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女孩的聲音傳入耳中,椅子上長出了灰色鎖鏈將我牢牢地拴在椅子上讓我動彈不得。
女孩甜美的模樣卻露出了讓人琢磨不透的笑容。她的笑容有點扭曲了的感覺,若使用個字來形容那便是“惡魔的微笑”。一個小孩的笑容,怎么會如此可怖,滲透人心?
當我與她的眼睛對視時,眼神突然空洞,靈魂好似被貫穿了一樣。
在察覺被施展夢幻術后的我急忙隔絕封印了一切與冥神,魔神相關的記憶,讓女孩只能讀取我為她精選的記憶篇章。
女孩以為得逞后,用其甜美平和的聲音道:“哥哥,別慌張。睡吧。一切的美好都在夢里。畢竟沒有什么比我制造的夢境更讓人眷戀。醒來后,只會是清醒的噩夢,殘酷絕望的噩夢?!?
聽見女子的聲音后,觀燕做好了防護??勺層^燕疑惑的是這女子身上并無魔氣,她是誰?她并非北壇門下,難不成是魔尊另外派遣手下來抓我?既然這一次是為了讓魔尊覺得我是個有靈力的人,也為了填上純陽之人的位置,無論是否是魔尊派來的,我還是得好好地配合演戲。
隨即,我進入到她為我精心編制的夢境中。
四處無人,只能向前走,一步步地往前走,可眼前只有無盡的黑,我就像步入了無盡的隧洞中,暗無天日的感覺。好似又走了很久很久,方有一道刺眼的強光照射在我身上。這道光無比耀眼,就像是一道救贖的光芒向我伸出雙手。正當我要觸摸到耀眼的光芒時,震耳欲聾的聲響把我給叫醒了。朦朧間,我睜開疲憊的雙眼。觸摸到的是覆蓋在身上厚重的棉被。身體是安穩地躺在柔軟的床上。
我熟練地關上了擾人清夢的鬧鐘,自然而然地從床上起身。身體記憶讓很快地接受自己身處于曾經的家中。
不過是在洗漱時發呆了一陣子,霎那間,身上的衣服卻不知何時換上了黑色T恤,深藍色的牛仔褲,出現在公園里。
公園里有游樂設施,有些孩子在父母的陪伴下正在溜滑梯,玩蹺蹺板,有些和伙伴正在玩跳繩。大家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直至黃昏時分才陸續離開了公園。
黃昏時分,在大家都離開后,公園里再次回到寂靜無人的狀態。此刻,獨自留在公園里的觀燕顯得格外孤單凄涼,就像被世間遺忘拋棄的人。哪怕是只看見他的背影,也能讓人從他的身上感覺到凄涼孤苦。
夢境的場景特別真實,卻也因為太過于真實,讓觀燕更明確清醒眼前的一切都是夢幻獸制造出來的幻境。
此時,遠處有人向我揮著手,呼喚我的名字可我卻看不清他的模樣。許是夢魔沒法讀取我完整的記憶所以無法知曉親人的模樣才沒法描繪出他們的容顏。爾后,聲聲熟悉的呼喚從外傳入,靈魂頓時被一股力量強行抽離夢境,迅速回到現實。
迅速回到現實的我感到一陣眩暈,腦袋就像被狂風襲卷了。緩過神來的我發現椅子上的鎖鏈消失不見,手腳已經能自由活動了。
另一旁,傳來打斗聲。正在與女孩激烈交手的是冥王。冥王的出現讓我確信了方才把我喚醒的聲音是阿誠。
對于阿誠的出現,我還是有些意外的。這小子怎么會出現在這地方?
冥王一邊還手一邊擔憂道:“您沒事吧?”為了避免傷害到人類,他處處留手。
我回道:“無礙?!?
我想,這女孩是被魔幻獸操控了?可她動作絲滑流暢,還能與冥王過上幾招,真的是人類嗎?快想想是什么原因。
冥王看出了觀燕的困擾道:“想不到就別想了。嚴刑逼供不就能答疑解惑了?”
我心領神會,嘴角微微上揚,用禮貌的微笑,不緊不慢地配合道:“冥王說得沒錯。不知冥王想怎么處置?要不先把她帶到冥界,將她浸泡在忘川河個十年八載。我想十年八載,無論是什么物種,都會原形畢露。最后,再讓原形畢露的她受個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冥王狠毒地批判道:“你還真是善良??!忘川河十年八載,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萬一沒死成,不就放虎歸山?”
