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桑歸趴在床上,后悔不已,有史以來頭一次覺得自己嘴欠,說話不過腦子,被人賣了還替人數(shù)錢。
她早就該知道的,小行哥哥這么小心眼,她三番五次挑釁,肯定記著仇呢,就等著一次性報復(fù)回來,她不僅不逃,還又湊了上去,被人吃干抹盡,連個骨頭都不剩。
如今回想起來,真是悔不當(dāng)初,她為什么要挑釁呢,小行哥哥根本就是故意挖坑等她跳,偏偏她還傻乎乎地跳了下去。
“都中午了,還不起。”解珩做好午飯,進(jìn)屋喊道。
“你覺得現(xiàn)在是我不想起嗎?”凌桑歸聲音沙啞,瞪著解珩,眼里全是怨念。
解珩咳嗽兩聲,耳根微微泛紅,倒也不是故意,只是一時忘了分寸,“先吃飯吧。”
凌桑歸掙扎著動了一下,被子滑了下去,露出星星點點的痕跡。
解珩耳根更紅,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有些移不開視線,但也知道,有些事還是要適可而止。
“再睡就下午了。”
“嗯,那你還記不記得,我身上的衣服哪兒去了。”凌桑歸紅著臉,把自己埋在枕頭里,她臉皮厚,卻不代表沒有,居然都不給她穿件衣服,裝得人模人樣,一結(jié)婚就原形畢露,不要臉。
解珩自知沒理,老老實實去拿了衣服。
凌桑歸扶著腰穿好衣服,這種事她暫時不想有第二次,太沒輕沒重了。
桌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桌子菜,十分豐富,就是量有點少,看著也十分清淡,凌桑歸隨手夾了一塊好像是排骨的東西塞嘴里,吃了兩口發(fā)現(xiàn)不太對。
這就是排骨吧,怎么沒反應(yīng)?
凌桑歸不信邪,又吃了一口,還是沒反應(yīng)。
不可置信地看向解珩,凌桑歸指了指排骨,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你可以吃葷了。”解珩替她說完,又夾了一塊雞肉,“以后都可以了。”
凌桑歸咽下嘴里的菜,“你怎么知道?”
“昨天下午,丸子是葷的。”解珩解釋道,“我問過屠前輩,解決完羅闕山的事,你就可以吃葷了。”
“老頭居然瞞著我,你也不告訴我。”凌桑歸嘴里塞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眼淚都快下來了。
屠鞍莫名其妙背了鍋,可惜他什么也不知道。
“猛然吃的太油膩不好,飲食習(xí)慣要慢慢改。”這也是不說的原因,不然她絕對能把自己吃吐。
“我不,死了我也樂意。”凌桑歸又夾了另外一塊白斬雞,根本就停不下來。
解珩搖搖頭,得虧做得少。
最后,凌桑歸光了盤,癱在沙發(fā)上捂著肚子不想動。
解珩拿了消食片給她,“難受嗎?”
“嗯。”凌桑歸嚼著消食片,靠在解珩懷里,“我高興不是因為我能吃肉,而是覺得我能輕輕松松的活著了,這些年我不敢找你,怕影響你,也不想活著,可也害怕死,每一天都活的很累,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誰也不敢親近,連師父想跟我說個話,我都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就怕太親近影響了他,現(xiàn)在我能吃葷,罪孽消了一大半,感覺有未來也有盼頭了。”
“乖,以后都不怕了,有我在呢。”解珩心疼地抱著她,這些年壓在她身上的東西太多了,現(xiàn)在總歸是卸下來一部分,以后可以輕輕松松活著,再也不用擔(dān)驚受怕。
“小行哥哥,以后都不要再跟你分開,這幾年我真的好想你,做夢都在想你。”
“不會,做什么都陪著你。”解珩握著凌桑歸的手,放在唇邊親吻道,“我們不會再分開,我保證。”
“嗯,我信你。”
可以吃葷,證明她的罪孽輕了許多,凌桑歸感覺整個人都輕了許多,好似又回到了以前,滿滿地活力,做什么都動力十足。
解珩看她整個人又活了過來,心底也很開心,在網(wǎng)上定了機票,打算帶她去散心。
凌桑歸覺得自己眼前充滿了希望,還約了喬思然一起去逛街。
喬思然最近一直在復(fù)健,效果很不錯,已經(jīng)能走了,見凌桑歸約她,自然是赴約。
看到凌桑歸的狀態(tài),喬思然覺得當(dāng)年那個自信的帶著光芒的凌桑歸又回來了。
“喲,跟解珩更進(jìn)一步,心情不錯嘛。”喬思然調(diào)侃道。
“才不是因為這個,是因為另一件事。”凌桑歸看著太陽,笑道,“小喬,我終于能輕輕松松活下去了。”
“那能告訴我你這些年你都發(fā)生了什么嗎?”喬思然很想知道,但她當(dāng)年為什么突然失蹤,怎么都聯(lián)系不上。
“我當(dāng)年其實不是失蹤,而是殺了人,坐牢。”凌桑歸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喬思然聽完凌桑歸說的,眼眶都濕了,伸手緊緊地抱著凌桑歸,“都過去了,桑桑,歡迎回家。”
“嗯,都過去了。”凌桑歸拍了拍喬思然的后背,笑道,“都不重要了。”
“嗯。”喬思然擦干凈眼角地淚水,松開她,“走吧,給你換身新衣服,把以前的用過的東西都丟掉,去去晦氣。”
“好。”
兩人從中午逛到晚上,喬思然給凌桑歸里里外外換了一套,還叮囑她一定要把以前的東西都扔掉。
凌桑歸說都被解珩扔掉了,喬思然才罷休。
走得太久,喬思然腿有點疼,便沒有再逛,兩人吃完飯就打算回家。
沈容脩聽見喬思然腿不舒服,來的很快,蹲在腳邊看了半天,確認(rèn)只是走太多路,才松了口氣,看向凌桑歸的眼神能殺人。
凌桑歸摸了摸鼻子,這護(hù)犢子護(hù)的,忙讓兩人走了。
自己一個人沿著街走著,這么些年一直都沒有仔細(xì)看過,才發(fā)現(xiàn)這座城市變了好多。
這條路再往前走,就是以前的高中了,這會兒學(xué)校放假了,可惜進(jìn)不去,不然還能回憶一下高中。
打算回家時,凌桑歸接到一個電話,夏寧,說要跟她聊聊。
凌桑歸覺得挺有意思,就約好了地點,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夏寧上次被解珩威脅過之后,回去后確實害怕了好幾天,一直心不在焉,腦海里全是解珩當(dāng)時的神情,每每想起就是后背發(fā)涼,感覺隨時都要死。
回老宅吃飯時,夏寧都是渾渾噩噩的,飯桌上大家聊起夏寧的對象問題,就聊到了解珩身上,眾人都知道解珩,也都很滿意,還說找個時間見見面,要是可以,兩家人可以先定下來,感情可以慢慢培養(yǎng)嘛。
長輩的話讓夏寧思緒又活了起來,心底那些害怕也被愛情沖散,想著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只是學(xué)長身邊有一個青梅竹馬。
賀埼玉看出夏寧的想法,指點了一番。
“她坐過牢,一定不想讓喜歡的人知道。”
夏寧一想也對,她肯定不會讓學(xué)長知道,學(xué)長肯定也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他。
一想到此,夏寧就有些坐不住,當(dāng)即約了凌桑歸出來。
看凌桑歸進(jìn)來,夏寧壓下心底的喜悅,微笑著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