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了好久，林響小心的把字畫收起來，又把地上寫廢的紙簡單的收拾了收拾堆在墻角。

公雞打鳴第二遍，天已經大亮。

林響從屋里出來，打開箱子，換上了身破舊的衣服，又戴了個斗笠，夾著剛完成的字畫，去找地方出貨。

來到萬寶閣后，他卻沒有進去，而是順著街道，尋找別的買家。

至于為何不去萬寶閣，則是為了保護自己的身份。

也是這么打扮的主要原因。

畢竟昨天才見過。

貴人多忘事，也不會忘得這么快。

停在當鋪前。

剛剛下了門板的伙計注意到林響夾著字畫，問：

“要當東西？”

“是。”

“快請。”

林響略微有些遲疑，回頭看了眼萬寶閣的方向。

伙計多么玲瓏的一個人。

心想：

有寶貝。

“快請，快請。”

林響被帶進當鋪后，伙計下意識要看斗笠下的臉。

“咳咳！”

伙計趕忙把目光挪到別處

問：

“是要當字畫還是古玩？”

林響把字畫放到桌子上就沒再開口。

伙計認出這紙來自萬寶閣，價格不菲，最起碼對他而言是。

小心翼翼的展開，看到林響的字后，瞠目結舌。

瞟了眼帶著斗笠的林響：

“不知道是當世哪位大儒的字？”

林響聽伙計這么問，便明白，不識貨。

看來不是什么都能察覺到文光。

“罷了！我走了。”

“留步。”

當鋪掌柜的在林響進店就注意到了。

現在要走，出聲留客。

伙計介紹：

“這是我們掌柜的。”

林響不置可否。

掌柜從里面走出來說：

“容我看看？”

林響指了，示意可以。

為了保護自己，盡可能的不說話。

就算說話，也故意讓嗓子沙啞些。

不露自己真正的聲音。

掌柜的看到林響字畫的第一眼，下意識的倒吸了口涼氣。

上面的痕跡鏗鏘有力，首尾相連，一氣呵成。

大作。

僅僅是在觀摩后，便感覺這副字，引動了自己枯萎的文思增了許多。

真沒找到，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如此嶄新的大作。

掌柜的意識到自己失態后，立馬鎮定下來。

瞟了眼斗笠下的人后，試探：

“這副字畫是新做的，這價錢恐怕是要低些。”

林響忍俊不禁。

“咯咯”笑了兩聲。

“低？我去尋個不低的價格。”

伸手要收，掌柜的趕忙攔住：

“活當還是死當？”

“死當。”

“五千兩。”

伙計聽到這個價格后，同樣倒吸了口氣。

尋思：

這是哪位大家的手筆？竟然這么值錢。

林響不緊不慢的收起來。

掌柜看林響的架勢，明白是懂行的人。

普通人聽到五千兩，恐怕會被驚的找不到東南西北。

說不定會立馬出售，怕自己后悔。

此人打扮好樸素。

可如果細看，氣質實在是不凡。

說不定是寫出這副字的大儒的后輩。

想到金陵有位大儒，小雞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不能讓此人走。

必須牢牢的抓住。

“慢著，我出兩萬兩，再多也沒辦法。”

林響聽到兩萬兩后停下腳步，把字畫放到桌子上。

當鋪掌柜松了口氣。

大儒的東西，可遇不可求，今天要是失去，再遇還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到柜上親自數出兩萬兩銀票給林響：

“鄙人姓喬，若還有字畫，盡管拿來，只高不低。”

“喬掌柜的大方，我也不愿意舍近求遠。”

當鋪掌柜的和小伙計，恭恭敬敬的把林響送走后，他吩咐道：

“給，給我關門。”

小伙計關上門后，喬掌柜的展開字畫又仔細打量：

“三人行，必有我師。”

好，好。

“掌柜的，這副字怎么個好法？”

“你修行還不夠，自然看不懂。我只告訴你，這副字，比萬寶閣掛的方大儒那副字，只強不弱。”

方大儒是誰？

小伙計也如雷貫耳。

這么對比，他就明白了。

同時慶幸，自己沒有沖動。

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快去請少爺，別的什么都不要說，就說我請。”

喬掌柜決定，下次林響再來，定給他個無法拒絕的價格。

好討好其背后的大儒。

不過此事需要當鋪背后的老板通通氣。

“明白。”

伙計麻利的去請人。

林響則在市場閑逛。

身懷巨款，逛街也有底氣。

心情大好。

只是如果他知道，那副字畫在識貨的人眼里能賣五十萬兩，會不會有這么好的心情。

當然他現在不知道。

林響可惜沒功法可買。

百萬兩，得寫多少副字畫啊！

況且這字畫也不能亂寫。

其一是寫的越多，引起的關注越多；其二是經過晚上的奮斗，文思消耗太多，已經枯萎成了種子，再過度消耗，恐怕就要吸收自己的生命力了。

進入書院翻譯簡體中文好補充文思，也得要提上日程。

只是還要把上次未完成的補上后，才能再翻譯新的石碑。

想到這里就腦殼痛，腦殼痛。

回家的路上，突然停下腳步。

注意到好多人圍著個老頭討價還價。

“殘缺的功法賣兩萬兩，老頭你是不是瘋了？”

“愛買不買，反正就是這個價錢。”

還價的人罵罵咧咧的走了。

圍觀的人，也都覺得這老頭子瘋了，紛紛離開。

林響過去，問：

“東西我看下。”

老頭瞟了林響一眼后，見穿著農夫的破衣爛衫，鄙夷不屑，不耐煩的說：

“去去，別搗亂。”

林響把袖中的銀票露出來，老頭愣了。

沒想到，打扮的像個乞丐的人，竟然能拿的出這么多銀子。

果然人不可貌相。

老頭把功法拿出來。

把外面包的紅綢子取下來。

《掠天爪》

“地階功法，兩萬算便宜了。”

“有幾層？”

“一層。”

林響盯著這老頭子，以為他在開玩笑。

難怪剛才的人都罵罵咧咧的走了。

殘缺的功法只有一層，恐怕只是個入門罷了！真正的威力根本發揮不出來。

“便宜些我拿走。”

“不可能。”

林響沒想到會被直接拒絕，沉默著，老頭則不斷抿嘴唇，解釋著這功法的來歷云云。

林響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有人注意到這邊。

“那老小子又在忽悠那個乞丐。”

“瘋子也只能忽悠傻子。”

“他怎么不想想，乞丐怎么能拿出兩萬兩。”

“等那老頭賣不出去，正好過去低價買下，彌補我的那套功法的短板。畢竟是地階功法。”

此刻林響正想著，文思結的果實會不會把殘缺的功法補齊。

賭？

代價也太高了些。

但相比百萬兩的黃階功法，代價又好像不太高。

左右為難。

“不便宜我就走了。”

老頭在林響回頭的那一刻說：

“便宜五千兩，否則免談。”

林響咬著牙，數出三張扔給老頭，拿上這部殘缺的《掠天爪》就穿入小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