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一口蒼白的濁氣,杜睿下了床,走到了窗戶面前,他閉上雙眼重新回味了一下之前的那種感受,果然這一次,哪怕是脫離了思維空間,周遭的能量還是順著杜睿的引導靠近了杜睿,逐漸凝聚在杜睿的體表周圍。
他也是靠著這一招剛學會的能力汲取能量,恢復到了能量充盈的狀態,要不然哪怕是過了這么久,他估計還是得躺在床上胡思亂想。
“不知道其他能力者有沒有這種能力,居然可以以這么快的速度恢復到虛脫之前的狀態,明天早上起來問一下阿芙樂他們吧。”杜睿睜開眼睛,握著拳頭自言自語道,他現在需要確定一下這么高效率的能量汲取能力是否是每一個能力者都擁有的。
思緒剛到這里,突然一顆纏滿頭發的人頭從窗沿上方掉了下來,落到了跟杜睿的臉不足十厘米的地方。
雖然一頭一人之間隔著一面可悲的玻璃,但是這突發的情況直接讓杜睿被嚇得差點大小便失禁,向后猛地一個趔趄,坐倒在地,臉上則是布滿了毫無血色的蒼白,全身上下乃至嘴唇都開始顫抖起來。
其實這也是合情合理的,杜睿又不是什么圣人,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中,又是這么寧靜的深夜,他也是突發奇想站在窗戶邊感嘆了幾句,結果這樣不給人絲毫反應機會的一顆人頭就掉在了自己面前,這輪誰來都得被嚇得半身不遂。
正當杜睿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做什么,連逃跑這件事都忘了的時候,那顆人頭突然開口說話了:“看樣子你是被嚇壞了吧。”這人頭的語氣頗為得意,從其中一直隱藏著一種狂笑的沖動,她一邊說著還一邊撩開了裹滿自己整個臉的發絲,露出了發絲遮蓋下的真容,“你見過這么美若天仙的女神鬼嗎?”
一看見阿芙樂絕美的那張臉的時候杜睿直接有了一股罵娘的沖動,但是他還是強行忍住了,頂著一副蒼白的面孔強撐著場面:“啊啊?你說什么啊,我可是沒有被嚇到的啊,我只是剛恢復有點不適應,才坐在地上了,你說什么嚇沒嚇到我可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都不需要明眼人,這是個人一眼都能看出來杜睿在扯淡。
阿芙樂就這么倒掛著,似笑非笑地看著杜睿。
杜睿被她看得有點發怵了,這才抖動著不屈的雙腿嘗試著從地面的懷抱之中脫離出來,其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遠離了阿芙樂幾步,然后一臉狐疑地反擊道:“那么請問女神姐姐,你這大半夜的獨闖一位男士的閨房是有何貴干呢?”這話一說出來的瞬間他就反悔了,明明他昨天傍晚的時候還在提醒自己不要跟這個危險的女人耍嘴皮子,結果這才多久他那犯賤的嘴巴就在不自覺間無視了大腦的指令。
不過這一次阿芙樂居然是一反常態地沒有愚弄杜睿,而是滿懷關切地問道:“那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呃...”一時間杜睿對這種不自然的變故有點不知所措,但還是點了點頭,“現在好多了,話說都這個點了你怎么不睡覺啊?雖然我知道高階能力者需要的學習休息時間很少但是我記得你還是挺喜歡睡覺的吧。”
阿芙樂倒吊著單手拉開了窗戶的栓子,終身一躍,跳到了杜睿的房間內部,然后一個跨步走到遠離自己的杜睿面前,狠狠盯著杜睿的眼睛問道:“是啊,既然你也知道我喜歡睡覺,那為什么你不自己想一想為什么我現在都還沒睡呢?”阿芙樂一邊說著還一邊瞇著眼睛笑著露出自己的兩顆小虎牙,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威脅之意已經溢于言表了。
杜睿吞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識就是后退半步,然后就被阿芙樂一把拉住了:“你不是自以為很聰明嗎?那為什么不想了之后來說一說呢?”
雖然阿芙樂的臉上還是帶著甜甜的微笑,但是在現在看來,杜睿能感受到的只有無限的恐怖:“那啥...你在想什么咱也不知道不是?萬一我說錯了是不是還得撿一頓揍啊,我跟你講啊,你這可是不好的行為,女孩子的話還是溫柔一點比較好。”
聽了杜睿這段話,阿芙樂突然一怔,然后露出一個同情的神情,用一種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語氣說道:“這是為你好。”隨后還直起身抬起手拍了拍杜睿的肩膀。
杜睿從見到阿芙樂那一刻大腦就有點跟不上運轉了,現在聽了阿芙樂這一番說辭更是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對,只能虛著眼睛如實問道:“你這話說的就像我老媽一樣,都一樣喜歡說廢話。”
阿芙樂豎起一根手指擺了擺,砸吧著嘴巴說道:“嘖嘖,所以說呢,智者的想法都是相通的,你看看你,腦袋明明還算不笨,但是就是在某些問題上轉不過腦筋。”
“就你?”杜睿這作死的毛病又犯了,“你也算是智者嗎?”
