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就看凌桑歸坐在床邊，還保持著他剛走時的姿勢。

看他進來，凌桑歸抬起頭，笑得十分勉強，“你都……”看到了吧。

“你師父說，明天就可以結婚契，下午我們回家，這種事情，還是要法律上認可才有效。”解珩將證件收了起來，坐到她旁邊，說道，“我們去民政局，好嗎？”

“我坐過牢，因為殺人。”凌桑歸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你干嘛非要跟我結婚呢？”

這段時間，凌桑歸思緒萬千，腦袋里是一團亂麻，感覺有一把刀懸在頭頂，遲遲不肯落下，她怕他知道，可他知道了，卻什么反應也沒有，又開始焦慮不安，揣測他為什么不問。

可想來想去，卻又什么都想不明白。

最后只能自己說出來，等說出口時，胸口刀扎似地疼，但又松了口氣，她總算不用再隱瞞了。

“所以呢，凌桑，看著我。”解珩讓她抬起頭看著自己，“所以我就不能再愛你嗎？還是說你坐了牢，就不能愛我了。”

“我讓你失望了啊。”凌桑歸哽咽道，“我沒有達到你的要求，還一直瞞著你，你肯定會生氣，會討厭我的。”

“沒有失望，我只是難過，我的凌桑不信我，我很難過，可也自責，要是我對你再好一些，再耐心一點，是不是你就能像以前那樣相信我了。”解珩伸手將她抱在懷中，親吻著她的額頭，“對不起，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不知道該怎么做，要是我再好一點，你就不會不信我了。”

一直以來，都是他用錯了方法，他用自己的方式去對她，卻從未思考過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這才讓他的凌桑不敢再信他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小行哥哥。”凌桑歸抱著解珩，否認道，“是我讓你失望了，你總是勸我不要沖動，可我還是沖動了，我怕你怪我，才不敢說的，我不想你討厭我。”

“不會，凌桑，就算要怪，也是怪我自己，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解珩親吻著她的發頂，他的凌桑，說好了要保護她，可卻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乖，你是我堅定且唯一的選擇，不論任何時候，我都是屬于你的。”

“哪怕我做了很多錯事。”

“那也是我沒有教好你，我若是細心一點，你就不會不信我。”解珩懊悔自己以往太過自信，在對待她的事情上用錯了方法，明知道她沖動，喜歡強出頭，卻還是有意無意縱著，自負自己能護好她，結果最后失去了她九年，“凌桑，再相信我一次，好嗎？”

他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彌補以前所有的缺憾。

“那我要你永遠愛著我，不論知道什么都不許離開我，也不要騙我，好嗎？”凌桑歸眼眶有些濕潤，身體記憶太難更改，只要在小行哥哥跟前，就算再小的事，也能哭一場，非叫他哄一下才能好。

“好。”

凌桑歸揪著解珩地衣服，眼淚啪嗒啪嗒就落了下來，把自己埋進解珩胸膛，以前無法訴說的委屈太多，一想起來就想哭，“我不想說以前的事，不想讓你知道。”

“那就不說，不論你做過什么，我都不在意，我只要我的凌桑回到我身邊。”

規則并不是一成不變。

解珩想，他改變了那么多次，再多幾次又能怎么樣。

被哄好的凌桑歸總是有些任性，大半夜嚷著要吃東西，但解珩也樂意縱著，他巴不得這個樣子。

“好香，哪來的。”凌桑歸吃著飯，一個勁夸贊，絕對不是小行哥哥自己做的，他沒這水平。

“廚房拿的。”解珩想了想，有些事要慢慢告訴她，“快吃吧。”

“你還知道廚房在哪兒呢。”

“嗯。”

吃飽喝足，凌桑歸一臉饜足地躺在床上，打了個哈欠，有些困倦地看著解珩。

“看我作甚？”

“想洗澡，不想動。”

“快去。”解珩收拾著吃剩地殘骸，頭也沒抬。

凌桑歸只好爬起來，磨磨蹭蹭去洗澡，小行哥哥怎么這么不解風情，這種時候不應該說幫她嗎？

洗完澡出來，凌桑歸看著解珩，一臉幽怨。

“又怎么呢？”

“小行哥哥，我對你這么沒吸引力嗎？為什么你都不沖動一下。”凌桑歸抱著被子，著實不解，她這么漂亮，為什么小行哥哥就一點反應也沒有。

“凌桑，希望你過兩天還能這么說。”解珩氣得牙癢癢。

“你說這話不心虛嗎？”凌桑歸眨眨眼睛，撐著腦袋側躺著，挑釁道，“不會可以直說，我教你，不丟人，誰都有第一次，是不是，藏書閣就有好多雙修功法，要不要我給你拿。”

解珩捏了捏凌桑歸的臉，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起身去洗澡，她這張嘴，真是越來越欠了，什么事非得挑釁兩句。

凌桑歸捂著嘴，吃痛道，“你這是惱羞成怒，真不會啊，肯定是讀書讀傻了，你要不要去學習一下，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嘲笑你。”

解珩聽到這話，很想證明一下，但想了想還是算了，反正也沒幾天。

凌桑歸嘆了口氣，以小行哥哥清心寡欲地程度，指不定以后都不需要。

這么想好像她比較慘，好歹也是別人眼里的男神，躺她身邊了，但也就比別人好一點。

唉，清心寡欲干嘛，又不修行，她一修行者都沒戒呢，他怎么就戒了呢。

這么想著，凌桑歸就睡著了，夢里還夢見自己新婚之夜，自己等著新郎進來，結果就看到小行哥哥剃了個光頭，進來以后雙手合十，說他出家了。

凌桑歸當時就給嚇醒了，一睜眼看到解珩，忙摸了摸他的頭發，還好還好，頭發還在，沒有出家。

“大清早做什么？”解珩握住凌桑歸搗亂地手，睡眼惺忪道。

“我做了個夢，夢見咱倆結婚，然后你就出家了。”凌桑歸又忍不住摸了摸，不是假發，嚇死她了，這要出家了她可怎么辦，“小行哥哥，人要有欲望才是人。”

“你想說什么？”

“你的欲望是我，你要娶我，要跟我一輩子，所以千萬別出家。”凌桑歸一臉認真道，這夢簡直太嚇人了。

解珩一臉無語，抬手敲在她腦門上，“一天到晚你就想這些東西？我好端端地出家干嗎？”

“誰知道，我都在你懷里了，躺平了不反抗，你都不想著做些什么，鄙視你。”凌桑歸小聲道。

“凌桑。”解珩氣得牙癢癢，“你非要胡鬧是嗎？”

“誰鬧了，有本事你就證明自己啊。”

“你……”

解珩正要說什么，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別睡了，今天要結婚契，快點起，錯過時辰就不好了。”

屋里，凌桑歸嘆了口氣，坐起了身，自顧自去洗漱，她已經做好了以后無欲無求的準備。

床上，解珩氣得直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