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周雪的手下已經陷入昏迷，茉莉雅扛著周雪進入更深處較為隱蔽的地方，將她銀白柔順的長發打了好幾個死結。

周雪現在的樣子，就像是馬戲團里的小丑，冰冷憤怒的表情，配上滑稽可笑的麻花頭，反差拉滿的同時，身上那種高不可攀的氣質，也被稀釋的七零八落。

茉莉雅哼著小曲，咔嚓咔嚓給她拍攝丑照，這種黑歷史，無論如何也要保留下來。

“周大隊長，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曾經讓茉莉雅連名字都不敢提的冰之魔女，現在狼狽無力的就像是街邊的乞丐。

茉莉雅肆意嘲諷，讓周雪羞怒交加，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踐踏。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否則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我當然相信你，畢竟你已經出賣過我一次了，再做一次也不會有任何心理壓力。如果不是我僥幸逃脫，現在恐怕已經被做成玩偶，供人享樂了。”

如果說茉莉雅對恩斯的仇恨值是一的話，那么她對周雪的仇恨值就是十。

身為魔女，她早就有了隨時赴死的覺悟，但周雪為了侮辱她，把她交到玩偶師手上改造，這是茉莉雅絕對無法原諒的。

現在周雪在茉莉雅手上，她只想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隊長，既然你這么想上位，不如我找個人幫你增加一些部位，讓你上位更輕松些，你看怎么樣？”

“你敢！我殺了你！”

周雪強行催動魔力，然而她現在連一顆小冰珠都凝結不出來。

她有些驚疑不定，為什么會這樣？

就算她訓練再少，也不該連一點魔力都無法催動吧？

周雪有些害怕，因為她對凱恩集團非常了解，一旦失去了魔力，她就失去了所有價值。

至于顏值？

算個屁，只要有錢人愿意，分分鐘就能弄出一個顏值完美的伴侶，在這個時代，顏值最不值錢。

她再次嘗試催動魔力，然而這次連那種微妙的感應都變得若有若無。

周雪心中駭然，徹底慌了，她抬起頭，正對上茉莉雅戲謔的視線。

“你知道原因對不對？”

“我當然知道，但你覺得我會告訴你么。”

茉莉雅看周雪的樣子，就知道她的魔力也快枯竭。

所以哪怕現在什么都不做，就這樣把她放走，周雪也失去了未來。

她和自己一樣，都只有一兩年可活。

想到這點，茉莉雅不禁笑了起來：“說不定我還有機會給你掃個墓。”

她決定了，不殺周雪，也不把她改造成玩偶。

就讓她這樣回去。

對于一個一心上位，突破階級的人來說，無能，就是對她最大的折磨。

“到底怎么回事？”

茉莉雅眼神變得冷漠，不再理會周雪，而是扭頭就走。

她要去看比賽了，斗技場的熱血還在等著她呢。

周雪眼看著茉莉雅蹦蹦跳跳的離開，她無力的扶墻站起，僅僅走出幾步，接著直接一頭栽在地上。

她的視線漸漸模糊，只感覺無窮無盡的黑暗襲來。

在意識消失的最后一刻，腦海中只剩下唯一的念頭：哥，我好冷。

……

……

2053年7月15日。

阿波羅實驗室。

年僅四歲的周雪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陣早鈴吵醒。

“集合了，快點！”

早餐，做操，魔女課程。

這樣規律的生活已經持續了一個月，課上，周雪聽老師講解著成為魔女后的種種便利，心中憧憬向往的同時，也在祈禱七天后的魔女考核，能順利通過。

課程很快上完。

然后就是午餐和午休。

周雪像往常一樣，端著午餐來到食堂門口。

果然又看到了那個面無表情的男生。

男生今天似乎有些不同，他的皮膚泛著銀光，渾身上下散發著金屬質感，看起來非常厲害。

他的眼睛非常空洞，像是對世上的一切都沒有興趣。

周雪不明白，對方明明已經獲得她向往的力量，為什么從來沒見他笑過。

第二天，周雪坐在門前，發現男生的皮膚又變回正常。

第三天，他的身上出現很多孔洞，像是被無數針頭扎過。

第四天，男生看起來有些累，因為他的腳步十分沉重，走著走著便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第五天，第六天……周雪一直在關注著男生，她多么希望對方能笑一次。

第七天魔女考核終于來臨，周雪鼓起勇氣，決定告訴男生，你很成功，一定要自信。

只可惜現實沒給她這個機會，第七天天還未亮，所有人就被集中起來，然后分批走進了實驗室。

周雪非常忐忑，萬一過不了考核，她是不是又要回到那條臭水溝？

這里的一切，對她來說就像天堂一樣，周雪寧可每天在這里被人訓斥，也不想再感受那種絕望。

她一定能過。

一定能！

“502。”

“到！”

……

……

冷。

超乎尋常的冷。

周雪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等她再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玻璃房內。

旁邊擺滿了精密的儀器，但上面結滿了寒霜。

她想告訴外面的實驗人員，她很冷。

但是剛一開口，一股巨大的寒氣從她的鼻腔、口腔中噴涌而出。

周雪嚇了一跳，趕緊捂上嘴吧。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變成了魔女，這里的低溫，是她造成的。

周雪頓時開心起來，盡管手腳已經凍得麻木，她還是站起來，想試試自己的新力量。

“已經把強度上升了五倍，他怎么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再加。”

“鐘博士，加多少？”

“再加十倍。”

“這……不會出問題吧？”

“讓你加你就加，出了問題我負責。”

周雪透過玻璃墻，看到隔壁的玻璃房間內，有一個漂亮的姐姐。

不過這個姐姐眼神很冷，讓她不敢多看。

她趕緊把視線意向實驗裝置上的男生，發現竟然是她經常關注的那個人。

對方依然面無表情，強大的電流打在他的身上，就像是在撓癢癢一樣。

好厲害！

周雪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厲害，但是她知道，肯定沒有這個男生厲害。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幸福，不僅獲得了力量，關注的男生也近在眼前。

周雪敲了敲玻璃墻，問外面的實驗人員，她能不能去看看那個男生。

得到的回答是，等他實驗結束再說。

于是她裹著被子，期待的等了起來。

只是左等右等，周圍氣溫越來越低。

她渾身瑟瑟發抖，感覺自己快要抗不下去了。

“嗚嗚嗚……好冷啊，為什么我的能力這么不聽話……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