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凌桑歸躺在沙發上，沉默地看著屋頂。
“怎么呢？”解珩問道。
“我跟方寂是雙胞胎，為什么賀埼玉恨不得我死，是我在她肚子里的時候做過什么嗎？”
“你沒錯，錯的是她。”解珩捂住凌桑歸的眼睛，“凌桑，這件事里你是最無辜的，不怪你。”
“嗯，小行哥哥，若是有一天我弒母，你會原諒我嗎？”凌桑歸抓著解珩地手，像是溺水的人捉住浮木，“你知道的，我性格全是陰暗面，善良與我無緣，很早之前就想這么做，可我知道，你不希望我這么做，可我怕我忍不住。”
“是不希望，我幫你吧。”解珩想，他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公報私仇。
“不要，不想你手上沾血。”凌桑歸縮在解珩懷里，“我總能找到合適的借口大義滅親，不急于這一時，但我想能快點到來，我不想讓她活著。”
“我買了明天的機票，去晤水市散散心。”
“我們高考完，本來要去的。”
“嗯，現在也不晚。”
高考完，他們本來說好了，要去晤水玩，可惜一場變故，打亂了所有的計劃。
解珩想，既然她回來了，那就把一切都補上，他們的回憶，需要是完整的。
晤水是一座小城，凌桑歸高中時曾在網上看到過，就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跟解珩一起去，最后說好了高考完就去，誰成想高考是考完了，只是這個計劃推遲了九年。
坐上飛機的時候，凌桑歸看了眼窗外，轉頭悄悄跟解珩說道，“下次我御劍帶你飛，比這快多了，還帥。”
“好。”解珩點點頭，這話她說了不下百次，一次也沒實現。
到了晤水，正好是下午，天氣暖洋洋的，并不太冷，網上都說它是一座冬日必來的城市，看來是所言非虛。
到了酒店，放好行李，凌桑歸搜了攻略，拉著解珩去逛夜市。
這兩天正是晤水燈會，到處都是花燈。
凌桑歸拉著解珩擠在人群里，隨著人流賞燈，甚至還看到一個算命攤子，周圍圍著很多人。
本來是不感興趣的，但一聽這位是晤水鎮的活神仙，專門給有錢人算命，一年也只有花燈會的時候，才會在街上擺攤，但只算十卦，全憑緣分。
晤水古鎮是養老圣地，有錢人年紀大了，很多都住在這兒，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街上遇到的一個老頭，會不會是某個大佬。
凌桑歸一聽這么說，興趣頓時就上來了，活神仙，這要不是騙子，就是哪位隱居的大佬，還從來沒聽過。
也不知道能不能算出小行哥哥。
拽著解珩就擠了進去，進去一看，是熟人啊，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找了他這么久，沒成想人在這兒呢。
“大師，大師，您看看我，有緣沒？”凌桑歸憑借著嗓門，成為了有緣人。
大師抬起頭，掃了二人一眼，微瞇著眼，“要算什么？”
“這我男朋友，您給隨便看看，看他以后會不會出人頭地。”凌桑歸把解珩推過去。
大師懶懶睜開眼，看了看解珩地面相，瞬間就清醒了，揉了揉眼睛，湊過來仔細瞅了瞅，皺了皺眉。
“大師，怎么樣，你看出什么了嗎？”
“這位先生，能否看看你的手相。”
解珩把手伸出去，那大師仔細看了看，嘴里喃喃自語，“不應該啊，怎么看不透呢，不對呀。”
“大師，大師。”凌桑歸看他快入魔了，忙喊道，“看出來了嗎？”
大師搖搖頭，“看不透。”
“看不透？什么意思？”凌桑歸跟解珩對視一眼，眼睛一亮，這邪修倒是有點本事。
“過去未來，皆是迷霧，不得探視。”大師又坐了回去，迷上了眼，“有意思，有意思，小姑娘，你們不合適，他遲早會離開。”
“大師，別打馬虎眼啊，說明白點。”凌桑歸來了興趣，追問道。
大師從袖子里掏出幾枚銅錢，放龜殼里晃了晃，卜了一卦，“大兇之卦，他遲早殺你。”
凌桑歸舔了舔牙齒，眼底劃過一抹殺意，指尖微動，開始布陣。
“大師貴姓？”
“免貴，姓羅，羅穹。”
“羅大師，九年前，你斬妖除魔，可還記得？”
羅穹手一頓，抬眼仔細一瞧，明白過來，繼續慢悠悠收自己的攤子，十卦算滿了，該走了，“原來是你，怎么，是來找我報仇？”
“你說呢。”凌桑歸笑著，紅繩卻慢慢纏繞在手上，眼底全是狠厲，“若不是你拿普通人擋災，我也不至于殺人啊，你說是不是。”
“不過一具傀儡而已，死也就死了，我要殺的也不是你，誰叫你自己出手，關我何事，況且你本就有一難，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別人，你身負罪孽，必須得經歷一番天罰。”羅穹倒是一點也不愧疚，反正那人已經死了，借他身體擋一下而已。
“傀儡？”
“特管局每日標榜自己如何正義，卻不知道有很多人已經被蠱蟲控制，命懸一線，這么多年了，居然一點都沒查到，真是可笑。”羅穹嗤笑道。
“你一個邪修，還好意思說別人，不怕我殺了你嗎？”凌桑歸話音剛落，周圍熙熙攘攘地人群瞬間消失，只留下花燈還在閃爍。
羅穹神色閃過一抹驚訝，“你是屠鞍弟子？”
“喲，認識我師父？”說話間，紅繩已經沿著地面，繞道了羅穹身后。
“他是我師弟，二十多年前我察覺羅闕山封印松動，似有邪魔破陣，前去查看，誰承想晚了一步，這些年一直在追查邪魔下落，怎么，他沒提起過我。”
“沒有。”凌桑歸撇撇嘴，紅繩瞬間就纏住了羅穹四肢。
凌桑歸五指一握，紅繩收緊，羅穹當即倒在地上。
“松開，我真是你師伯。”羅穹叫嚷道，這哪里收的徒弟，實力怎么會如此恐怖，“不信你問你師父，是真的，你師父喜歡打游戲，菜還愛玩，你師伯喜歡養魚，但不怎么會養，養死了很多條，是不是。”
凌桑歸挑了挑眉，說的挺對，不過修行界估計沒人不知道這事。
“后山禁地，鴻崖祖師爺居所，有一棵桑樹，對不對。”
這事倒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