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快速給玄卿收拾利索。

她帶著琉光，強忍腳底結痂傷口再度破裂的疼痛。

趕到內衛司校場，那里已經站滿了密密麻麻數以千計的清衣衛。

碧空之下，監看高臺上，掌衛秦休，左衛唐黎，右衛沈奪三人站在言域身后。

言域對玄卿點頭，玄卿便帶著狼王走上校場高臺。

琉光不用被下令，自覺來到言域身旁。

一雙紅亮的狼睛兇狠的盯著臺下。

“清衣衛為本帥所創，如今清衣衛內不干凈，便是辱沒到本帥頭上?！?

言域那雙美眸淡掃所有清衣衛，從腰間抽出銳利長劍，往臺下一扔。

“哐當！”

劍落，擲地有聲。

千余清衣衛皆是渾身一顫，嚇得冒出一身冷汗。

“何人下毒，出列自裁。否則，問罪九族?！?

秦休上前抱拳，“鳳大帥，此案尚在追查，可否等……”

“退下?！毖杂虼驍嗨?

唐黎在秦休收聲后又出來抱拳，“鳳大帥，這毒未必是清衣衛中人下的，您這般責問豈非認定了我等失職失察？”

言域稍微偏頭，并沒看唐黎，而是瞧著沈奪。

沈奪沒說話，只定定的，固執的回望言域。

唐黎又接著說：“鳳大帥此次回朝，一路風塵仆仆，本王聽說大帥尚未與陛下飲宴敘舊，不如本王先陪您去接風洗……”

“閉嘴?！毖杂驊械每刺评琛?

在與沈奪對視片刻后，言域再轉向臺下，道：“同樣的話，別讓本帥說第二次。”

唐黎多少有點恃寵而驕，被言域懟了，還想啰嗦。

但他尚未開口，琉光便替言域轉身，狼牙呲開，喉嚨悶哼低吼著恐嚇他。

從玄卿與言域初見，到現在，她始終都被言域身上那種無形的壓迫感震懾著。

這是一種與年紀，地位，相貌，武力都無關的，驚心動魄的壓力。

明明言域臉上不怒，不喜，可他只這么一站，再掃視一圈，就足夠讓心虛的人驚懼到腿軟。

可能真是活得久了，看人看的更加通透。

無人出列的僵局中，言域將目光鎖在第一排某位清衣衛臉上。

淡然的，長久的，看著他。

那個人是唐黎的副衛，姓名玄卿記不住，她只記了個臉。

“你叫什么名字？”言域問。

“屬下，山……山州。”那人便抱拳應了。

手抖的厲害，玄卿都看出來山州快被言域嚇的背過氣去了。

“自裁，或，株連九族。”言域盯著他。

山州臉色刷白，看了眼臺上的唐黎。

唐黎正被狼王盯著，不敢再動，暗暗沖山州咬牙。

山州雙腿打顫走出來，撿起地上的長劍，擱置在肩頸。

“狼的命，也是命。本帥馴化它們，將它們交給你們。本帥的心意，狼群的信任，你全辜負了?！毖杂蚵曇羝椒€，“死前，可有話說？”

山州又看向唐黎，唐黎拳頭握的死緊，恨不得自己沖上去先把山州殺了。

玄卿在旁邊看著這一切。

解恨是解恨，可山州是刀，那持刀的手，還活的好好的，今后勢必再度揮舞叫囂。

[我能不能請你的言大哥好好查清這件事？唐黎肯定有問題，你看的出來吧？]

【言大哥從不是多事之人，他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在幫你和沈奪了?！?

言下之意，玄卿不該再提別的要求。

“屬下，無話可說。只求大帥放過無辜家人?！鄙街菝嫒缢阑遥K是一個人擔下了所有。

言域微微頷首，一個“好”字。

緊隨其后噗嗤一聲，山州血濺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