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讓一個女人保護你,還是一個邪魔,誕生于羅闕山的邪魔,屠了司鴻一族的邪魔。”
“關你何事?”解珩淡淡道。
“看見了吧,你們都看見了吧,鴻崖上神,居然護著一個邪魔,哈哈哈哈哈。”全琰大笑道,“這就是你們口中最正義的鴻君珩,他護著一個把羅闕山變成尸山血海,殺了無數人的邪魔,你們還敢相信他嗎?”
眾人都沒有說話,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師尊,你當年何等高高在上,所有人見了你都得低頭拜見,如今怎么呢,怎么躲在一個邪魔身后,怎么,是實力沒有恢復嗎?”
全琰一直有這個猜測,按照鴻崖的性子,只要他一出現,一定會殺了他,如今這么久了都沒動手,一定是因為實力沒有恢復,如今的他,或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一聽這話,眾人剛剛才有的自信心瞬間消失殆盡,若是鴻崖在,解決他不過是分分鐘的事,可若是他沒有恢復實力,那這陣法怕是……
“你TM廢話真多。”凌桑歸握緊劍,想要沖上去殺了他,可還記著解珩地話,看了看他,征求同意。
解珩點了點頭,“你是劍修,這么多年沒用劍,也該是手癢了,小心些,別受傷,既然要拯救世界,去就是了。”
“嗯。”凌桑歸知道解珩是何意,提著劍就飛到半空,與全琰相對。
“喂,你知道嗎?”凌桑歸忽然刺去,全琰慌忙躲閃,卻還是慢了一步,衣袖掉了一截,“你就是個自以為是的傻逼,大家看你就跟看動物園的猴一樣,也就你以為自己高高在上,其實你就是個供人參觀的猴,上躥下跳,也就你把自己當個人物。”
“你說什么?”全琰憤怒道,“今日我就殺了你。”
說罷就沖凌桑歸撲過來,凌桑歸卻也不躲,她是那種橫沖直撞的人,有些魯莽。
解珩在下面看著,到也不著急,十分胸有成竹。
“你……”屠鞍看了半晌,那聲祖師爺實在叫不出來。
“有這時間,倒不如先去修補陣法。”解珩淡淡道,“不然等陰邪之氣肆意,這方圓百里怕是就無法再住人了。”
“……是。”屠鞍愣了兩秒,方才反應過來,帶著眾人一起去修補陣法,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看,發現人一直緊盯著上空。
看來不是不緊張,就是單純的裝。
解珩自然也是緊張,凌桑歸不是個能讓人放心的人,做什么都叫人擔驚受怕,如今也是一樣,她已經放棄了防守,一直在進攻,跟打了雞血似地,又快又狠。
全琰躲避不及,身上挨了好幾下,憤恨地瞪著底下的人,想不明白為什么他會這么冷血,對別人都是和顏悅色,對他就是恨不得他死。
“師尊,您就這么恨我嗎?”全琰喊道,試圖激起解珩的良善,可惜他想錯了,“她也受了天罰,她屠殺那么多人,我還救了人,你憑什么這么不公,我不服。”
“不服憋著。”凌桑歸揮劍砍去,硬生生把劍使成了刀,劍刃砍在全琰肩上,又是一腳,將人從空中踹到地面,從上至下又是一劍,扎在全琰脖子旁邊的地上,“你以為你是誰,小行哥哥讓你反思,你自己不反思,憑什么怪他,我TM那會兒剛出生,做事全憑本性,跟動物餓了要吃飯是一個道理,后來生出人性,一個人都沒有碰過,你跟我比,你怎么不去跟動物園里的猴子比呢。”
凌桑歸對解珩沒底線,小行哥哥做的事都是對的,錯的她也能狡辯成對的。
全琰捂著肩,怨恨地看著解珩,“師尊,您真是厲害啊。”
“小行哥哥,他怎么辦?”
“奪人氣運,傷害無辜,誅殺。”解珩說道,又看了看凌桑歸,看她并沒有受傷。
“誅殺,哈哈哈哈哈,鴻崖,你殺得了我嗎?我身負天罰,罪孽未贖盡之前,老天不會讓我死。”全琰大笑道。
“是嗎?”