“那你媽算是智者嗎?”阿芙樂當即就反問了一句。
被整無語的杜睿只能選擇不冒犯自己的母親從而點了點頭,承認了對方的這一點說法。
“算了,不逗你了。”阿芙樂擺了擺手,玩笑這種事到位就夠了,要是真的在某些地方越界了,反而對雙方都不好,“話說你今天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昏迷到那種程度?”隨著阿芙樂的提問,杜睿也知道現在該進入正題了。
杜睿抬眼想了想之后回道:“我的頭緒也很凌亂,要說實在是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大概就是我揮動了一下這個東西。”一邊說著,杜睿一邊將手伸進了一旁的次元口袋之中,把菜刀從中抽了出來,“諾,就是這把你之前看到過的菜刀。”
阿芙樂前傾著身子看著杜睿手上的菜刀,她之前阻攔杜睿的時候就納悶了,為什么杜睿的手里會拿著一把菜刀,但是當時她也沒有多想,就直接選擇了忽視,現在又一次直面這一把神兵,他不覺也產生了一點好奇,因為哪怕離得這么近她仍然沒能在這把菜刀上面感知到任何的能量波動。
“能給我看看嗎?”阿芙樂攤開手,想讓杜睿把手里的菜刀給他看看。
不知道為什么,杜睿本來是很敏感的一個人,但是面對阿芙樂,他卻覺得對方所做的一切都不會對自己有害,所以不假思索地就將手里的菜刀換了個方向,把刀柄的一方遞給了阿芙樂。
阿芙樂也是沒有做絲毫準備的接過了杜睿遞來的菜刀,當指尖與菜刀接觸的那一瞬間,阿芙樂這輩子從來沒有感受過的煞氣充斥到了阿芙樂所能感知的每一個角落,下意識之下,阿芙樂就是向后一個遠跳,撞開了醫院的墻壁,那一身屬于等級十的壓迫感在這一刻展露無余。
從阿芙樂釋放出自己所有能量的那一刻開始,因為能力“美神”的安撫,雖說只是展開了很短的一瞬間,但還是波及到的這家醫院里的所有人,不管是醒著的還是沒醒的,當晚都有一個好夢了。
好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也沒有什么緊急手術,要不然估計這一出直接會搞沒幾條人命。
“你剛才做了什么嗎?”離得最近的杜睿卻是沒有收到任何影響的那一個,“我感覺到了一絲很不對勁的氣息。”無視了阿芙樂對醫院墻壁造成的損害,杜睿直接就阿芙樂剛才所釋放的瞬間能量發出了疑問。
阿芙樂盯著被杜睿捏著的刀刃,眼睛里是說不出的驚恐,她剛才的所有行為都是一種出于本能恐懼的潛意識行為,由此可見這把“庖丁”給阿芙樂帶來了多大的心理損傷。
杜睿見阿芙樂不語,只好將詢問作罷,收回菜刀的同時略帶關切地問道:“能告訴我你現在怎么了嗎?”
“你難道就沒有感受到嗎?”這一次阿芙樂不再選擇緘口不言了,轉而在恐懼之中漂浮在半空中跟杜睿保持了一個安全的距離再向杜睿反問道。
“那個,你能先把你的溢于言表的害怕收斂一下嗎?我應該長得沒那么讓人害怕吧。”杜睿露出一個自以為溫柔的微笑,像安撫受驚的喵咪一樣安撫到阿芙樂的情緒,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在阿芙樂面前的時候,自己的好多行為都不如同自己的預估。
阿芙樂在空中頓了頓,然后緩緩飄了下來,重新踏上了杜睿房間的地面,撫了撫胸口之后道:“抱歉抱歉,這下子出大問題了,還好之前我的能量把所有人都哄睡了,要不還真的不好解釋了。”
看著阿芙樂恢復了之前的模樣,杜睿也算是松了一口氣,他也是打趣般地說道:“你要知道,明早我們還是得解釋一遍,最好現在就把借口編好,要不就用能量失控這個借口吧,反正這醫院大部分員工都是我們的人,還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啊。”
阿芙樂轉身轉著圈,繞了幾個三百六十度重新掃視了一邊房間,然后皺了皺眉頭,對著杜睿道:“先不說那些了,我剛才一不小心好像毀了一點點可能是你今天昏迷前留下的一點點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