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個下人背靠在門口,一副吊兒郎當的神情,上下打量著司空靈。
“你們還不知道嗎?武師大會就要開始了,全國各大勛貴官紳的考生都會來參加考試。怎么吳府要做接待,當然需要場地了!難道讓考生們睡大街不成?”
“府西空房子諸多不用,憑什么非要把老夫人的房間空出來啊?老爺早就有令,老房的東西一律不準亂動的!”司空靈怒吼道。
“沖我吼什么啊?有本事去跟大夫人說去,沒叫你和那個吳安一起出來干活就不錯了!”下人輕瞟著司空靈說道。
“你!放肆,主子可是吳家的大公子。”司空靈被氣的直跺腳。
隨后她發(fā)現下人中的來福居然也在搬東西,于是她吼道;“來福你怎么也這樣啊?當年可是老夫人免了你們家兩年的地租,還給了你全家一口飯吃,要不然你能活到現在嗎?你怎么連畜牲都不如。”
只見那來福氣呼呼扔下手里的家具,擺出一副非常憤怒的神情瞪著司空靈,他抬起手仿佛要指責司空靈的辱罵。
但緊接著,手又顫巍巍緩緩落下,皺起眉咬著牙,微微低頭,表情似笑似哭,有意避開司空靈的眼神,擺出了一副難看的笑容。
“你,怎么罵都行,要不抽我嘴巴子也成,我,我家三個孩子得吃飯。”說完來福低著腦袋,繼續(xù)抱起家具干活了。
聽罷司空靈更惱火了,剛要張口反駁。只聽見身后有人說道:“怎么?這是要反天嗎?”
司空靈回頭望去,只見吳家的大總管狄然正揚著下巴,邁步來到了前園。
見大總管來了,司空靈只好低著腦袋不敢再多言語。
“死丫頭,府里真是白養(yǎng)你這么大了,還敢跟大夫人對著干是不是?”
“我,可是,老爺說過,老夫人的遺物不能。”
不等司空靈說完,狄然雙目圓瞪,張口便打斷她道;“你好大的膽子啊!老爺不在,大夫人說的話怎么?不算話?等一會,那幾戶死活還從的就會被押送到這。你可仔細看看咱的手段,還敢搬出老爺耍橫。”
與此同時,有三名身材高大的家丁,從司空靈身邊走過。全部手里拎著鞭子,氣宇軒昂的走出吳府大門。
他們雙眼瞪得通紅,面目猙獰。手指著街道上的行人小販大聲怒罵,驅趕至道路兩旁。
隨之又跑來四五個官差,手拿著木棍,身穿的皂隸令其不怒自威。一個眼神望去,便嚇退了一眾百姓。
片刻后,街道上出現了一群衣著華貴的年輕人。
他們各個面色紅潤自信洋溢,談吐間溫文爾,雅氣度不凡。與道路兩旁那群破衣爛衫,骨瘦如柴的人們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對于這些百姓,雖然伙計和官差只是叫其讓路。可那些看起來長期營養(yǎng)不良的人們已經有幾位虔誠的跪倒在地,對著無視自己的公子們頂禮膜拜。
其他百姓見狀也不知跪是不跪,顯得模棱兩可,有家丁見狀也忍不住發(fā)笑。
這些人多來自全國各地的官宦子弟,或者武林門派,來到吳府門前,無不被擺在門口的五把弓所吸引。
練氣境武師的內力分五段。
武師可運轉內力拉動不同力數的硬弓,以測試內力。
這是大昭每五年一屆武師大會的規(guī)矩,入門的練氣境武者,標準是拉動十力弓。繼而是二十力三十力,以此疊加。
若拉動五十力弓,則相當邁入了淬體境武者的內力了。
內力測試第一名,可獲黃金一百兩。
考生們紛紛發(fā)力,大多數人也只能拉得動十力的水平。
幾十名考生之中,拉動二十力弓的寥寥無幾,這其中就有林家的長子林峰。
“內力強大也不見得實戰(zhàn)就一定厲害,關鍵還要看招法技術的運用。”林峰對著眾人抱拳施禮,語氣謙遜的說道。
對于這些世家大族來說,比賽輸贏是一方面,同樣交朋友搞關系更為重要。畢竟自太祖封印大地靈氣之后,所有的修煉體系都被卡在第三階開元的境界內。
想靠自身武藝稱霸天下,早已經成為了歷史。
這里排面最大的,當屬是京師吳家的大公子吳怡。他也是吳安的堂哥,雖然他并不習武,但本著自家雄厚的家資,身邊一樣也圍著一眾高手。
此時吳安提褲子站起身,端詳著鎮(zhèn)妖圖的內容。
在吳安都左思右想之下,他決定這一次不能再聽那個坑人的老瘋子了,死也不能簽下這邪門的契約。
穿好衣服后,吳安便去向吳府大門。
與此同時,狄氏錢莊的幾輛驢車也奔著吳府大門緩緩駛來。拉著幾十名破產卻不愿被兼并土地的農民。
為首的錢莊家丁下車對狄然說道,“大總管,您看看這些丫頭和小孩的體格都怎么樣?你要是有相中的,盡管留下。”
狄然晃晃悠悠來到了驢車面前說道:“哼,老袁還挺黑啊!這是把體質差的人送到我吳家來了吧?”狄然不滿的說道。
“哎呀大總管啊,哪里敢啊?這都是餓的,沒事!我這就讓他們精神精神。”說罷家丁掄起鞭子便開始抽。
驢車上關押的人們紛紛驚醒,于是他們喊道:“大人冤枉啊!我等就是正常辦了地契。土地是怎么又被劃歸錢莊的,我們也不知道啊!”
此起彼伏的喊冤聲響徹一片。
“然后呢?這就是你們敢抗拒大昭律法,和官差起沖突的理由嗎?”
四周圍著一群破衣爛衫百姓看熱鬧,見這些人喊冤,其他百姓也紛紛義憤填膺的沖上前,對著這群破產農民叫罵。罵他們活該,自不量力,以為自己是地主嗎?買地裝什么蛋啊?
而一旁的錢莊伙計與官宦子弟們,都被這群百姓逗的發(fā)笑。
吳安走到了吳府大門,望著司空靈委屈巴拉的表情,和門口的熱鬧景象,吳安腦子的里滿是問號。
這里好熱鬧,剛才都發(fā)生了些什么?
另外,吳家門口為什么堆了一大車家具?這是要賣了嗎?
此時吳府門口可謂是熱鬧非凡,大昭朝的勛貴子弟與破產農民相聚一堂。
此時直接人群中讓出來一條道,一個人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一名身穿白色的束袖長袍,氣質非凡的男子緩緩走到測力弓前。本地的勛貴子弟見到他都表現的恭恭敬敬,此人正是狄家的大公子狄舉。
吳安此時還未注意到!
烈日下,那驢車上還掛著一位他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