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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6泰莎的過去

今日的事差不多做完了。我舒了口氣。先去酒館坐坐吧。我還是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了一杯我最愛的泡沫啤酒。

就在這時,我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水味。她來了。她居然又自然地坐在了我的對面。我總感覺她的眼神里有一種悲傷。但那悲傷不易察覺,她的眼神透露出更多的是自信。

“你看起來是一個很樸素的人。”她說到。

“哈,因為我沒錢。如果有錢了,你以為我會這樣?”

“我覺得,你就算有錢了,也不會跟那些富家子弟一樣的,對嗎?”

我沉默了。

“我很好奇,你為什么不離開布瑞林?”她問道。

“我也很好奇,你為什么不離開?”

“我嗎?我自有我的打算。而你,沒有任何可以留下來的理由。帝國待你并不好。”

“照你的說法,我也有我的打算。不需要你管。更何況,我們并不熟。”

她微微一笑,“也許是吧。”之后就離開了酒館。

克里斯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

“嘿,艾伯特,你怎么和那女人靠那么近?”

“你小子怎么來酒館瀟灑了?我叫你把船上的弩炮搬到城墻上,你搞完了嗎?”

“當然當然,不辦完事我哪敢來喝酒。”

“你認識那女人?”

“當然。在羅德魯班,誰不知道魅影刺客的名號。”

“刺客?可她看起來像是個舞者或者演員。”

“你猜的很準。她以前就是。”

克里斯和我說了她的故事。

她出生在一個沒落貴族的家庭,是家里的長女。她的父母整天想著去參加貴族宴會,把本就已經微薄的財產全部花光,還欠了一大筆債。而她父母并沒有因此而有稍微的收斂,他們看著自己美麗的女兒,決定讓她學習舞蹈和歌劇,給她買各種華麗的衣服——盡管這需要花更多的錢。他們把她打扮地漂漂亮亮的,讓她也一同去參加貴族宴會,希望能被某個有錢而又有地位的紳士看上,娶了她,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憑借那個紳士的力量,重新回到貴族的地位。她很討厭這些奢華的宴會。盡管她的父母給她許多衣服,她仍然喜歡穿自己的那套,用天鵝羽毛修飾的衣服和白色的緊身長褲。她對那些不學無術的貴族們嗤之以鼻,根本不想理睬他們任何人。每次宴會都有不少貴族和她搭訕,但她都絲毫不理睬。她的父母十分厭惡女兒的做法,每次都對她破口大罵,她的兩個弟弟也都瞧不起她。她對此仍然沒有任何觸動。她知道,她在她的家人眼中,只是一個賺錢工具罷了。她以自己的做法默默抵抗著。所以過了許久,她仍然是單身。

她的父母非常著急,家中已經沒有錢了,甚至放貸的人都不愿意借給他。她的父母于是讓她去歌劇院表演,以此來掙一些錢。這讓她獲得了久違的快樂。她喜歡當演員的那種感受。在演別人的時候,她可以把自己的全部身心投入進去,不去想自己的遭遇。她可以成為另外一個人,不受父母的約束,她第一次感到了自由與無窮的快樂,她沉醉于演出,無法自拔。她出色的演技很快贏得了大眾的好感。她成了羅德魯班歌劇院最出色的女演員。她的父母也因此獲得了大筆錢財。

一次,在參加宴會時,她默默的一個人走到角落,想避開那些貴族的搭訕。她發現,在窗邊,還有一個人也站在那。那個男人沒有穿貴族的那種華麗衣服,衣著樸素,帶一頂禮帽,但是舉止透露出一種優雅。他很快發現有人在打量著他。

“您好,小姐。請問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嗎?”

“沒有。我只是很好奇,為什么你不去參加宴會而卻躲在旁邊呢?”

“噢,我不喜歡熱鬧。我更喜歡清靜的地方。您呢?為什么要呆在這?”

“我也不喜歡熱鬧。”她說。

“特雷西婭!過來!”她聽見她父親在叫她。

“抱歉,我得走了。”

“沒關系,很高興見到你。”

“今天,羅德魯班的所有貴族都在這,你今天必須給我找到一個人做為你的丈夫的人選,聽見了嗎?主動點,找個人跳舞,讓他們都看見你。”她的父親說。

一定要找個人一起跳舞嗎?她看了看那些貴族,突然想起了窗邊的那個紳士。不如找他好了。她跑到窗邊,伸出手來。“你愿意和我一起跳一只舞嗎?”

