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怦!......怦!”門外巨聲連連。
聞聲,蕭清,神醫官和我一同到殿外一探究竟。
只見漆黑的夜空布滿了大小不一的火焰球。它們猶如流星雨般從天而降。冥界的房屋,種植也因火焰球而燃燒,蔓延開來。此刻,冥界已成火海,族人慌亂逃命,有人大喊“快滅火!”,有的在求救,一片混亂。
身著紅色斗篷男子,在高空上俯視,傲慢地招呼道“喲!又見面了,冥神。您這老胳膊老腿,再慢些,火魔可會把這冥界燒得面目全非。”
本該身處地牢中的火魔此刻與男子一同立于高空俯視大地。
為防火勢蔓延,我在冥界上空設下護壁。凡是觸碰到護壁的火焰都被熄滅,一切攻勢都被無效化。與此同時,護壁內的火焰也因大雨而熄滅了。
見蕭清意欲上前與他們對抗,我阻止道“阿清,冥族需要你。還有,替我將神醫官送回心靈界。”
“可雙全難敵四手,更何況……”
我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再往下說。
“蕭清,遵命。”
我向站在一旁的云羅說道“今日,多謝神醫官。阿清會替我將你送回心靈界。”
“古往今來,能安全出入冥界的心靈師屈指可數。冥界執掌生死,凡間所言的八苦,其中,貪嗔癡,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最是讓人煎熬。眾生因此產生執念,被心魔所擾讓人墮入魔道。心靈師因以化解引導入魔之人為主,從而結下仇怨,但凡出現或滯留在冥界的心靈師若無特定修為,其心智必將被影響侵噬,輕則為墮仙,重則神形俱滅。但,請神尊放心。云羅雖來自心靈界,卻是名醫官,小仙沒這么容易被影響。當務之急是救助難者。冥界現在需要醫官,小仙能幫得上忙。”
“不行。”
“神尊,請您相信云羅。”
見她堅定的眼神,我妥協了。我從懷里取出清心鈴,放置在她手心上。我叮囑道“這清心鈴你隨身攜帶。無論如何,明早必需回心靈界。”
“多謝,神尊。”
“阿清,讓清月和曉月照顧并協助神醫官。無論如何,明早務必將神醫官送回心靈界。”清月和曉月是冥族之人,有她們在身旁協助并保護云羅,云羅也能安全些。
“遵命。”說完蕭清帶著云羅一同離開冥神殿。
在護壁外的男子因不滿護壁擋住了火魔的火焰,正暴跳如雷地嚷嚷“怎么?設個護壁不敢出來了!”
見我來到護壁外后,他抬起頭,冷嘲熱諷道“冥神,總算出來啦!這……掐指一算,毒藤蔓的毒性應該起作用了吧?”男子繼續說道“先是手腳麻木,漸漸地失去知覺,五感盡失。若不及時服下解藥恐會七竅流血而亡。”
“收起你那副幸災樂禍的嘴臉。我的事不勞你廢心。說吧,你從地牢劫出火魔,制造混亂,禍害冥族,意欲何為?”
“哈哈哈哈哈!不明顯嗎?我要毀了這冥界。火魔,你還在那等什么?給我殺了他!”
說罷,火魔遵照男子的指勢朝我襲來。在我和火魔交手時,十里外的天空電閃雷鳴,且先不論方才為滅火時布下的雨,這般電閃雷鳴是平日里不會出現的景象,絕非自然現象,是何人所為?
見我被云層吸引,男子趁機用銀針偷襲,卻被出現在我身后的阿誠擋下了。
數十銀針被阿誠盡數甩開。可誰曾想,其中三枚被甩開的銀針來了個回馬槍,扎在阿誠的肩上。阿誠拔出銀針后,癱軟無力,從高空墜落。見狀,我急忙施法護住從高空中下墜的阿誠,讓他安全地落在地上。
為防旁人知曉我已融合了冥神之力,我并沒運用生死之力。可世事難料,眼下只能破例了。我將左手舉至與肩同高時,火魔全身被紫色焰火圍繞,最終化為一顆橘紅色如玻璃彈珠大小的形狀,回到我掌心上。
“生死之力?!你現在是人,即便你現在是冥界使者也無法運用。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無視了他的疑問與詫異,瞬移至他身旁,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威嚇道“解藥!”
