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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獄卒魏峰

  • 放過余生
  • 彼岸之北
  • 2196字
  • 2021-12-15 09:21:16

說來說去,婉兒聽出李家事件似乎與文字有關。而她曾將不少后期文人墨客的詩詞背給延年聽。那時候她也沒多想,年少輕狂只想贏得他的崇拜,所以拿大詩人們的作品在李延年跟前賣弄。她知道李延年的字寫得好,就讓他寫下來,自己房里掛了幾幅,送他幾幅。李伯伯時常在父親面前夸她,說她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胸襟,真是虎父無犬子。偏偏李大娘也托延年向她要過幾次,這會兒紛亂的思緒實在不記得寫過哪幾首給她。想到這些,她的心一沉,莫不是那些詩惹了禍?

喜鵲有個遠房親戚魏峰,據(jù)說她們也是自小定過親的姑表親。前幾年他進來向父親討過喜鵲,說已經(jīng)到了完婚的年紀。可婉兒舍不得喜鵲,央求父親再留她幾年。喜鵲也不想嫁人,遂拒絕的了那人的求親。父親應承現(xiàn)在誤了她,今后再好好給她配一家更適合的子弟。喜鵲倒沒說什么,但那魏峰卻愿意等,等她愿意出來定娶她過門。恰巧,魏峰就在關押李家家眷的衙門當差,而家眷目前就關他所在的獄里。于是,婉兒拉著喜鵲關著門嘰嘰咕咕的商量,自己要去找魏峰打探情況。喜鵲急得高聲制止:“我的小姐,那可是大獄!旁的人巴不得躲得遠遠的,您還要進去。這怎么成?就連咱們老爺這么大的官都不敢提,何況魏大哥一個當差的,他是決計不敢照次的。”

“噓噓,小聲點,你是怕別人聽不到嗎?我不管,你去給我把那人找來,或者你帶我去找他。”婉兒才不管那么多,如今李家有難,李延年身陷囹圄,她必須得幫他做點什么。

“可是小姐,老爺不是不讓您管嗎,要是他知道您還要去大獄,豈不要將喜鵲打死。”喜鵲是個丫頭,她沒有膽量也沒有救人的魄力。

“有我呢,要先打死我才有你的事。別啰嗦,快些去打聽。”婉兒推她出門,心里不免擔心起來。瞧父親這形式,雖說不至于袖手旁觀,但也束手無策。婉兒是現(xiàn)代人,看過多少電視劇里演的劇情,這樣的悲劇太多。他們的剝削手段黑暗、殘忍、滅絕人性。婉兒記得她之前喜歡看古今案例,看過康熙時期,發(fā)生的一次文字獄“南山案”。戴名世寫《南山集》中把南明歸入明朝歷史,認為南明就如同蜀漢一樣。方苞因給《南山集》寫序也被牽連入獄,判處死刑。兩年后又被康熙赦免。方苞也因此見到監(jiān)獄里許多黑暗面。出獄后,把自己在監(jiān)獄里的所見所聞寫成一篇散文《獄中雜記》寫道:獄卒斂財?shù)氖侄挝寤ò碎T,為了賺錢,監(jiān)獄先想方設法抓人。譬如李家人這樣無辜的情況也多。只要進了監(jiān)獄,清白的人也變得百口莫辯。犯人來到監(jiān)獄,先被毒打一頓。然后獄卒開始誘導,從他們身上榨取油水。首先獄卒把他們安排到一個大通鋪里。這個大通鋪吃喝拉撒都在里面,空氣不流通,容易發(fā)生疫病。經(jīng)常有直接病死的人被獄卒拖出去。有的時候活人和死人睡在一起,居住條件非常惡劣。如果犯人想要換一個好一點的環(huán)境,就必須要根據(jù)犯人的家庭條件出錢。如果想去掉刑具,還要加錢,而且不便宜。如果不出錢,就只能一直生活在大通鋪里了,用刑的時候也有名目。犯人升堂必須先打一頓殺威棒。犯人給的錢越多,獄卒打得就越輕。如果沒有錢,獄卒就狠狠地打。方苞親眼見過一件事。有一次三個犯人一起挨打。第一個犯人給了三十兩,打完之后傷筋動骨;另一個人給六十兩,只是打傷皮膚而已;最后的人給了二百兩,打完之后和沒事人一樣。若死刑就更好敲詐勒索了。獄卒稱之為“斯羅”。如果是凌遲處死,交錢可以直接刺入心臟,然后再割,不交錢的話把四肢都切得剩下骨頭,人還不死;如果是絞刑,交錢可以直接勒斷脖子,不交錢就一直折磨犯人。唯獨斬首干凈利落,刀起頭落,沒有油水可撈。方苞曾經(jīng)問獄卒:“這些犯人和你們無冤無仇,撈不到錢也就算了,不用再折磨。”獄卒告訴他,這是監(jiān)獄的規(guī)定,用來震懾心存僥幸的犯人。

李延年風里雨里陪了她這十幾年,婉兒早已對他有了依賴。如今他家有難,自己絕不能袖手旁觀,無論如何先救幾個算幾個。

話說喜鵲換了一件舊衣服從后門偷溜出去,也不敢直接去衙門大獄找魏峰。只在獄門口對面的茶棚坐著,偷偷觀察門口的獄卒。只見左右兩名獄卒手里握著長槍,腰間掛著佩刀,滿臉橫肉,一副兇惡的樣子。可這兩個人喜鵲根本不認識,她不知道該怎么問魏大哥在不在,急得抓耳撓腮,竟打翻桌上的茶碗。

“姑娘,怎么了,沒燙著吧?您這是找人不是?”茶棚老板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自從他在這門口擺了攤子,早就慧眼如炬,喜鵲一進來他就看出她的局促。

“哦,嗯,沒,沒事。我,我不找人。啊,那個大伯,我,我是要找人,但,但是,也不知道他在沒在里頭。”喜鵲結(jié)結(jié)巴巴說完,一頭汗。

“哦,老朽多事問一下姑娘這是要找哪位大哥,他姓甚名誰?老朽在這擺了十多年的攤,也勉強認識兩個常來桌前歇腳的差大哥。”老人家壓低聲音,低著頭問。

“我,我找魏峰魏大哥,他,他是,他是我家親戚。”喜鵲不太好表達自己是魏峰未過門的妻子。

“哦,魏大爺,老朽認識。他最是個熱心腸之人,常幫我打發(fā)過幾次街上的無賴。也愛在這歇腳。這樣,姑娘您且安心坐著,待小老兒去幫您問問。”老人家解下圍裙,拍拍身上的土,往那個大大的“獄”字走去。喜鵲識字,是小姐手把手教的。她雖膽小,但為了小姐她也豁出去了。

老人家很快回來,后面不遠跟出來一個人,果然是魏大哥。只見他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身穿黑色皂衣卻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彎腰進了茶攤,與老人家寒暄兩句,卻語話軒昂,頗有吐千丈凌云之氣。俯身坐在喜鵲一旁,那骨健筋強,如搖地貔貅臨座上。

“你來這里作甚,莫不是李家?勿打聽,晚些時候留門細說。”魏峰起身出去,老人家高聲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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