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寶力連著喝好幾杯茶,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將情緒發泄出來。周圍的空氣仿佛停滯,悶得人透不過氣來。
剛剛立秋,秋老虎正兇猛,三人的額頭冒著汗珠。孫月梅用紙巾擦擦汗,說道:“我約你,就是想知道,你這次出現的目的。”
閆寶力放下茶杯,冷笑道:“怎么,怕我打攪你的生活?”
“我說過,一切都已過去,你應該好好過你自己的生活。”
“說得輕巧,我怎么好好生活?”閆寶力將茶杯摔在地上,大喊道。
李軍趕緊安慰:“消消氣,月梅說得沒錯,早該放下!”
閆寶力的手有些發抖,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分手后,我是打算好好過日子,但還是忘不了,經常在手機里翻看以前的照片,因為這個,我和她經常吵架。有一次,帶孩子去山上玩兒,休息時,我拿出手機又看以前的照片,沉浸在回憶里。她就跟我吵起來,聲音越來越大,把旁邊的人都吸引過來。接著聽到有人喊,誰家的孩子掉下懸崖。就慌忙找孩子,卻怎么也找不到,最后在懸崖下找到,全身血淋淋的,她立刻暈倒,我悔恨萬分。”
閆寶力看著孫月梅,目光中既有愛,也有恨:“都是因為你,要不是看你的照片,這一切不可能發生!”
聽到這些,讓孫月梅不知所措,只能保持沉默,繼續聽他講述。
“她因為孩子才容忍我,孩子沒了,不想和我繼續過下去,我無話可說,沒多久就辦完離婚手續。憑什么我的生活一團糟,你卻過得這么滋潤!你應該和我在一起!”
孫月梅十分震驚,他將所有罪責歸咎于自己,以緩解內心的痛苦,能做出什么樣的事情都是無法預料的。她看看李軍。
李軍有所會意,對閆寶力說:“老閆,孩子的事情,我也才知道,誰也不想這樣,對吧,人得往前看,活著的人還得好好活著,你后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得說句良心話,這事你不能賴月梅,那時你們都已經分手。”
“怎么不賴她,當初就不該招惹我喜歡上她,沒有開始就沒有后面所有的事情!”
現在辯解之前的感情是如何開始,已經沒有多大意義。孫月梅只覺得人生每走錯一步,都會后患無窮。直接問道:“你想怎樣?”
“離婚跟我一起!”閆寶力說得斬釘截鐵。
“不可能!”孫月梅回答得很肯定。
閆寶力“哼”一聲:“我會讓它成為可能!”
孫月梅很害怕,看來怎么勸說都無濟于事。想起合葬墓,只能寄希望于它,盼著盡快解決此事。也不知前世的自己是怎么出現在合葬墓中?到底和閆寶力的前世有什么糾葛?
會面沒有達到預期效果,孫月梅很失落,也很擔心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感受到人的無能和脆弱,很多問題都沒有能力處理和解決。
正在感傷,眼前忽然出現一座寺廟,干脆進去走走。把車停好,買了香火和蠟燭,走進廟內。
這里香火還算旺盛,時不時有香客進出。靠近大門口是地藏殿,正中間是五佛殿。繞過五佛殿,后面正對的是觀音殿,左邊是文殊殿,右邊是普賢殿。
孫月梅對所有佛像和菩薩像一一跪拜。拜完觀音像,看到旁邊有靈簽占卜之處,內心一動,想要抽取一簽,解解心中煩悶。
來到跟前,三跪九叩,道明心中所想之事,便于簽筒中隨意抽取一根,拿到解簽處。
解簽人仔細看后,說道:“所求之事必然能夠解決,但需經歷一番波折,謹慎血光之災。”
聽到“血光之災”,孫月梅問:“如何化解?”
解簽人說:“謹言慎行,避免參加集體活動。”
孫月梅心想:“解簽人的話并不難理解,只是覺得玄妙。不管怎樣,起碼知道事情能夠解決,至于血光之災,小心就行。”
回到家中,駱晙浩坐在沙發上,沒有開電視,像是在思考著什么,臉上的表情很嚴肅。看到她回來,問道:“從哪里回來?”
孫月梅猶豫一下,裝作很自然的樣子:“當然從單位。”
“你從來沒跟我說過假話,為什么現在……?”駱晙浩站起來,皺著眉頭,眼中充滿期待的詢問。
看來他已經知道年假的事情,是不是張姐告訴他的?
“你不要瞎猜,張姐沒告訴我,是我去你們單位,前臺工作人員說的。”
看來是瞞不下去,孫月梅只得說:“是請了年假,因為有些事情要處理,怕你擔心,所以沒跟你說。”
“什么事情?”
孫月梅不知該怎么說這件事情,怕傷到自己的丈夫。
“跟那個人有關系?”
孫月梅驚訝地看著駱晙浩:“哪個人?”
“曾經愛過的人。”
“你怎么知道?”孫月梅瞪大眼睛,不敢喘氣。
“他已經向我挑釁過,我打了他一拳,后來還在媽面前說些奇怪的話”駱晙浩說道。
孫月梅低下頭,內心十分痛苦焦急,原來他已經開始傷害到家人,難怪將孩子送到老人的住處。
“你是我老婆,有什么事一起承擔。”駱晙浩抱住孫月梅。
悔恨、憂慮、感動,以及對未知事情的擔心,都化作淚水,從孫月梅的眼中流出,抽抽噎噎哭出聲來。
駱晙浩安慰著她,摟她坐到沙發上,用紙巾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水。孫月梅哽咽著說:“放心,我已經找到解決的辦法。”便將夢的內容,以及尋找合葬墓專家等事情詳細講給駱晙浩。
“看來你準備得很充分,可我總覺得只是個夢而已。”駱晙浩充滿疑慮。
“你不相信我,也該相信考古專家。”
“好吧,你就按照原計劃進行。不過我也有我的計劃。”
孫月梅用詢問的眼神看著駱晙浩。
“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一下,那個人就住在我們小區對面。”
孫月梅又被驚到:“不會就在米皮店?”
“是的,就在米皮店二樓。”
孫月梅想起上次看到閆寶力站在馬路對面的身影,當時還以為是幻覺。
“我的計劃就是保護好你,保護好我們的家庭,不相信他說的任何話,做的任何事,如果他動拳頭我也不怕,反正他打不過我。”
接著孫月梅將起上午和閆寶力見面的事情經過告知駱晙浩。
駱晙浩聽后,說道:“他也是個可憐人,放不下這段感情,又失去孩子,所以才有這些奇怪的舉動。我們也不要隨便打攪他,順其自然,也許有一天他會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