“解藥?我憑什么給你?”
“憑什么?憑你傷害了無辜的人!”
“無辜?冥王是魔神,這……區區……毒藥不礙事。”
“別讓我重復。”
“冥神,我……能想象到你面具下的模樣。真……是高興!”
我狠狠地把他摔在了地上,平坦的地面被砸出一個深坑“我說了別讓我重復。”
片刻后,男子從坑洞內爬了出來,他拍了拍落在身上的塵埃道“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
“你想要什么?”
“我說了,要你的命!”
“五年。屆時,若你能殺我,便殺。”
“五年?冥神,你莫不是秀逗了?我為何要等五年?”
“五年不是給我,而是給你時間做準備。你以為現在的你殺得了我嗎?”
“哈哈哈哈!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單槍匹馬,孤身一人來到冥界復仇?”
方才那片電閃雷鳴的云朵逐漸靠近,已在七里外。
“魔氣?你這般算計是為了削弱冥界的勢力,制造混亂是為了報復并制造機會讓魔族趁亂帶走阿誠。”
“沒錯。魔族的陣仗著實大了些,但要恭迎魔神回歸又怎能少得了排場呢?”
我狠狠地瞥了他一眼“信口雌黃。”
“信口雌黃?冥神,您這句信口雌黃倒是把事實撇得一干二凈。你不敢,也不想承認事實!那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事實真相,讓你認清真相。冥神聽過魔族有四大護法吧?那日我將冥王法力帶回魔界,那四大護法之首便將那法力注入一個裝有黑色液體的瓶子內。但凡進入瓶內的法力,靈力,修為,物體都將被吞沒,唯有冥王的法力除外。雖說那法力并未與那液體合二為一,但也并未被吞沒,還發出耀眼的光芒,與之兼容。所以,冥神,即便你不承認,那依舊是事實。”
“所以,這不是為了讓阿誠回去成為魔神,而是回去驗明身份?”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會抓重點。”
“看來魔族今日是做好覺悟了?”
突然,一名身著湖藍色衣裳的女子出現在男子身旁,隨即傳來一聲“啪!”
一記耳光,讓原本遮住男子臉龐的斗篷滑落,露出真容。
女子訓斥道“齊嵩!”
“郡主……”男子神情略顯錯愕。
眼前的女子正是冥族的月郡主——沈初月。初月是個親善溫柔的女孩。她護幼愛民,冥族眾人對她十分喜愛。百年前,初月與齊嵩相識,見齊嵩身手矯捷,便引薦他入十三軍。不久,他們結為夫妻,二人過著幸福的生活。可沒兩年的光景,曾經海誓山盟,此生不負的誓言,皆被拋諸腦后。齊嵩不僅終日流連于青樓,還金屋藏嬌。東窗事發,初月淚目休夫,齊嵩也因犯了十三軍門規被逐出十三軍。他也因辜負初月而被冥族厭棄。
初月憤怒道“別一錯再錯了!”
“一錯再錯?你可知我被逐出十三軍后過的是什么日子?我被族人唾棄,被白眼,像只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冥界是我的家卻容不下我。若不是他,我又怎么會淪落至此?我要他的命,要整個冥界那些曾經傷害我的人付出代價!”
“執迷不悟!當日,你加入十三軍前,神尊就明言門規有三。其一忠誠;其二履行職責,守護族人;其三感情專一,終身只能娶一妻,嫁一夫,不可沾花惹草。當時,神尊還強調了他不會讓用情不專的人留在十三軍,讓你考慮好后再決定。
當時,你還信誓旦旦地在神尊面前保證自己此生只娶我一人,愛我一人。可成婚不久,你就在外與人曖昧不清。齊嵩,我并非不知曉你遇見我之前是多么荒唐,浪蕩不羈,我不過是想要相信你,信你會因我而改變。可事實證明,那終究是我天真的幻想。齊嵩,毀了誓言的是你,犯錯的也是你,你憑什么傷害族人,憑什么傷害大家?你可知,今日這場火,傷了多少族人,毀了多少人的家園?”