這一唱一和把女孩嚇得直冒冷汗。身體直哆嗦,卻嘴硬道:“冥王又如何?待魔尊一統六界那時你什么都不是!識相的話就立馬離開,把他交給我!別在這礙事!要不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女孩指著觀燕不知天高地厚地命令冥王。
冥王疑惑道:“他不過是冥界使者,為什么非得要他?”目光落在觀燕的身上,他想不明白為什么觀燕突然這么受魔界的“青睞”。按照魔尊和魔神水火不容的情勢,觀燕不應該是他們爭搶的人物,而是應該見面便要一決高下,爭個你死我活的場景。魔尊不親自來,派這致幻造夢的魔幻獸來抓他回去?這一次,他又隱瞞了什么?
長長的衣袖掩蓋住了冥王的手,以至于旁人也無法察覺他左手攥緊的拳頭。
女孩解說道:“我們要的是純陽之體,而他就是我們的獵物。不......應該是魔尊的靈丹妙藥?!?
冥王瞥了觀燕一眼內心腹誹著觀燕。他咬牙切齒道:“魔尊倒是好雅興??!竟敢覬覦本王的冥界使者!”
我被阿誠盯得后背發涼,轉而嬉皮笑臉,裝瘋賣傻地自嘲道:“魔尊不會是老眼昏花找錯了人?在下何德何能,還能成為魔尊的靈丹妙藥?”
女孩堅定道:“魔尊不會錯的?!?
對于如此忠心的部下,我倒是有幾分欣賞的。眉眼盡顯溫柔的笑意道:“唉!既然你堅持魔尊不會錯,那便不會錯吧!”
一旁被隱瞞真相的冥王看著觀燕那心知肚明卻還想要蒙混過關的模樣,怒火中燒,不悅地下達指令道:“冥界使者觀燕,我命令你把魔幻獸拿下!”
說罷,系統便顯現一項新任務。
【冥界使者任務:
幸福面館——魔幻獸
任務:抓拿魔獸
困難度:中
分數:100分】
接獲系統通知的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也罷,畢竟不露一手,又怎會讓人相信我是值得魔尊浪費來抓拿的靈丹妙藥?更何況魔幻獸并非北壇人員,無需擔憂。我道:“遵命!”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我已然瞬移到女孩身邊,并用法術將女孩捆綁起來。兩條如麻繩般粗壯的冰藍色鎖鏈從地里破土而出,猶如蛇一樣纏住女孩,將女孩捆住,牢牢地拴在地上。
隨后,我把手放置在女孩頭上,查看女孩的相關資料。
資料顯現,我道:“李雁,十四歲,李廣德和陳玉之女,陽壽七十?!辈恢獮楹?,看見資料的我沒有豁然開朗,腦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樣。心里的疑惑并沒有因此而解開,而是不斷地在心中蔓延。
她真是個人類?那是魔幻獸操控了她?她和魔幻獸連手了?可我怎么沒發現她身上沾染魔氣?魔幻獸又在哪?我一邊環視四周,一邊探討心中的疑問。
等等.....怎么沒再見到老板了?方才他們在這店內大打出手,想必老板也不會如此莽撞,不知死活地往前湊。前無路可逃,可后有路可退,唯有后巷。
我急忙到后巷查看,發現老板倒在后巷的柏油路上。老板身上沾染了魔幻獸的氣息。我放慢腳步,走下階梯,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想要查看老板的狀況。
不知死活的魔幻獸頂著老板的面容出現在我身后,在我耳邊得逞道:“你落單了。”
緊接著,左手被一條粉色的線系上,隨著魔幻獸奔跑,我被她活生生地托拽了約兩米。
柏油路上的小石子,凹凸不平的窟窿,讓我感受到背部與道路摩擦而產生的痛感,就好像被脫了層皮的感覺。因與地面摩擦,背部傳來熱辣滾燙的感覺,讓我哪怕在魔幻獸停住腳步后也無法立刻直起身子站起來,只能暫時彎曲著身子側躺在地,避免背部再與道路接觸,緩解一下痛感。我甚至還能聞到后背傳來的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沒看到事發經過的冥王,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就像正在對下屬進行考察的老板,不痛不癢道:“還不出手?”
看著觀燕皺眉的模樣,魔幻獸不屑地吐槽道:“終究是個人類。”繼而張狂地說道:“冥王,人我就帶走了。”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冥王道:“哦?是嗎?那我可得好好看看,看你怎么把他帶走?!?
緩過神來的我,趁其不備迅速地用力拽了一下手上粉色的線,魔幻獸就像鉛球一樣被拋在地。一聲巨響,柏油路上留下一個球狀的坑洞,魔幻獸落在阿誠眼前的柏油路上。
我從地上站了起身,不懷好意地回道:“禮尚往來?!弊笫稚系姆凵€也隨著魔幻獸受傷而消失了。
我一步步走近坑洞,發現坑洞里的魔幻獸已然無法維持老板的模樣,露出了魔幻獸的原型。魔幻獸圓滾滾的像籃球一樣大小的身體。渾身粉紫色,頭上還有一小撮獨特的卷毛如同彈簧,還有一對能伸縮自如的翅膀。圓滾滾的模樣倒是挺可愛的。
原以為魔幻獸已然沒有反抗的能力,卻沒想到他還能使出暗器。如同冰針一樣透明尖銳的暗器朝我飛來卻被桃木劍擋下了。
魔幻獸強撐著身體從洞中爬出后,倔強地嘟囔道:“看招!”
