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且安對自己的“恩師”笑道：“我自然是對你感激涕零的。”

夏秋漸漸不能呼吸，臉部漲得通紅，青筋暴凸：“呃呃……”

眼看著師父白眼將翻過去，顧且安下手愈重。直到一道清脆的聲音從熊熊火焰中響起，打破了這師徒相殘的局面。

“好了，殺了他。”

顧且安不滿地皺起俊眉，抬頭瞪了一眼坑外亭亭站立的金袍少年。

雖然很不想聽他的話，但她也不打算繼續耗下去了，便咔嚓一手擰斷夏秋的脖頸，這才一躍至他身前一看。

喲，在攸寧派待久了，她都要忘了這是誰了。

到眼前才發現，這不是當年下令把她扔到天穹山下的謝文卿嗎？

按理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沒想到謝文卿卻像欣賞新得來的玩具一般打量著她，不時嘖嘖稱奇。

顧且安擒住他想摸流云的手，道：“你來干什么？”

當年差點打死她，現在又來干什么？

迫不得已，少年郎輕咳兩聲，變得稍微正經起來，道：“來找你。”

他將手伸進乾坤袋里搗鼓了一番，舉出一塊金花縷邊令牌，正中處刻著一個龍飛鳳舞歪七扭八的“安”字。

但正是這不像是字的字，教顧且安臉上的表情有了一絲反應。

謝文卿指著那個炫金的大字，對他道：“看看這是什么。”

她不想知道她不想知道！

顧且安惶恐，剛要收劍走開，頗有落荒而逃之勢。謝文卿忽然咧開嘴笑了，絲毫不在意她的無禮之舉，道：

“這塊令牌，連著你的人，還有命。”

顧且安心道：完了。

接著便聽謝文卿煞有若是地道：“顧且安，跪下。”

話音一落，顧且安的額角便沁出了細汗，兩腿扎根一般杵在地上，不住地顫動著，仿佛在與一股無形的力量抗衡。可是那力量難以壓制，似乎一定要逼她就范。

撲通。漆黑的褲頭并膝跪在了血液漫流的土地。

顧且安忍不住暗罵了一句：“操！”

她喘著粗氣抬頭，謝文卿意氣風發的笑容在他眼中無限放大。

那是一張少年的臉，卻恍若看透了世間的紅塵往事，顯得無憂無慮，亦沒心沒肺。

“從今往后，你就要臣服于我，不可做違背我之事。”

謝文卿繞著顧且安走了一圈。后者忽而開口道：“好啊。”

這些年來，她一直在思考，要怎么做，自己才能回到現實世界。

她猜測可能是原顧且安仇意太大，讓自己為她報仇，所以殺了虐待她的師父夏秋便可。

但夏秋死了，她還在這個世界。

難道她的死因并非這么簡單？

既然如此便應下，再在接觸過原顧且安的太子身邊，慢慢探察她穿書的真相吧。

謝文卿明顯未料到她能答應得這么爽快，但也很快反應過來，朗聲道：“好！那我就給你布置第一個任務，把你放走的兩個師兄師姐也納入我麾下。”

顧且安一驚。他怎么知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我一直在用靈鏡觀察著你呢。我相信，你不想因為辦不到這項任務而英年早逝吧？”

當然不想！！！

顧且安只得硬著頭皮應下，孤身前往三人約定好的地方。

那是一處集市，各色各樣的人都有，不怕有閑雜人看出他們的異端來。

人群熙熙攘攘絡繹不絕，顧且安一眼就看到了餛飩鋪里穿成平民服飾的二人，竟躊躇著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