“我沒錯!為何只有十三軍有這種破規矩!你說我傷害了族人,那他們傷害我時可曾為我考慮?”
“是呀!你沒錯。我錯了。我不該被你的花言巧語感動,不該對你信口開河的誓言堅信不疑,不該與你結為夫妻,更不該引薦你入十三軍。你說族人傷害你,那在你背叛我時,你可曾有一絲半點考慮過我的感受?你可知我是多么絕望!多么難受!”她淚流滿面地訴說著自己的委屈。那劃過臉頰的淚水承載了失望,絕望,憤恨,難過與委屈。
“……對不起,初月。”齊嵩試圖擁抱初月,安慰她,卻被初月推開了。
她哽咽道“你何止對不起我?你還恩將仇報,辜負神尊!”
齊嵩抓緊了初月的肩膀,再指向我,激動道“他?初月,讓我成為過街老鼠的人,是他!是你口中的神尊!”
“在你離開十三軍后,神尊聽聞你的處境,知道族人短時間內無法接受你。于是,神尊找到我,告訴我他能安排你在月老閣辦事,時間久了,族人便會淡忘,你也能從中了解世人的愛恨糾葛,情感問題。只是,因為我是受害人,神尊希望在進行安排前,先征尋我的同意。”
齊嵩難以置信地眼神看了我一眼,問道“是他給我安排的?可當時是月老閣的仙侍找到我。怎么可能是他!”
“你不會真覺得月老閣的人出現在冥界是偶然?我就不該同意!”
“太遲了。魔族今日出兵五萬,勢在必得。”
五萬?只為了一人。那魔氣尚有三里,但足以解惑。我問道“你和栩孟,邪靈幽羅有什么關系?你是他們口中的主上嗎?”
齊嵩一改以往態度,他恭敬地回答道“回神尊,栩孟和邪靈幽羅是四大護法之一,風護法的手下。但他倆不過是小嘍啰。”
“你可知為何他們要以靈力強大的人為祭?”
“不知。我們純屬合作關系。平日里互不干涉。”看他的樣子不像有所欺瞞。
“那可知紫魄燈和紫晶石的下落?”
“不知。”
齊嵩拿出兩個小藥瓶說道“神尊,白色是銀針的解藥,黑色是毒藤蔓的解藥。”
我接過白色藥瓶,確認無毒后,讓阿誠服下。
見那云層越發靠近,我萌生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計劃。
“初月,將阿誠送到冥神殿,讓阿清和他別輕舉妄動。讓阿誠在冥界易容成我的模樣,告訴族人,冥神重傷,冥王被魔族擄去。”說完,我將阿誠和初月送回護壁內。
“齊嵩,你可知紫魄燈和紫晶石的重要性?”
“知曉。”
“我要以阿誠的身份潛入魔界,你可愿助我?”
“愿意。”
我換上阿誠的裝扮,唯獨沒易容。
齊嵩見狀問道“神尊,您這面具,不摘下?”
“你就說面具是冥神的法器,這法器雖能助冥王恢復,但只能由冥神親自摘取,他人無法摘下。”
“神尊,這話也太扯了。他們能信嗎?”
“他們若不信,可親手試試。”
“齊嵩,那銀針還有嗎?”
齊嵩取出三枚銀針給我。
我接過銀針,往肩上一扎再拔出。
“神尊!”
“無礙。還有,該改口了。”
“是,冥王。”
就這樣,我扮演了昏迷的阿誠,而齊嵩繼續飾演惡人。當魔族的人來到時,魔族和冥界并未掀起大戰。魔族只將躺在地上,裝作昏迷的我帶回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