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吹，雪兒飛，妹妹你且安睡……莫怕冷，莫怕黑，姐姐我與你陪……”

當陳府有人發現阿竺凍死的時候，也找到了張苑。阿苑正抱著她，前后輕輕搖動，手不時地輕拍阿竺的背，仿佛在哄妹妹睡覺一般。

嘴里哼著自創的歌謠，被褥被鮮血染成紅色，像一朵初綻的彼岸花，畫面一度溫馨，蘊含著深厚的姐妹情，教人看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人們不再說什么，而是火速挖了坑，準備將阿竺埋葬。

張苑對他們還有用，還不至于下死手。

眾人議論紛紛，什么好可憐，什么真可惜。

阿苑都不在乎。

只有正妻冷哼一聲：“惡心?！?

阿苑毫不猶豫地撲過去，同她打作一團，狠命撕扯她的頭發，疼得正妻嗷嗷狂叫。

于是人們認定她是個潑婦，趁她一時不備，大公子將張苑推下了深坑，與阿竺一起等著被埋。

“風兒吹，雪兒飛……妹妹你且安睡……”

“莫怕冷，莫怕黑……姐姐我與你陪……”

幽幽歌聲中，土逐漸掩蓋了阿苑與阿竺。

阿苑把死去的阿竺抱在懷里，嘴角稍勾輕揚起，微微笑著，輕拍她的背。

最終，這番光景，皆掩在了厚重的土壤之下。

——“所以，你就是張苑，殺了陳府的大小姐?！?

顧曉幾乎是帶著肯定的語氣說的。

鬼女不點頭也不搖頭，只笑道：“對，我本無意殺人。我只是覺得死亡對她們來說是最好的歸宿，活著太累了?！?

接著，鬼女對她講了又一個故事。

顧且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走出龍獄時，精神都是恍惚的。

“如何？”

謝文卿在龍吟淵頂迎接她，笑著問道。

顧且安搖搖頭，一直走到龍吟淵習武之地，龍吟臺。

自從她屠了攸寧派滿門，便再沒來過此地了。

為了偽裝自己的身份，她在攸寧派常年裝作一名女瞎子，但在汪雪和蔣逑二人面前，她卸下了偽裝，用真實的身份和他們相處。

說到失蹤的汪雪和蔣逑，顧且安心中就一陣心酸。

這時的龍吟臺正熙熙攘攘，人群絡繹不絕。

顧且安道：“這是在干什么？”

謝文卿解釋道：“龍吟淵在招徒，如何，霍霍完攸寧派，再去龍吟淵玩玩？”

忽然，一名少年叫道：“滾開！都給本少爺滾開！本少爺要第一個在龍吟淵拜師！”

顧且安定睛一看，這人好生眼熟。

似乎在哪見過？

少年月牙紋的抹額綿長而輕飄，大吵大嚷著，一副披荊斬棘之勢，雄赳赳氣昂昂地朝龍吟臺的方向走來。

“陪我演場戲。”

等他走來時，顧且安忽然朝謝文卿笑著說了一句。

她想起來在哪看見過這位小少年了。

前幾日在宿店大吵大嚷的，可不止對街的張氏。

那時顧且安裝出一副泡過溫泉極為舒服愜意的模樣。剛出浴房，正巧見到一行人在柜臺鬧騰。

正是那位少年在氣勢洶洶地嚷嚷道：“怎么可能沒空房了？你是不是唬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