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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助齊伐戎歸路逢

  • 鄭國一夢
  • 和而歸
  • 2452字
  • 2025-04-28 08:59:23

兩人騎馬直跑出去十幾里,到了另外一山,亦是林子,覺得對方不會追來,方才停下,尋了一處地方歇息,都不敢生火,怕火光暴露行蹤。

男子問束息:“荒郊野嶺,你一女子為何到此?”束息道:“我前往滎陽投奔親人,家人都不在了。你為何在此出現(xiàn)?”男子道“我本不是一人,只因與同行走散,天亮便要去尋他們。那林子里的機(jī)關(guān)是你設(shè)下的?”

束息道“原本只是防身用的,不想誤傷了你。”男子道“我不也帶累了你嗎?”束息一笑,“那就扯平了?”男子也呵呵一笑,說“扯平了!”兩人又陸續(xù)說了一會兒話,不一時(shí)困意襲來,便都睡去。

次日清晨,束息醒來時(shí),發(fā)現(xiàn)男子在樹下喂馬,樹下不知何時(shí)多了一匹馬。男子見她醒了,笑著說道“被你說著了,它還真自個(gè)兒找來了。”男子一邊愛惜地?fù)嶂约旱鸟R兒,一邊說著。

那馬嘴里嚼著草料,不時(shí)發(fā)出嘶呼的聲音。束息看著那匹渾身被荊棘劃傷的馬,傷口在雪白毛色中尤其顯眼,就連包扎著的后腿也還在滲血。于是往包裹里拿出一瓶藥來,遞給男子。

“這藥興許有用,替它敷上吧。”男子不解,束息說:“此藥是七七四十九數(shù)奇花異草配制,又經(jīng)七七四十九日日曬碾為粉末,加入其他輔助藥材研制而成,不但能治刀劍之瘡,亦能醫(yī)經(jīng)年疤痕。凡刀傷箭瘡者,涂抹此藥,快則不出三日,慢則不過五日,傷口便能愈合。若愈合之后再抹此藥,則肌膚平復(fù)如新,不留一絲疤痕。世上得此物者不多,就連我也只此一瓶而已。”

男子道了謝,接過藥繞到馬后,蹲下解開馬腿上的布,替馬涂了藥,重新包扎傷口。束息怕男子一時(shí)用得手順,把她那藥都傾盡了,便說道“省著點(diǎn)用。”

男子聞言笑道“就這般小氣?不過是治刀箭之傷的藥,來日我還你幾百瓶便是。”束息冷笑一聲,道“只怕你尋不出半瓶這一色一樣的藥來,就是宮里也不見得有。”

男子見她如此說道,便問“你這藥有何不同?”“當(dāng)然不同!”束息道“這藥是我奶奶在世時(shí),尋覓天下珍異藥草研制而得,僅此一瓶。奶奶如今仙逝,而我又未得研制之法,是以珍貴。”

男子說道“似你這等說,卻是有些像叫一展平的東西。”“正是一展平。”男子不由有些詫異,這一展平是一等名貴之物,自己也只耳聞而已。“這藥常人都求之不得,如今用在牲口上,可不是暴殄天物?我若不是見這馬忠主,況且又是我傷了它,不然,是斷不肯拿出來的。”

男子一笑,“你也別惋惜你的好藥,用在我這馬身上倒也不十分可惜。”束息反問道,“怎不可惜?難道你這馬就有不同?”

男子道“當(dāng)然不同,此馬喚作‘照夜玉獅子’,通體雪白,并無一絲雜色,它沖得陣,跳得溪,負(fù)得重,走得遠(yuǎn),是慣戰(zhàn)能征的一匹好馬。”

束息嗤之以鼻,“果如你所說,那它為何被我竹箭射中?”男子道“你那是暗箭傷人,更何況月黑風(fēng)高,我又急著趕路,自然難避過。”束息哼了一聲,雙臂抱著,不以為然背過身去。

男子見她生氣的樣子,十分好笑。不由開始打量眼前這個(gè)女子。見她身材嬌小,著一身素色衣裳,天然一雙妙目,眉不畫而自翠,十分清麗可人,雖然風(fēng)塵仆仆,不掩住天生麗質(zhì)之姿。

