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桑歸很就去藏書閣,這幾年一除了后山,她待的最多的就是藏書閣,每次心不靜地時候,師父就讓她去藏書閣整理書籍,什么時候心靜了什么時候再出去,有一段時間她每天都在藏書閣。
藏書閣的書很多,很大一部分都是孤本,需要晾曬。
凌桑歸挽起袖子,開始往外搬書。
剛搬了一箱子書到院子里,就看到迎面走來一個人,嚇得一個激靈,一屁股直接坐地上,這人怎么長得跟學(xué)霸一模一樣。
不對,就是學(xué)霸,他怎么來了?
凌桑歸裝作沒看見,一本一本把書拿出來放架子上。
解珩走到她跟前,就這么看著她,看到凌桑歸實在裝不下去,抬頭打招呼。
“學(xué)……學(xué)霸,早……早啊。”凌桑歸說完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嘴怎么打瓢了。
解珩也不說話,直勾勾看著她,看得凌桑歸心虛地厲害,怕是來找她算賬的,她欠那么多錢也就算了,結(jié)果還不告而別,肯定要氣死了。
凌桑歸也不敢停手,擺好一箱書,又趕緊進去搬另一箱。
解珩跟了進去,也不幫忙,就站在一邊看著。
凌桑歸埋頭搬書,等架子上放滿了書,身后的視線卻還在。
“學(xué)霸,你不是來上香求卦的嗎?這是藏書閣,你應(yīng)該去前院。”凌桑歸裝糊涂道,希望眼前的人趕緊離開。
“你不也會嗎?怎么,香客不能挑人。”
“……能,那你想算什么。”凌桑歸放下衣袖,硬著頭皮道。
“姻緣。”
……
姻緣個屁。
凌桑歸在心里爆臟話,掏出紅繩在桌上布了一個小陣,陣法顯示……屁都沒有。
她算不出學(xué)霸的任何事,從小到大,一點也算不出來,不光是她,就連師父,也只能看清一點。
“怎么樣?”解珩明知故問。
凌桑歸收了紅繩,開始胡說八道,“夫妻和睦,兒女孝順,是個好姻緣。”
“那倒是真好,那你能算出來我什么時候結(jié)婚嗎?”解珩都被氣笑了,她這胡說八道的本事,倒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凌桑歸深吸一口氣,忍著火氣隨口道,“二十七,快了,再有一兩個月。”
“你既然這么厲害,那對方是誰能算得出嗎?”
……
凌桑歸氣得拍桌子,他娘的,真把她當(dāng)神仙呢,神仙都不一定算的出來,就算是算出來,那是能說的嗎?不知道天機不可泄露啊。
“這種事你還是問專業(yè)的比較好,前院左拐,熾因神君,你去拜他。”凌桑歸轉(zhuǎn)身就回藏書閣,心里又生氣又委屈,他有病啊,上香就上香,跑這兒來逗她玩,明知道她什么都算不出來,還非要問,要錢就要錢,砸場子是什么意思啊。
解珩搓著手指,不免有些好笑,她到還好意思生氣,他都沒氣她又不告而別呢。
“什么時候回去?”跟了進去,看人氣呼呼地坐在椅子上,手里還拿著本書,嘴里還在念,掃了一眼,是清心咒。
倒是自覺。
“明天。”車票是明天的,凌桑歸翻了一頁,說道。
“是嗎?那欠我的錢什么時候還?”
還真是來要錢的。
凌桑歸扔下書,打開手機看了看余額,已經(jīng)沒多少了,悶聲道,“我下個月還你。”
“不行。”解珩直接拒絕,“現(xiàn)在就還吧。”
“我現(xiàn)在沒錢。”凌桑歸捏緊手機,自暴自棄道,本想在他跟前保留最后一點尊嚴,現(xiàn)在看來,最后一點也保持不了。
“那就跟我回去。”解珩語氣緩和了一些,不再步步緊逼,但還是不容拒絕。
“我還有事。”凌桑歸低垂著眼,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又不敢讓解珩看見,忙抬手擦干凈,“你找我?guī)煾敢桑麜o你的。”
她不敢回去,回去看見他,就會忍不住的喜歡他,想接近他,可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坐過牢,還背負著罪孽,她想讓他的記憶留在高中,那是她最好的時候。
“什么事,我?guī)湍恪!?
“不用,你走吧,錢找我?guī)煾敢瑘缶残小!绷枭w擦干眼淚,抬起頭故作冷漠道,她不能回去,不能跟學(xué)霸親近,會害了他。
“凌桑,大半夜偷跑很好玩嗎?就這么想躲著我?”解珩聲音猛地嚴肅起來,讓凌桑歸感覺自己還是小時候,因為做錯了事被學(xué)霸教訓(xùn)。
“你想多了,我沒有躲著你。”凌桑歸聲音微微顫抖,辯解地聲音也透著無力,“我干嘛要躲著你啊,我長大了,去哪兒不需要跟你說。”
“既然沒有躲,那就跟我回去。”解珩嘆了口氣。
“不去,這才是我家,我們都沒關(guān)系了,我不需要你管。”凌桑歸說著說著,聲音又哽咽了,眼淚又止不住落了下來,他們沒關(guān)系了,早就沒關(guān)系了。
“別哭了。”解珩對她實在是沒轍,上前將人摟在懷里,輕拍著她的后背,柔聲安慰道,“乖,跟我回去,好不好,山上蚊子太多了,我們先下山,等山上蚊子沒了,你再回來,好嗎?”
凌桑歸抓著解珩地衣袖,反抗地話再也說不出口,這個擁抱,她想了九年,做夢都在想。
原本信誓旦旦說要離開,馬上就走,可解珩一開口,已經(jīng)妥協(xié)了大半,“我的書還沒曬完,我有很多書要曬。”
“我?guī)湍銜瘢瑫裢晡覀冊倩厝ィ貌缓茫俊苯忡駧缀跏瞧砬螅聵O了她離開,他的姑娘才剛剛回來,他怎么可能再讓她離開呢。
凌桑歸腦袋埋在解珩胸口,輕輕點了點頭,學(xué)霸何曾這么卑微過啊。
“我沒地方住了。”凌桑歸想起自己已經(jīng)把房子賣了。
“沒關(guān)系,我還有房子,有地方給你住。”解珩擦干凈她眼角地淚水,“好了,跟我回去,好嗎?”
“那等沒蚊子了,我再回來。”她就妥協(xié)這一次,她會很小心,絕對不會傷害到學(xué)霸。
“好,我陪著你,什么時候回來都可以。”解珩長松了口氣,她愿意回去就好,他們的時間還有很久,任何事情都可以解決。
凌桑歸退了車票,被扣了很多手續(xù)費,這讓凌桑歸有點肉疼,好多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