“當然愿意。小姐。”他把手伸了過去。

他的手并不光滑細膩,反而很粗糙,還能摸到繭。這和她白皙光滑的手顯得很不相襯。

他們倆跳了起來。她本身就舞姿優美,沒想到紳士也十分擅長跳舞,兩人很快因為優美的舞蹈成為大眾的焦點。隨著樂曲停止,他們也停止了跳舞。周圍爆發出激烈的掌聲。她偷偷瞄了一眼紳士,看著他的臉。那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緊閉的嘴唇,飽經滄桑的臉似乎告訴別人自己的經歷并不簡單。她的內心突然感到有些火熱,她緊緊握住他那只溫暖而又粗糙的手,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感覺自己好像喜歡上了這個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

“班特瑞。羅德魯班騎士團團長。”

二人從此想各種方法見面。盡管騎士團有許多事物要做,他還是抽出時間,去劇院看她的演出。每次演出結束,他都是最先鼓掌的人,并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

“你的演技越來越好了。”他說道,“這是我給你的禮物。請收下吧。”他打開一個盒子,里面是一顆黃寶石。和他劍上的那顆一模一樣。

她很喜歡寶石。“這太美了。”

他看著她,也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歡。”

“這幾天我可能比較忙,不能來看你。以后見寶石如見人,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他緊緊抱住她。

一天演出結束,已經很晚了,她正準備收拾東西回家。這時卻出現了一個強盜,拿著明晃晃的刀子對準她。她嚇壞了,被歹徒逼到墻邊。劇院現在一個人都沒有,求救也沒有用。她只能乞求歹徒放過她。歹徒搜刮了劇院的各種財產,正準備走時,看見美麗的她,突然心生歹意,朝她撲了過來。沒有辦法,只能拼死一搏了。她看到了旁邊掛在墻上的刺劍。她把劍取下來,勇敢地與歹徒搏斗。打斗發出了劇烈的聲響,終于引來了周邊的巡邏隊,歹徒便逃走了。她也因為這次的搏斗而受了幾處傷。

班特瑞在幾天后回來了。敏銳的他很快發現了她的傷口。

“這是誰干的?”

“沒事……我……不小心劃到了手。”

“別撒謊。這是很明顯的人為的刀傷。告訴我,誰干的?”

她突然哭了出來。撲在他懷里,把事情的全部經過告訴了他。

“那個強盜長什么樣?”

她描述了強盜的面貌。

第二天,她看到了那個強盜被五花大綁地送到了她的家門口。

“他當時是怎么打你的?”

“就是用刀……”她比劃了下。

班特瑞拿起刀,在強盜的那幾個位置也劃了幾刀。強盜痛的哇哇大叫。

“現在讓你知道干壞事的下場。”班特瑞說道,“士兵!把他送到神圣友愛團(類似警察的機構,管理治安)去!”幾個士兵把他送走了。

“你需要學一點防身的技巧。以后我不在你身邊,要是再遇到這種事就不好了。既然當時你用的是刺劍,我就教你刺劍好了。”

他手把手地教著她,她發現每當自己有進步的時候,他都會露出笑容,她喜歡看他微笑的模樣。所以她很認真的在學。他也非常用心地教著,在教她的過程中,他也感到十分快樂。

在學習的過程中,她發現劍術與舞步有那么幾處相似。于是根據自己多年演出歌劇的經驗,她創造出了自己的一套舞步劍法,在優美的步伐中,將鋒利的刺劍刺進敵人的心臟。

“你已經學會了刺劍,之后的東西需要你自己去摸索了。明天我就要出征,和昂齊撒人作戰。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不要說那種喪氣話。”她撲到他懷里,“你一定會安全回來的。”

“拿好那顆寶石,想我的時候,就看幾眼,我能感應到的。”他笑道。她把寶石鑲嵌在劍柄上。

過了半年,有消息說羅德魯班騎士團回來了,她十分開心。她從一個騎士那里打聽到了班特瑞的位置,她買了一顆藍寶石,想給他個驚喜,她知道,他也喜歡寶石。

她偷偷地走到房子前,已經很晚了,房間內仍然燈火通明。她突然打開門,“班特瑞!呼呼!看我給你帶來了什……”她愣住了。在班特瑞旁邊,她看到了另一個女人。

“這個粉毛是誰呀,親愛的?”那個女人依偎在班特瑞身邊,嬌氣地問道。

藍寶石重重掉在了地上。

她驚呆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班特瑞……你……”

“我又沒和你結婚。為什么不……”

“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她最信賴的人背叛了她。他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依靠,他居然背叛了她。

不敢相信……

她看著劍上的黃寶石。“不會的,這一定是夢……”她告訴自己。她狠狠的打自己的臉,想讓自己醒過來。

但這并不是夢。那個女人,很清晰的,就在她面前。

她徹底絕望了。

她哭著跑出了房子。

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慢慢的,難過,悲傷,變成了憤怒與仇恨。她看著那把刺劍。

短短一個星期內,許多曾有過緋聞的富家子弟全部在半夜被殺,在案發現場,都留下了天鵝羽毛。

從此,演員特雷西婭消失了,變成了魅影刺客泰莎。她要殺盡這些歹毒的人,以此來報復他的背叛。

班特瑞也不見了。整個騎士團都失蹤了。直到今天,在布瑞林城下。

“真有趣。那么,這個叛軍的首領,就是班特瑞?”

“是的。誰知道他失蹤這么多年干什么去了。”

我喝了口啤酒。

“我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他肯定還想再見到她。”

“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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