宋綺染此舉像極了當初給安和公主及楚辭下藥的顧卿卿。
畫面重新上演,顧卿卿此時已經陷入了魔怔,哪還聽得進面前暴走之人的話。
“不要怪我說你,她是你死對頭,今日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也不奇怪,你還是太單純了點。”
來回走動的南宮墨停了停,又道:“如今,你眼睛看不見了更須要注意,身邊的人生了張什么樣的臉都不知道,好人壞人更是難辨。”
“白月。”顧卿卿突然叫住南宮墨。
南宮墨欲言又止近前,豎著耳朵等著她接下來的話語,卻沒想到她竟然讓他出去。
合上房門不去打擾顧卿卿,南宮墨放眼庭院中,沒發現宋綺染身影,遂朝廚房那邊找去。
“宋綺染人呢?”
簡黎拿著把蒲扇,正著熬藥,見南宮墨進來也懶得出聲招待。
反倒是一旁忙著刷鍋的素姨見他到處尋覓的眼神,笑聲問:“是找宋姑娘啊!”
“她去哪了?”南宮墨也不掩飾,直接問去。
簡黎扇著蒲扇,面色凝重得能擠出水,冷不丁道:“她已經離開了。”
“簡大夫就不多留她待幾天?”南宮墨諷刺一笑,嘴上雖這樣說,心里卻想宋綺染離開了正好,省的她再生歹意。
“話說你是怎么知道宋綺染那藥碗里有問題的?”手上動作微頓,簡黎抬頭看向南宮墨。
他這個問題像是把南宮墨問住似的,南宮墨皺起了眉頭,十分不悅。
“她太反常了,前一秒還無微不至的照顧顧卿卿,后一秒就變了個人般硬要喂顧卿卿喝藥。”
特別是那幾聲“卿卿”,現在想起來他都覺得可怕。
“簡黎,我現在特別想知道,宋綺染來端藥的過程中,是否受到什么刺激。”
“那碗藥有什么問題么?”素姨插倒掉鍋中的水進來。
南宮墨見她啥也不知道,也就不說了,靜靜站在一邊等簡黎把話說清楚了。
“藥里放了種中和的藥,藥味沖鼻了些,其他的倒沒什么。”簡黎若有所思的道。
南宮墨怒視著他,壓根就不信他的說辭,甩袖離開。
兩個女孩都向他學過藥理。
宋綺染特地下藥不可能只為了中和藥效,而顧卿卿說了宋綺染犯不著對她下手,就不可能那么簡單。
他來到銀杏樹下,一拳打在樹腰上,手上立即破皮出血沾上些樹皮的渣,整棵樹不為微小的力量撼動。
簡黎那邊,素姨看著自家公子愣了神的扇著扇,也不好問。
眼看著藥湯燒開,她忙拿抹布包著手掀開罐蓋,然后用勺子漂了漂液體面上的渣子。
“這宋姑娘也真是的,好好的藥非得加些藥中和了,這不是喪德嘛!”
“素姨,這事就此揭過,切不可再談。”簡黎也是被震驚到了,他怎么也沒想到宋綺染居然會做出這種殺人的事情來。
“嗯。”素姨點頭應道,遂即去找碗盛藥。
一晃又是幾日過去。
自給顧卿卿下藥被當事人抓包后,宋綺染就沒在出現。
這日簡大夫上山采藥,南宮墨忙著和木匠研究怎么弄個輪椅,偌大的院子里就留了素姨和顧卿卿。
素姨送了藥后出去,屋子里靜的出奇。
顧卿卿愣了半晌,用唇碰碰碗緣,感覺藥溫差不多后便一口飲盡。
她摸索著將藥碗放于旁邊桌柜上,眉頭緊鎖不展,眼皮子動了動,眼睛睜得很大,可眼前一片漆黑,還是什么也看不到。
不覺有些挫敗。
她坐回原處,隨手摸了摸,摸到才解開放在一旁的發帶,唇角微勾然后重新將發帶蒙到眼睛上來。
上河村附近有一條大河,大河匯集了多座山上的支流,其中最大支流來自最高大的那座山脈,它的上游有條村民們合力搭建起來的木橋。
顧卿卿憑借著零星記憶,打著竿子艱難前行著,途中不是沒摔倒過,但她就是不放棄。
她沒記錯的話,這幾日午時會有九越的人來尋人,不論是尋找她爺爺亦或者白月,她都必須在這守株待兔守好了。
“嘩嘩~嘩嘩嘩~”
聽著不遠處河水響徹山間的聲音,顧卿卿頓了頓,隨即繼續打著竿子尋路前行。
失去視力的她方向感并不好,盡管打著竿子,用感覺辨別風向來前行,可還是因著沒有安全感而一次次跌倒。
鄉間小路,石子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再一次跌倒,顧卿卿滑嫩的手掌按在一處尖銳的怪石上面,手掌皮頓時劃了條不深不淺的傷痕,溫熱的液體也暈散開來一滴滴往下掉。
顧卿卿就像感覺不到痛似的,一開始還有些緊張,哪怕嗅到了血腥味也不為動容,掏出手帕攢手中捏緊,繼續前行。
對面河岸過來的村婦撞見她這一幕,倒吸一口涼氣,為她栓緊手帕止血后好言相勸。
“你是顧公家那丫頭吧!眼睛不好就別出來了,這身成這樣,摔了不少了吧?前面就是大河了,那木橋年久失修,我走路都得注意點,很危險的!”
顧卿卿了然,聽見大河就在前面了面上一喜,連連告謝,哪管人家怎么說,她不過橋就是了。
村婦見她并未將自己的話聽進心里,唏噓了一陣,拿上地上的鐮刀挎上籮筐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走遠了不忘回頭,見顧卿卿果然還在前行,擔憂的心情難以言表。
不行,她得盯著點!前面就是大河,要是這丫頭想不通投河了,那她豈不是那罪人。
“喂!丫頭!你不能再往前走了!想想你爺爺和兄長!”
村婦老遠吆喝著,見人依舊前行,到了個大石塊面前歇息,也不知道聽見沒有,給她急得趕緊奔去喊人。
顧卿卿感慨的摸著這大石塊,上面磨砂感很強烈,正值午間溫度很高。
是這塊了沒錯,尤記得很久以前大夏天的她下河捉魚,捉到了就剖去內臟找塊小點石塊來到這塊大石頭旁生火烤來吃,什么調料都不放,味道別提有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