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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蘋果

正當陳天宇發呆的時候,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時候湊了上來,貼著陳天宇手中的蘋果,大口大口的吸著氣。

陳天宇尷尬的笑著,對眼前的小女孩說:“這個東西叫做蘋果,這是用來吃的可不是用來聞的哦……大哥哥給你做個示范好不好?”

陳天宇說著便假裝要去咬手中的蘋果,就當蘋果剛送到嘴邊似咬非咬的時候,陳天宇低頭看了看眼前的小女孩。

只見小女孩眼里噙滿了淚水,緊張的馬上要哭了出來,似乎這顆蘋果是這個小女孩最珍貴的東西,即使陳天宇不曾表露出要將蘋果給她的意思。

陳天宇看到小女孩的表情不覺得心中滿是憐愛,他將蘋果從嘴巴上移開,小女孩似乎松了一大口氣,接著陳天宇將蘋果遞到了小女孩的小臟手里,笑著說:

“現在大哥哥將這顆寶貴的蘋果送給你了,這是一顆能夠給予人保護別人能力的神奇果實哦,當你想保護自己最珍貴的人的時候,就咬一口,就會讓你充滿力量……”

小女孩呆呆的捧著蘋果良久。

陳天宇滿臉堆笑著期待女孩謝謝自己,但是小女孩的反應卻讓陳天宇哭笑不得。

只見小女孩對著剛才陳天宇在蘋果上留下的淺淺的牙印哈了一口氣,接著用小胳膊仔細的擦了擦,一溜煙的撲進了母親的懷中。

小女孩舉著蘋果奶聲奶氣地說:“媽媽,這是大哥哥送我的哦……”

母親望向陳天宇,向前欠了欠身子,點了下頭表示謝意。

陳天宇又是尷尬的回點了一下頭,接著一切又重歸寂靜……

過了不一會兒,角落里的母親開口道:

“看你并不是壞人,怎么被關在了這里?”

半倚靠在鐵欄邊的陳天宇沒想到時刻保持警惕的女人會先向自己搭話,趕緊坐直了身子回道:

“有個惡霸欺負我姐姐,爭斗中,可能……大概……也許……我?誤殺了惡霸?”

陳天宇真沒撒謊,也沒有藏著掖著,因為他真的不確定,到底是不是他誤殺了惡霸。

女人被陳天宇的話逗笑了:“是不是自己殺的還那么不確定嗎?”

“被關在這里就沒有什么好藏著掖著的了,不管什么原因被關在這里,都不要想活著出去了。”女人收起一瞬的笑意,接著便淡淡地說道。

女人的這句話讓陳天宇感到一陣涼意從頭頂涼到了腳底板,他趕忙解釋道:

“即便……即使我殺了惡霸,那也是誤殺,是他拿出刀想要捅我,我只是正當防衛!”

女人對著陳成宇露出一陣苦笑,便再沒有說什么……

過了一會兒,待陳成宇冷靜下來之后,他小聲的問女人:“你是怎么被關在這里的?怎么你女兒也和你關在一起?”

女人愣了半晌,不緊不慢地說:

“我的丈夫是原本是本地的治安官,突然有一天一群人闖進我家里,說他私自放走了被關押的幾名犯人,并且隨著這幾名罪犯一同消失了,所以,我和孩子被關了起來,想以此逼他現身認罪。”

說到這里,女人深吸了一口氣,仰起了頭,可是眼淚還是順著她的下顎流了下來。

過了一會,女人吸了吸鼻子,憐愛的看著自己懷中熟睡的女兒,邊用手輕輕的拍打著孩子的后背邊說道:

“我相信我丈夫不會無緣無故的做出這樣事,更不相信,他會不管我們母女,他一定是遇到了非常的事故,我倒沒什么,可是旗兒跟著我在這牢里待了3個月,我不敢想象,我死了之后,她該怎么活下去。”

陳天宇聽到這里,心里一陣的發緊,弱弱的安慰道:“你們是人質,他們不會把你們怎么樣的,放心吧……”

女人聽到這,嘴角又露出一絲苦笑,她低下頭確認孩子已經睡熟了,便輕輕地抽出一只胳膊,用牙咬住袖口,向上撕扯著,露出了自己青紫色的左臂,只見左臂上出現了3個紫紅色圓點。

“這是?……”

“每周我都會被蒙住眼睛帶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血腥味很重,我被要求躺在一張床上,接著手臂會感到刺痛,感覺自己的血液被抽走……”

女人頓了頓,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一般,繼續說道“原來這個牢房中關過不少人,每一個人都會在被帶走四次后,就再也不會回來……”

女人說完便急地用牙將袖子扯下來,繼續拍著熟睡的孩子。

“我已經被帶走3次了,明天就該是第四次了。”女人盯著自己的孩子,呢喃著,臉上除了慈愛,沒有一絲波瀾。

陳成宇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懦弱的他害怕女人接下來會懇求他保護她的女兒,所以陳成宇只得選擇沉默……

可能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變故……

也可能是牢房里昏暗的燈光有催眠的效果……

也可能同情這對母女,但自己又毫無辦法的內疚感……

讓陳成宇感到昏昏欲睡,不一會便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陳成宇從睡夢中醒來,他半睜著眼睛下意識的朝著角落的那對母女望去。

母親已經睡著了,原本在母親懷中的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時候從母親的懷中鉆了出來。

只見小女孩小心翼翼的將被自己弄亂的毯子仔細的蓋在了母親的身上,接著便小心翼翼的掀開母親的左邊衣袖,仔細看了半天之后,用嘴巴舔了舔自己的小臟手,接著用沾滿唾液的手不撫摸著母親帶傷的胳膊。

就這樣,舔一舔手,摸一摸母親的胳膊,不斷的重復著……

陳天宇就這樣看著,心里不由的一酸,他沒有發出一絲動靜,因為他知道,他根本無法幫助這對母女,現在就連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他還能做什么呢?

良久……

小女孩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輕輕地將母親的衣袖重新整理好,又重新鉆進母親的懷里睡著了。

“犯人良玉!別睡了!現在立刻走到牢門前!”突如其來的呵斥聲打破了牢房的死寂。

靠在鐵欄跟前的陳成宇心頭一緊,他知道,這個叫做良玉的女人即將被帶去那個所謂的地下實驗室,而且不會再回來了……

良玉輕輕的掀開毯子,緩緩的走到牢房門前,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

“哐啷……吱呀……”

隨著一陣讓人不舒服的金屬聲,鐵門打開了……

良玉回頭看了看坐在原地的呆愣愣的女兒,笑容像陽光一般溫暖:“媽媽一會兒就回來,你要乖乖的,不要總是打擾哥哥。”

接著又回過頭看著倚靠在墻邊的陳天宇,朝著陳天宇輕輕的點了點頭,眼睛下那兩行淚水與她現在的笑容顯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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