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學后，凌桑歸又如往常一樣，拽著解珩的衣袖，把人送到家，自己再去坐地鐵回家。

“兒子，你現在還是要以學習為主，但也不能欺騙小姑娘感情，如果你不喜歡她，要盡快跟她說清楚。”解母思索許久，決定還是跟自己兒子好好聊聊，年輕人可以不懂愛情，但是要有正確的三觀，她發現她兒子十分有做渣男的潛質，“我也不反對你早戀，你喜歡桑桑我知道，你轉學要去找桑桑我也沒攔著，但你不能覺得自己付出了這么多，就覺得可以使喚她，愛情本來沒有公平可言，你不能覺得你付出得多就利用桑桑。”

“我沒有利用她。”解珩反駁道。

“那你這是在做什么？讓她送你回家，她一直聽你的話，你說什么她根本就不會反對。”解母有些生氣，“解珩，你要喜歡，就別折騰她，要是不喜歡，就盡早說清楚。”

“我只是不太明白，她為什么不信我了。”解珩臉上全是疑惑，為什么才過去半年，她就不信他了，這半年時間她到底經歷了什么。

“什么意思？”這下輪到解母不明白了。

解珩搖搖頭，沒有再說什么。

期末考試的時候，凌桑歸心情很不好，解珩本以為她是因為要考試了，誰知道卻不是。

“考完試我要在賀埼玉家待兩天，本來跟師父說好了，等放假了我就回去，誰知道會橫生枝節。”凌桑歸討厭現在的家，覺得惡心，一刻也不想多待。

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擺弄著自己的紅繩，“學霸，我真的挺恨她的，恨不得她死，可是……，我現在就希望趕緊長大，這樣就不用再受她限制。”

解珩沒有回答，只是從包里拿出一顆糖，剝開糖紙喂到她嘴里。

“甜的。”凌桑歸心情好了很多，抓住了解珩的兩個手指，“小行哥哥，你會不會討厭我啊，我都變壞了。”

“不會。”

“那就好。”

考完試，凌桑歸剛回到家，就看到一桌子的菜。

賀埼玉看她進來，難得沒有陰陽怪氣，“你爸回來了。”

“我在外面吃了。”凌桑歸并不給面子，拒絕地十分干脆。

賀埼玉眼里劃過一抹惱怒，要不是丈夫在這兒，怕是都動手了，“沒大沒小，真是對她太好了。”

“她恨我們也是應該的，先吃飯吧，我買了禮物，一會兒你給她。”方俊倒是沒有多在意，心里對凌桑歸還是有愧疚的，畢竟……

第二天一大早，凌桑歸背著包就出門了，賀埼玉看到了也沒問，對于她去哪兒絲毫不關心，她只需要她在她的控制之中就行。

出了門，凌桑歸去了附近的網吧，一玩就是好幾天，困了就在椅子上睡一覺，餓了直接就是方便面，她不想回去，不想看見他們的樣子，太惡心了。

「在做什么？」

對于解珩的主動聯系，凌桑歸很是驚喜，心情不自覺也好了很多。

「網吧玩游戲，學霸，你可是難得聯系我啊。」

游戲與學霸之間，凌桑歸選擇了學霸，當了一回豬隊友。

「你一直在網吧玩游戲？」

聽到凌桑歸說自己在網吧，解珩眉頭都皺起來了。

「不想在家里待，怎么，你要找我玩啊。」

「地址。」

「真來啊，我就跟你開個玩笑，大冷天的你還是在家待著吧，網吧沒什么好玩的。」

「地址。」

凌桑歸只能妥協，告訴了他網吧的地址。

解珩來的很快，一進來就看到凌桑歸正在打游戲，手邊還放著一盒泡面。

看到解珩，凌桑歸招了招手，“學霸，這兒，你還真來了，等我一下，我這盤打完。”

解珩站在一旁看著她玩，嘴里話也不停，大多數都是臟話，難聽地他有些聽不下去。

湊到網管跟前，解珩打聽了一下凌桑歸待了多久，再知道已經在網吧住了一周后，臉都黑了。

等一盤游戲結束，凌桑歸下了游戲，端起已經泡軟了的泡面，三兩口吃完。

“老板，我出去一會兒，機子給我留著。”

“行，你去吧。”老板爽快答應。

一出門，凌桑歸眼睛有些不適應光亮，緩了好久。

“今天怎么這么冷。”凌桑歸裹緊衣服。

解珩臉色很不好，因為凌桑歸的自甘墮落，她不該這樣，也不能這樣。

“學霸，你不高興啊。”凌桑歸注意到解珩臉色不對，小心問道，“怎么呢，是出什么事了嗎？看你面相不像有災啊。”

“你這次考試全年級倒數第三。”解珩壓著火氣說道，怎么也沒想到，半年時間她就墮落至此。

“我去，我還進步了。”凌桑歸沒什么感覺，甚至還頗為自豪，“我期中倒數第一。”

聽她這么說，解珩更加生氣，轉身就走，他真是有病，這么冷的天跑出來找她。

凌桑歸看解珩真生氣了，趕緊追上去。

”哎呀學霸，你怎么又生氣了，我哪里惹你不高興了。”凌桑歸拽住解珩胳膊，撒嬌道，“你別生氣嘛，我錯了好不好。”

“凌桑，你就這么自甘墮落嗎？我教你的你都忘了是不是？”解珩甩開她的手，既生氣又失望，“你真是……”

“真是什么，真是爛泥扶不上墻，真是個垃圾嗎？”凌桑歸松開手，坐在一旁的臺階上，看著遠處玩滑板的人，自嘲道，“小行哥哥，你憑什么管我啊，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可沒求你管我，你不累我還累呢，我就是一只陰溝里的老鼠，渾身散發著惡臭，你是凌云展翅地雄鷹，你自己獨美不就好了，干嘛還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呢，也不怕臟了你的手，敗壞你的名聲。”

“你……”解珩氣急，半天說不出話來，良好的教養實在讓他說不出那些話。

“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先走了。”凌桑歸起身看著解珩，“學霸，以后你還是別跟我這種差生在一起玩了，雖然咱倆是青梅竹馬，可遲早也是要分道揚鑣，你是金字塔頂尖的人，就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妄圖拯救我了，我這種出生就在泥潭中的人，你拯救不了，不小心還會把泥點子粘自己身上，洗都洗不掉，多難看，你還是去找跟你在同一階層，跟你一樣完美的人吧，老鼠一輩子都做不成雄鷹，你也別妄圖把我改造成你。”

“凌桑，你再說一遍？”解珩頭一次被氣得這么狠，也是頭一次被凌桑歸這么反駁，震怒之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小行哥哥，你到底為什么要拯救我，是因為這樣能凸顯地你很偉大嗎？還是因為你想證明自己無所不能。”凌桑歸歪著腦袋，好奇問道，“可我長大了，不能再無條件服從你，你的規矩太多了，我還是繼續做我的垃圾吧。”

凌桑歸轉身走得徹底，只留解珩在原地站著，恨恨地看著凌桑歸，眼里透著不可置信，以及無法隱藏地憤怒。

他無法想象，自己勞心勞力照顧了這么多年的人，會說出這樣的話，究竟是誰改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