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醫院附近，隨便找了家店，都是些家常小菜。

老板娘很是熱情，杜爸爸把菜單遞給杜曉然，“曉然，你來點吧，你平時不是最喜歡吃了嘛，看看你喜歡什么。今天，爸爸請客。”

杜曉然看著杜爸爸，如果不是發生今天這件事，她還會覺得爸爸沒有絲毫變化，可是，杜爸爸的眼睛里面的東西，她無法忽略。“爸。”

“點吧，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菜上桌，三個人都各懷心事，杜曉然幾欲開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爸，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終于，杜曉楓打破了沉默。

杜曉然放下筷子，“爸。”

杜爸爸抬頭，“曉楓，曉然，爸爸再問你們一次，你們是認真的嗎？”

杜曉然眼睛直直地看著杜爸爸，與杜曉楓對視一眼，一只手抓著杜曉楓的手，緊緊地握著。

“爸爸，我們是認真的。”杜曉然眼神無比堅定。

“曉然。”杜爸爸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當做小女孩的女兒早已經再不知不覺間長大了。“哎！”杜爸爸長嘆一口氣，轉而把目光投向杜曉楓，“曉楓，你說，你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嗎？”

杜曉楓回握，看著杜曉然，眼神堅定無比，“爸爸，我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他甚至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更加清醒了。

“你們現在還小，以后還會遇上很多人，或許你們現在只是姐弟之情，而你們錯當成了。將來后悔怎么辦？”杜爸爸語重心長的說。

“爸，不會有那種事的，我很清楚，自己的感情。”杜曉楓十分明白，這從小深埋的情感到底意味著什么。夢想成真的感覺，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么幸福。

“好，就算現在不會有，將來呢？你能保證將來嗎？你能保證你將來不會后悔嗎？”杜爸爸語氣里透著深深的無奈。

“爸，從前，現在，將來，唯獨這件事，我從來都不會后悔。”

“你...”杜爸爸不知道該怎么說，“好，但是你們有想過這么做的后果嗎？今后你們要怎么要面對親戚朋友，怎么面對社會的閑言碎語？”

是的，他們沒有辦法像正常人一樣在陽光下戀愛。杜曉然明白在所以人的認知里面，他們可以是朋友，可以是親人，可以是任何一種關系，但是唯獨不能是戀人的親密關系。

杜曉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杜爸爸的話，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是他們永遠無話跨越的鴻溝。她茫然地盯著杜爸爸，卻被手心里溫度所喚醒。

“爸爸，我和曉楓可以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開始，不會有閑言碎語的。”言語比腦子更快地轉動起來。

杜爸爸詫異地望著自己的女兒，他竟沒有想到，女兒能有這么大的想法。良久，“曉然，你不要爸爸跟媽媽了嗎？”他的聲音哽咽。

“不是的，不是的。”聽著杜爸爸的哽咽的聲音，杜曉然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掉。

“既然這樣，那你們就不要再繼續錯下去了。”杜爸爸撂下這句話，走了。他實在難以接受，女兒竟然可以為了和曉楓在一起說出這樣的話來。

“爸爸，不要。”后面只傳來杜曉然的哭泣聲。

“曉然，別哭了。”杜曉楓輕拍杜曉然的背，一邊給她擦眼淚，“我們總會找到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