我一把捂住了魔幻獸的嘴,沒好氣地警告道:“你再亂動,我就在你身上留個孔。想活命,就閉嘴。”
魔幻獸被觀燕的神情給唬住了。
我一手抓住魔幻獸,轉身道:“冥王,魔幻獸已被抓獲?!?
冥王見觀燕雖已抓拿魔幻獸卻還站在身前,像是在維護著魔幻獸,責問道:“您這樣子,是不想要把魔幻**給我了?別忘了,它在人間傷人,按照規定冥界有權逮捕處置一切危害人間的魔族?!?
我道:“只是魔幻獸手上未沾性命,若有悔過之心,待它領罰后,請讓他回到魔界。”下意識地為對方說情,想必也是往日的作派,我想我會如此或許是記憶所致,又或者同為魔族,總覺得身為魔神的我有責任為他求情。
冥王站在臺階上俯視觀燕,不悅道:“您是以什么身份教我做事?”
阿誠這不饒人的氣勢,看來這小子還沒消氣。我道:“是我僭越了。”
冥王繼續道:“我記得魔神曾下令魔族若危害人間,殺無赦!難不成是謠言?”冥王停頓片刻后繼續道:“如今,魔幻獸違反魔神之命,危害人間,故意傷人,理應被殺不是嗎?”
我回道:“冥王說得有理,但魔幻獸五百歲等同人類五歲,心智尚未成熟,容易受人蒙騙。魔幻獸本性不壞,容易遭人利用,更何況他還未害人性命?!?
冥王恨鐵不成鋼道:“合著心智尚未成熟就能為禍人間?......沒害人性命,確實還沒。”
雖然很可能會惹惱他,但我還是想要試下再替魔幻獸說情。我道:“若是魔神清理門戶那是無可厚非,可若是冥王只能按照冥界規定去懲處魔族。我只是想請你在下判決前顧念他是初犯,年紀尚小,從輕發落。”
冥王反問道:“從輕發落,刑滿后重蹈覆轍?”
冥王雖氣憤,但強忍著怒火。他閉上眼睛讓自己冷靜下來。冷靜后的冥王知曉觀燕的話也不無道理,他睜開眼睛宣判道:“幸無人亡,先將其關押至地牢十二載?!闭f完,兩名冥族護衛出現在眼前,一同把魔幻獸帶走了。
正當阿誠要開口,卻被我傳音阻止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先把女孩送回家。你負責讓老板恢復意識。”
冥王挑眉傳音道:“您又想逃?”
我傳音道:“有些事是逃不掉的。處理好后,我會讓你知道見面的地點。”
冥王發現觀燕背后的衣服已然破損,透過破爛的洞孔發現觀燕背后血肉模糊的模樣。他緊忙拉住觀燕,阻止了觀燕進入店內的步伐道:“你背后的傷,怎么這么重?先處理一下傷口。”
我道:“無礙。先把他們安置好。我負責把女孩送回家,你負責照顧老板?!?
可當我回到店里卻沒發現女孩的身影。我立刻翻開生死簿查找李雁的住址并瞬移至其住所。在進入屋前,我幻化成老婆婆的模樣,還隱去了身子。
進入屋后,我發現屋里的燈光雖然亮著卻空無一人,這個家顯得十分寂靜冷清。接著,我在一間房內發現李雁早已進入夢鄉。這事有點詭異。她是怎么回到家里了?難不成魔幻獸有我不知道的能力?
如今的我應該慶幸的是女孩是安全的。
雖然方才女孩說的很可能是假的,或許是魔幻獸幻化而成胡編亂造的,在離開前,我還是低聲道:“哪怕沒人在意你,你也要在沒人在意的時光里好好愛自己,成為自己的光,活成自己理想的模樣。如果沒人為你撐傘也無需擔憂。那只說明你有能力成為撐傘的人?!?
之后,我便回到別墅,梳理問題。
讓我覺得有些許怪異的是,正當我在心中想著別墅的燈火怎么沒亮?我記得,今天我好像是把開關給開了再去買食物。會不會是壞了?我走到開關處查看時,燈卻突然亮了。這燈的開關還會自動打開?不對勁......十分不對勁。
正當我沉浸在思緒里,背后的擦傷卻在提醒我,這傷是真的。我無奈地輕嘆一口氣,洗個熱水澡,簡單處理了一下背上的傷。
處理完傷口后,我換上了黑色的襯衫和黑色的西裝褲再傳音讓阿誠來到別墅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