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

霍司衍看著慕晚，問得很小聲，也很小心翼翼的。

慕晚沒再說話，只是用實際行動來回應可不可以。

慕晚用勺子翻了翻碗里的粥，然后舀了最邊上的一小勺粥，遞到了霍司衍的嘴邊。

勺子遞到霍司衍嘴邊的時候，他整個的視線都落在了慕晚的臉上。

有那么一瞬間的停頓，似乎是在辨別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慕晚。

她從來沒有對自己這樣好過。

這個想法一閃而過的時候，霍司衍就明顯帶著小心的張開口，吃著慕晚喂過來的粥。

眼神卻還是一瞬不瞬的盯著慕晚。

仿佛只是一個聽話的機器人。

剛開始。

慕晚還沒有察覺到異樣。

不過喂了幾次后，慕晚就開始察覺到不對勁了。

幾乎她喂一口，霍司衍毫不停歇的就咽進了喉嚨。

都沒有嚼一下再咽下去。

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

下一次慕晚再喂的時候，整個動作就放緩了很多。

而察覺到慕晚動作放緩了的霍司衍，一直看著慕晚的目光，微頓了頓。

隨后變得柔和了些許。

“慢點吃。”

慕晚也沒有解釋，只是溫聲道。

霍司衍微垂了垂眸光。

接下來。

慕晚喂他的速度，有意識的放慢了很多。

每次都是等霍司衍細嚼慢咽的吞入喉嚨之后，頓了一兩秒，才會繼續給他喂下一小勺。

整個過程中，霍司衍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慕晚喂得很快時，他也吃得很快。慢的時候，他也跟著慢。

完全是按照慕晚的節奏來的。

一碗粥，很快的就見了底。

想著霍司衍或許沒有吃飽，慕晚又給他盛了一碗粥。

但實際上，是霍司衍很是珍惜與慕晚這來之不易的溫馨時刻。并沒有說自己已經吃不下了。

他沒說，慕晚也沒有停。

在兩人的無聲無息中，第二碗很快也就被霍司衍吃完了。

這次，慕晚就順口問了一下，“還要嗎？”

思忖著想說還要的霍司衍，默了默，還是出聲道，“不要了。”

慕晚低嗯了一聲。

隨即把碗放在一旁的小柜子上。

慕晚從椅子上起身后，對著霍司衍道，“我該去劇組了。”

瞬間。

霍司衍身上剛剛還是溫和接近溫馨的氣息，不動聲色的就沉了下去。

他抬眸看著慕晚，一字一頓的問得很是認真，“你要走了？”

慕晚看著他，沒說話。

霍司衍的眸光微微低垂了下去，周身的沉冽的氣息中，若有若無的有著幾分陰郁。

甚至是無力。

他就知道，她不過只是一時心軟，才對他這樣好。

亦或者，只是為了慕氏。

霍司衍盡力壓下嗓音里的低啞，平淡到沒有任何起伏的吐字，但語氣里仍舊有掩不住的蒼涼。

“沒有人，照顧我。”

“跟在你身邊的助理，席醫生，”慕晚很是平和的聲音，但也異常的平淡，“甚至是顧厲城，都可以。”

“或者是醫院里的這些醫生護士，他們都是可以照顧你的。”

“或者，”慕晚看著他臉上的神色，溫溫靜靜的開口，“我讓吳姨過來照顧你？”

慕晚說這話的時候，霍司衍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漆黑的雙眸如深淵一般不見底，透不進一絲的光亮。

“是嗎。”

霍司衍低低沉沉的落下兩個字。

他們都可以。

他們任何一個人都可以。

就是晚晚你不可以。

可是我不想要他們。

只想要晚晚一個人，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