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抱歉，讓您久等了，路上耽擱了一會兒。”

故意放輕松的腳步，出現在了陳慧的眼前。

“噗~張哥哥，是你嗎？”

陳慧微微抬起頭，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兩片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揚，腮上兩個陷得很深的酒窩也一起蕩漾了起來。

看得有些入迷的張段杰，趕緊回過了神。

“嗯，原來張哥哥你……穿起這一身來……唔……”

“額……怎么……”

“哈哈，繃不住了。原來張哥哥也能這么正經的啊，我以為張哥哥應該是白袍加身的阿拉伯人……”

有些玩笑的話語，卻有了窒息般的樣子，張段杰面色一苦，不自覺地撓了下頭。

“這不是方便工作嗎，平時就這樣了，一直就……懶著打理啦。”

“好啦！逗你的，張哥哥。快坐吧，這一杯，算我請你的。”

“這怎么好意思，畢竟來……約的你是……”

“對呀，是你約的我？嗯……有這句話，那你就得喝這杯咖啡吧。”

少女似乎很開心，張段杰卻有些結結巴巴，對于社恐的他來說，能這樣就已經很好了。就是這非常意外地開場他不知道接下來干嘛了，索性腦袋一橫接過了咖啡，小雞啄米了。

“好喝吧？是不是比茶好喝多了？”

噗，差點一口噴出的張段杰感覺很難受，怎么辦要憋出內傷了。

“說吧，約我什么事？還有……張哥哥你可是很少主動回我消息的。”

握著咖啡杯，蓋子上的淡淡的香氣刺激著他的神經，還是快把事情給說了吧。

張段杰盯著咖啡杯，聲音認真了起來，“我嘛，這次來主要是店里這陣子生意好起來了一點，所以想要雇傭一名員工，如果你……可以的話……我愿意……可以的話……工資……”

忽然握住的手臂，打斷他的復讀。

“張哥哥，你呀太嚴肅了！”

咯咯的笑聲好像停不下來，但是他并不討厭，反而整個人泄氣了。

“我，嚴肅嗎？”

“不行了……不行了！這么歡樂，嗯，要不你先陪我逛逛街，怎么樣？”

“這事……”

“決定了！”

說著陳慧一拍手，笑瞇瞇的看了一眼，一躍而下，拉扯著他的袖子，邁出一步。

“逛街，好嘛？張哥哥。”

“啊，這！”

被她拖著走的張段杰，只好閉上了嘴，看來這事……算了不想了，好像自己還是第一次在這東大街認真逛一逛呢。

金店、衣服店什么的，沒準還是這糟糕兩點一線的人生中，第一次去吧。

“張哥哥，走快點，行嗎？”

“額，好的。”

故意拖慢一步的張段杰，只得快步與她并肩而行。

好像她今天也格外打扮了一番，不再是平時校服與扎鞭子的模樣，飄蕩而起的長發，一股淡淡的香味兒……

“想什么呢？“張段杰嘀咕了幾句，趕緊收回了思緒，神色一緊，張段杰不自覺地向外挪了一大步。

但是那剛掙脫的衣袖，不料被她再次拽住。

“那……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東大街長著呢，隨便逛逛吧。喏，街前面是服裝店，后面呢是一群手機店。吶吶！要不張哥哥幫我選一部手機怎么樣？”

“呀，現在線下買手機都已經過時了吧，還是去線上買吧。到時我幫你挑挑。”

“現在有張哥哥陪我挑，不是比線上更放心？再說在新開的店里買，不也一樣優惠嗎？”

“嗯，……”

“這里開了四五家手機品牌的直營店，張哥哥你不會不知道吧？”

暗暗叫苦的張段杰還真的不知道，除了昨天來取快遞，還是老街，他起碼有大半年沒有來這了。

“嗯，好呀逛手機店……”不等張段杰多說什么，他們倆已經踏入了店堂。

店里最新款的手機，智能家居，大彩電以及平板電腦等各式產品一應俱全，張段杰心中一澀。

自己的手機還是當年的組裝貨，從電子市場出來到現在都沒有買過新的，只是沒想到這當年長修的小品牌還真的做得這么大，連實體店都開到鎮上來了。

心里的想法并沒有流露出來，反倒是她很有興致地在選購，似乎她真的有打算吧。

“陳慧，你先看，我回一條消息。”

“好的，張哥哥。”

閃到一邊，張段杰立刻戳了戳手機屏幕，張小熊從一側走出來，冒出了一行字。

“我就不打擾你們兩位聊天了。”

冒出來的氣泡，張段杰給他輸了一大行。

「我另外一張銀行卡的錢，你沒有給我動吧？」

「呀，沒有。跨行組合支付可是很麻煩的，正好那張卡余額夠所以就幫你全拿走了，你自己那一張的話，本熊才沒有興趣呢！哦，那卡還有一塊錢。」

「呃，你沒有動就好。」

「已經幫你查詢到了，你的，那一張卡呢，是一張工薪卡，余額是……」

「好了，我又沒有讓你查，關機了。」

張段杰將手機放回了口袋。

“張哥哥，快過來，你覺得這個怎么樣？”

“這個內存是大了，處理器不行，要不直接買旗艦機吧。”

“但是旗艦機，太貴了呀！不過，這個自拍不是更美嗎？”

“嗯，好像是這個理。拍人更美，夜景更棒。”

張段杰偷瞟了一點價格，嗯，這品牌還是老味道，超高性價比，點贊。

“那就這個吧。”

說著她用那臺舊手機準備支付，張段杰一瞅好家伙，還是當年順手修的型號。

這是要去省城了嗎，想到此張段杰很是果斷地直接搶在陳慧的前面，一刷付款碼。

“張哥哥，這是……”

“送行總要禮物吧，更何況我一點都不想把它當成送行的禮物。”

女孩的臉，燒紅了起來，張段杰插著口袋左右張望著，她輕輕笑了。

“謝謝！不過，我這個人可不喜歡這樣。”

“麻煩那一臺，尊享版。”

說著她已經提前一步打開了付款碼的界面。

“這次，你。不準動！”

一字一頓的話，咔嚓一聲，在店員處理好之后立刻掃過。

“哼！這樣子就扯平了。繼續扯平的話，午飯AA怎么樣？”

“午飯AA，那好吧。”

看著她的眼神，張段杰妥協了。陪著她又買又吃又逛，一直都是AA，甚至連電影票都是AA制的。

張段杰的腦子已經完全短路，就這樣一直陪她到了下午。

“張哥哥，是要回去開店了嗎？”

“嗯，今天也不能歇業呀。”

“走吧，一起回去。”

“嗯？一起回去？”

“是呀！”

“你這是？”

“唔……張哥哥，你走不走呀？”

跳躍起來的身形，她已單邊靠在了張段杰的那輛小電驢邊，大力拍了拍后座。

“走吧，反正鎮上也沒有人會來查安不安全的事。”

“不過，我這個……可真的載不了人。”

“蕩個人，肯定沒問題的。”

“好吧，那只能這樣了，我開慢一點。”

好在陳慧身形很是輕巧，回程的水泥路上有些略顯顛簸。

慢慢地起步，感受著背后的這份充實，此刻張段杰忽然想到什么。

“呀，陳慧，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荒廢的田野，筆直的水泥路，無云的藍天。單邊坐著的少女蕩著腿，不動聲色的扯了扯他的衣擺。

“哼！張哥哥，答案不是很明顯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