說話間,天上忽然雷聲大作,凌桑歸抬頭望天,之間一道閃電劈下來,正劈在全琰身上。
天罰。
凌桑歸忙扯著解珩后退好幾步,后背繃地緊緊地,這么多年了,對這東西的恐懼已經深入骨髓。
全琰疼地大叫,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么能召來天罰。
不遠處,修補陣法地眾人看到這一幕,也都停下來,看著天空。
天雷劈了九道,全劈在全琰身上,一直到最后一道,全琰才魂飛魄散。
凌桑歸看著全琰剛剛在的地方,如今什么也沒了,這就是天罰,干干凈凈,不留痕跡。
“小行哥哥,你怎么能召來天罰。”
“我……”解珩剛要解釋一下,身后就傳來一道聲音。
“自然是因為他就是天。”
凌桑歸尋著聲音看去,居然是那個法醫,下意識又要拔劍,被解珩攔住了。
“桑桑,好久不見啊。”
“你說他是天?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嘍,他是天道,掌天地秩序。”法醫摸著下巴,看解珩臉色越來越難看,很是開心。
天道,呵呵。
凌桑歸扶著樹,腿有點軟,“那你們聊,我去幫忙修補陣法。”
說完就跑了,還因為腿軟差點摔倒。
“她被你教的膽子都變小了。”
解珩臉黑地跟鍋底似地,揮袖要揍她,法醫趕緊躲開。
“我說錯了嗎?天道大人。”
“滾。”解珩黑著臉道。
凌桑歸一路狂奔到屠鞍身邊,看著屠鞍一言難盡地神情,把要說的話憋了回去。
師徒兩人沉默地修補陣法。
陣法修補很復雜,眾人修修補補,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修好。
凌桑歸伸了個懶腰,回頭就看見解珩,嚇得趕緊躲在屠鞍身后,“師父,你累了吧,我給你捏捏肩。”
“不用。”屠鞍也沒消化完,這太嚇人了,“你早點回去吧。”
“不,不了,我先幫你吧。”
“還是別了吧。”屠鞍接過凌桑歸手里的東西,“后續就交給我們了,你……就先回去吧。”
“我……”
“既如此,那我跟凌桑先回去了。”解珩點了點頭,毫不客氣地就把凌桑歸帶走了。
回到家,凌桑歸借口要洗澡,躲到了浴室,一直到解珩敲門才出來。
“怎么洗那么久?”
“重塑世界觀。”
“重塑好了嗎?”
凌桑歸老實搖搖頭,這要能重塑好就有鬼了。
解珩伸手,把人扯到自己懷里,“嚇著了?”
凌桑歸沒說話,算是默認。
“還以為你已經猜到了。”
“我那敢猜這么大啊。”凌桑歸小聲道,祖師爺就夠可怕的了,現在居然又來一個天道,誰敢猜。
“天道無情。”解珩握著凌桑歸地手指,把玩道,“我自有意識,在世間行走,無情無欲,看遍人間喜怒哀樂,也會好奇,情到底是什么?直到遇到你,被惡念污染,也曾想過割掉,可終歸不舍,凌桑,你這么疏離,我很難過。”
“我沒有,我就是要慢慢接受嘛。”凌桑歸委屈道,“你又沒給我提示。”
“是我的錯。”
“那你怎么會成為祖師爺啊,還成了浮塵祖師爺的弟子。”
“說來還長,我初在人間行走,遇到浮塵,他知我是天道,便與我打賭,賭這世上有沒有我不知道的事,他說有,我說沒有,我若是輸了,便認他為師。”
“你輸了?”
“他說我身上有一樁因果,我看不到,自是不認,不過他卻一直自認是我師父,創下門派后,自己收弟子也就算了,還給我收了許多。”
“那你身上到底有沒有因果?”凌桑歸好奇道。
“自然是有,不就是跟你的,這個賭,我輸得不冤。”
“這樣啊。”凌桑歸竊喜道,“小行哥哥,我能不能恢復前世的記憶,我想知道以前的你是什么樣子的。”
“我說給你聽便好,記憶恢復,實力也要恢復,你的身體承受不住。”
“好吧。”凌桑歸有些失望,“浮塵祖師爺知道你輸了嗎?”
“自是知道,我留下你的第一天,他就來找我,說你是我的因果。”
“他后來去哪兒了,為什么山上都不供奉他。”
浮塵祖師爺這個人,充滿了神秘色彩,古籍中也是寥寥數筆,不知他是從何而來,也不知他最后又去了哪兒。
“他去了幽冥道,掌管輪回之事。”
“幽冥道的道主?他是女的?”
“上一任,幾百年前覺得無聊,去其他世界游歷,便把幽冥道交到了現任道主手上。”
“嚇我一跳。”凌桑歸輕松了不少,調侃道,“小行哥哥,你現在老了,天若有情天亦老。”
“嗯,這么說也沒錯。”解珩親了親凌桑歸耳朵,“不怕了。”
“怕個鬼。”凌桑歸起身跨坐在解珩腿上,揪住他的衣領,“天道又如何,不還是逃不過我的誘惑,對不對?”
“對。”
“小行哥哥,我想誘惑你,可以嗎?”
“不用誘惑。”解珩扣著凌桑歸地后腦勺,親了上去。
“明天還要回去過年呢。”
“嗯,中午回去就行。”
燈被關掉,室內一片黑暗,可對于能夜視地人來說,并沒有什么區別。
“大人,不合適。”
“聽話,閉嘴。”解珩不由分說地咬在她唇上,擋住了她挑釁地聲音。
夜還很漫長,其實還能更漫長,但凌桑歸想,她不想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