而束息也在瞧瞧打量男子,見男子俊逸清朗,雄姿英發(fā),雖是武將,卻一身儒雅之氣。

束息問“昨天那些是什么人?”男子說道“是犬戎人?”束息十分驚訝,“犬戎人為何至此?你又是怎么認(rèn)出的?”男子說道,“他們雖然蒙面打扮,但犬戎人使用的刀與中原各國不同,是以認(rèn)得。”束息本還想問他們?yōu)楹巫窔⑺幌耄瑢Ψ脚c自己并無深交,不好多問。

“我也正要往滎陽去,不如一起上路?”男子提議道。就在兩人行了半日后,忽然聽得林子前面隱約有人聲。男子只身先行探聽的實(shí),只見前面不遠(yuǎn)處的路上,有一隊(duì)官兵模樣的人,約百來號人,男子認(rèn)得是自家旗號。朝那邊高聲道“那邊可是燭遠(yuǎn)逴將軍?”那邊答道“那邊可是世子?”男子道“正是!”那邊聽說是,急忙引人過來。

男子回來對束息說道,“前面是我失散的朋友。”束息道“這么說你是找到自己人了?”男子微微一笑。此時(shí),燭遠(yuǎn)逴上前說道:“末將救駕來遲,還望世子恕罪。”待鄭世子跟燭遠(yuǎn)逴說完昨日之事后,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束息已經(jīng)不見了。

原來束息在林中遇到的男子正是鄭國世子忽。此時(shí),正值公元前706年,鄭國世子忽助齊伐戎凱旋而歸。之前,齊國邊境遭受犬戎入侵,齊國不能阻擋,齊僖公遣書向鄭國求救。

鄭莊公聽聞齊國有戎患,召見世子忽,說:“齊國向來與鄭同盟,況且鄭國每次用兵之時(shí),齊國必然相從,如今齊國派人來求助,宜速往救。”于是選車三百乘,使世子忽為大將,星夜望齊國進(jìn)發(fā)。

莊公智謀出眾,用兵如神,底下又有諸多良將謀士,是以鄭國國力愈盛。鄭國歷經(jīng)桓武莊,已是三朝卿士,與周天子同掌周事,可謂位高權(quán)重,為當(dāng)時(shí)“無冕之王”,史稱“春秋小霸主”。

齊僖公知道鄭國軍隊(duì)來了,感激不已,親自出城犒軍,與世子忽商議退戎之策。

世子忽說道:“戎兵徒步,容易進(jìn)也容易敗;我軍用車,難敗也難進(jìn)。然而,戎軍輕狂,隊(duì)伍不整,性情又貪婪,同伍之間,為求勝利互不相讓,戰(zhàn)敗也互不相救,因此可用誘敵之計(jì)取之。戎兵仗著自己取勝,必然冒然輕進(jìn)。如果我們假裝兵敗逃跑,戎兵肯定來追。我軍預(yù)先埋伏,等待戎兵來追。戎兵遭遇埋伏,必然奔走逃跑,待戎兵逃跑之時(shí),我軍乘勢追擊,可大獲全勝。”齊僖公道:“此計(jì)甚妙;齊兵埋伏于東,遏其前路;鄭兵埋伏于北,逐擊其后。首尾功擊,萬無一失。”

世子忽領(lǐng)命自去北路,分作兩處埋伏去了。依照此計(jì),果然殺得戎兵七零八落,四散逃命,戎兵將領(lǐng),皆被斬之,生擒甲首三百,死者無算。齊國大排筵席,專待世子忽。

席間齊僖公說起:“小女愿備箕帚”。世子忽再三謙讓。席散之后,僖公派大臣私下對隨世子忽來的高渠彌說:“我們國君愛慕世子英雄,想要結(jié)成姻好。你如果能玉成其事,我們國君愿意出白璧二雙,黃金百鎰作為答謝。”高渠彌領(lǐng)命,來見世子,闡述齊侯相慕之意,“如果能與齊國結(jié)成婚好,來日能得到齊國這等大國的相助,也是美事。”

世子忽道:“以前齊國無事,齊侯想要將女兒嫁給我,,我尚不敢仰攀。如今奉命來救齊,僥幸成功,如果娶了齊女回國,別人一定會說我挾功求娶,我如何自明呢?”

高渠彌再三攛掇,只是不允。次日,齊僖公又使大臣來議婚,世子忽辭曰:“未稟父命,私婚有罪。”即日辭回本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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