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后,凌桑歸拽著解珩的胳膊,不讓他走。
“松開?!?
“我不,小行哥哥,你別生氣嘛?!?
“沒生氣?!?
“才怪,我錯了,你別不理我啊?!?
“既然知道錯了,那你為什么還要要……這樣?”解珩想說自甘墮落,話在嘴邊又轉了一下,她不喜歡。
”我不想待在這兒?!绷枭w低下頭,實話實說,“只要一看見他們,我就想殺了他們,師父說我應該正視這所有的一切,心魔不破,再修行下去會出岔子?!?
凌桑歸本來可以不用回來,但她還是回來了,就是因為師父說的話。
她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一出生就要被拋棄,等他們需要的時候再撿回去,她到底算什么。
那一家子人讓她覺得惡心,同樣的出生,為什么她就是錯誤。
“小行哥哥,我在他們眼里,就是一個工具,我想擺脫,想逃離,可是我又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凌桑歸聲音越說越小,不過解珩還是聽的清清楚楚,一整天地怒火消失地干干凈凈,最后只有滿腔地心疼,她這半年到底經歷了什么。
凌桑歸揪住解珩地衣袖,腦袋抵著他的胸口,低聲道,“小行哥哥,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你,可我又怕你不在意,我想跟你在一起,不是開玩笑的?!?
面對他時,她總是有些不自信,他太冷淡了,她做十件事,他可能才會回應一次,尤其是再次相遇后,總覺得學霸以前肯定很討厭她,只不過因為教養,沒有表現出來,之所以厚著臉皮追他也只是因為想跟他多說句話,她不求他會喜歡她,只求他能想以前一樣,能跟她多說一句話。
解珩聽到她的稱呼,思緒飄得有些遠,小時候她認字不多,以為他叫解行,他也就故意喊她凌桑,后來他還在這么喊她,可她卻很少這么叫他了。
解珩伸出手,凌桑小時候很黏他,可是反過來也是一樣,他也喜歡她在身邊陪著他,“結陣,我不要求你跟我考一所大學,但你也要努力,我不想我們再分開,誰要做不到誰就是小狗?!?
小的時候,兩人經常打賭,為了防止一方不認賬,凌桑歸就會那紅繩綁在二人手指上,邊綁邊念叨,誰做不到誰就是小狗。
據師父說那是祖師爺發明的一個小陣法,可這么多年了,凌桑歸也沒見自己變小狗,想著是師父騙人,祖師爺怎么可能發明這么無聊的陣法。
凌桑歸呆呆地看著他,她以為小行哥哥很討厭她這么做呢。
凌桑歸掏出紅繩,綁在解珩手指上,“小行哥哥,說話可要算數?!?
“不算數的一直是你。”解珩握住凌桑歸的手,紅繩纏繞在二人之間,將二人的心意纏繞在一起,再也掙脫不開,“走吧,送你回去。”
“好?!?
……
凌桑歸坐在車上,忽然想起,自己原來答應過解珩,可她沒做到,答應過他的事,好像很多都沒做到,每次小行哥哥都會很生氣,最后都被她哄好了。
“我今天遇到小喬了?!绷枭w心情有些低落,當初最好的朋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一直以為你們都過得很好,我以為我幫到她了,原來是我對自己太自信,以為拯救了別人,其實都是胡鬧?!?
“她出車禍跟你沒關系。”解珩解釋道,想了想又接著說道,“她現在挺好的,你不用擔心?!?
“嗯。”凌桑歸看著手指,他們綁過很多次紅繩,最后都因為她的食言而告終。
“小行哥哥,這九年你過得好嗎?”凌桑歸忽然想到,這么久了她一直沒有問過他這些年過得怎么樣,她一直先入為主,覺得他過得很好,借此來減輕自己的愧疚。
解珩要解安全帶的手一頓,有些吃驚地看著凌桑歸,不敢相信地問道,“你叫我什么?”
“小行哥……”凌桑歸話還沒說出來,雙唇就被封住。
解珩伸手扣住她的后腦勺,吻住了她。
他的凌桑,好像要回來了。
凌桑歸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抓著安全帶。
小行哥哥再吻她。
解珩面上溫潤,可性格是極其強勢的,習慣于掌控一切,他撕咬著凌桑歸地唇,就像是野獸撕咬獵物,要將其吞入腹中,與之融為一體。
解珩此刻才覺得真實,她出現的太過夢幻,就像是一個夢,不敢觸碰,每天都提心吊膽地看著她,生怕什么時候就不見了。
只有此時此刻,他真真切切的知道,這個人真的完完整整的在他身邊,這段時間他們太過客氣,讓他總有種不真實感。
直到嘗到血腥味,解珩才松開她,雙唇微微分開,視線看著她的嘴唇,被咬破了,又輕吻上去,將血珠吮吸干凈。
“很不好?!苯忡翊竽粗该挥H地紅腫地唇瓣,輕聲道,“我一直再找你,可是沒一個人告訴我你在哪兒,就算想你了,我都不知道該朝哪兒看?!?
“對不起?!毖蹨I奪眶而出,凌桑歸閉上眼,有些不敢看他。
“沒關系。”解珩親吻掉凌桑歸眼角的淚水,將她抱在懷里,手輕撫著她地頭發,很是溫柔,“你回來的不早,但也不晚,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只是終歸錯過了九年,他們錯過了彼此最美好的時間。
原本他們該陪彼此一輩子,人生的每個重要時刻都在,可偏偏浪費了九年。
“對不起?!绷枭w額頭抵在解珩肩上,眼淚打濕了他的衣服,是不是當初說實話,他就不會再找她,過兩年也就放下了。
可她不敢說,以前不敢,現在就更不敢了,謊言說的太多,就沒辦法再解釋了,只能等他自己發現真相。
心臟疼地厲害,熟悉的疼痛接踵而至,凌桑歸捂著胸口,猛地推開解珩,下車踉踉蹌蹌地朝里跑去,她不想讓他看到她這么狼狽地樣子。
解珩連忙追上去,可還是晚了一步,凌桑歸已經把自己關在屋里,擰了兩下門把手,發現她把門反鎖了。
“凌桑,凌桑?!苯忡衽闹T,急切喊道。
凌桑歸坐在地上,背靠著門,咬著牙盡量不讓自己叫喊出來,可這次的疼痛比前幾次更甚。
好像有一團火在胸口燃燒,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燒盡。
凌桑歸捂著胸口,倒在地上,腦袋一下又一下撞擊著地面,企圖轉移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