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林野苦著一張臉,感覺背上的力氣也越來越大。
這是生氣了?
他不知所措,連開口也不知道要怎么說。
他正打算結結巴巴地開口,壓在他背上的手的主人便說話了,“我沒事,沒有不舒服....”
聽到付甜的回答,林野松了一口氣,又小心翼翼地說:“甜甜,你先把手放開行不,我站起來...”
付甜一聽,忙放開了手,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怎么就失神壓上去了,還壓的如此用力,連手也被林野的脊骨給磕紅了些許。
覆在背上的壓力消失,林野如釋重負一般站起來,挺直腰桿,轉身微微低頭看著面前這個看起來有點不知所措的少女。
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林野這么大一個人站在她面前也能被無視,這讓林野有些不爽,他假意咳嗽了一聲,把付甜的意識喚了回來。
林野見她回了神,擔憂道:“哪里不舒服嗎?還是發生什么事了?”
她拿出紙巾把眼角的濕潤擦干,溫聲說:“沒有,都沒有。只是剛剛在想些事情。”
想什么事情把你想哭了?
林野半信半疑,最后也沒再說什么。
付甜望著他,想起了前幾天的小“冷戰”,睫毛顫了顫,有些不安地把視線望向別處。
倒是林野什么都沒察覺一樣,十分自然地擼了一把她柔軟的發頂,笑嘻嘻道:“沒事就好,聽說你上午找我來了?”
突然被rua的付甜臉色一紅,不好意思地說:“啊...嗯..找過你去。”
“找我干什么?有事找我嗎,還是想我了?”林野調侃她說。
這次付甜不再開口,她微微紅著一張臉,掩飾一般喝著手中杯子里的糖水。
白皙小巧的手捧著杯子,手指恰到好處的纖細,指尖不自覺地捏住了杯子,有些泛白,連帶著原本的粉嫩的指甲肉也變了白。
林野癡漢一樣盯著她的手,覺得自己口干舌燥,也口渴起來。
想喝水。
正喝著水的付甜看見林野一直看著她手中的杯子,以為他渴了,就問:“之野哥,你渴嗎?”渴了我就去接一杯水給你。
后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林野奪去了手中的杯子,一口飲完剩下的糖水。
付甜:????!
林野在付甜開口的時候看到她手里杯子中還剩下小半杯水,腦子一抽,付甜剛問完他渴不渴的時候就鬼迷心竅地把她手中的杯子拿過來,把剩下的水一飲而空,沒有就著剛剛付甜喝的位置。
嗯,糖水,甜的。
還沒有從糖水帶來的甜中反應過來,林野看到了付甜一臉震驚的臉和她那不敢置信的眼睛。
額...完了,沒有形象了。
林野嚇得馬上把杯子丟進了最近的垃圾桶里,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剛剛的癡漢行為,故作淡定道:“害!差點渴死我了,你這么一說我才發現我渴的不行,情急之下就把你的水喝了,對不起啊甜甜,我再給你接一杯水。”
他說的如此正經,讓人覺得真就是這么一回事一樣,當然,前提是忽略掉他因為心虛而到處亂瞟的桃花眼。
付甜覺得好笑,有些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有揭穿他拙劣的借口。
兩人的氣氛徒然變得微妙起來。
“之野,付甜,這么巧呢?”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散發著粉紅泡泡的氛圍。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林野很快黑了臉,懶得回他。
畢竟這個聲音的主人實在是...拉胯得很。
連付甜都不怎么說話。
是的,來的人正是林銘洋。
他嘴角掛起一抹淡笑,身后跟著幾個男的一起朝這邊走來。
林銘洋見林野和付甜沒有應他,也不惱,只再次重復了一遍。
林銘洋這般,付甜也不好忽視他,站在林野身后朝他說:“學長好。”
但林野可不吃他這一套。
赫赫,巧個鬼,林銘洋一個高二的,沒事會踏馬繞到高一軍訓地來?
鬼都不信這個巧,絕對是故意的。
面對林野的冷淡,林銘洋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也不覺得尷尬。
反倒是他后面的幾個人,看見朋友被忽視,心里為林銘洋打抱不平,看向林野的視線也變得不友善起來。
林野:……
不是沒有察覺到他們的視線,但他懶得理會。
本來還想繼續像剛才那樣無視他的堂哥,卻被衣角那輕微的拉扯感吸引去了注意力,是付甜在拉他的衣角。
疑惑的目光向付甜投過去:你干哈?
付甜沒有說話,只是很小幅度地朝他搖了搖頭,這下林野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要惹事。
好吧,不能惹事。
盡管林野認為自己沒做錯什么,但他也真的他這樣子確實是會讓別人看的不爽。
雖然他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他怕付甜為難。
默默嘆了一口氣,沒辦法,為了甜甜,豁出去了。
林野強壓著不爽,對林銘洋道:“哥。”
這一聲可謂喊得不情不愿,林銘洋也成功驚訝了。
小霸王什么時候會這么喊他去了?屬實被震驚到了。
他的驚訝轉瞬即逝,并沒有被其他人所察覺,他還是笑嘻嘻的樣子,一副笑面虎的模樣。
“挺久沒看到你了,父親說你來到了這里,讓我們兄弟倆有空好好玩。”在別人面前,林銘洋儼然是一位好哥哥的形象。
當然,這只是在別人面前。
前幾天剛跟林彥俊討論完這個問題的林野自然知道他的真面目,現在對他假惺惺的模樣嗤之以鼻。
跟你玩?可別被你給玩死了吧。
隨后他又轉念一想,要玩,就陪他一起好好“玩一玩”,兩面三刀誰不會呢?
想通之后,林野的態度就少有改善了,他對著林銘洋若有若無地點頭,態度還是那樣冷淡,不過語氣已經比剛才好上許多,不再是剛剛那樣不爽。
“好。”
態度這一回答,還拉著林野衣角的付甜愣了愣,有些沒反應過來林野態度的變化,嚇得她放開了自己抓著衣料的手。
不僅是付甜,林銘洋更加對林野的態度感到奇怪,對他前后轉變捉摸不透。
是真,還是詐?
兩位心智還未完全成熟的少年就這樣玩起了菜雞互啄的小游戲,都在自以為是的偽裝自己。
如果在大人面前,那么這樣的演技就會立馬被識破;可,旁邊的幾人都是同齡的少年少女們,并沒有那么厲害的眼見力。
故而他們兩個在其他人面前毫無破綻,還是熟悉的樣子。
于是原先還充滿硝煙的氛圍很快變成了兄弟和睦的場景。
付甜看著林野和林銘洋“友好”的問候和寒暄,覺得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
兩人沒寒暄多久,讓人膽寒的哨聲響遍整個地盤。
已經到了繼續訓練的時間,也到了林銘洋他們上課的時間。
“好了,到時間了,下次見!之野。再見,付甜妹妹。”林銘洋笑了笑,領著他的兩個透明背景板朋友走了。
林野浪爽地說了一聲“好”,可心里想的卻是你怎么才走,晦氣死我了。
付甜也向林銘洋點頭,算是應了他。
三個人悄悄的來了,又悄悄的走了,什么都沒帶過來,什么也沒留下。
望著他們離開,林野剛剛那副裝出來的和善面孔立馬被他撕開,臉上滿是嫌棄的表情,像是碰見了什么垃圾一樣。
付甜就靜靜地看著他大變臉,敬佩于林野的切換自如。
其他新生都陸陸續續地走往自己的隊伍里集合,林野知道自己不得不走了。
剛剛聊的口渴,他就接了一杯水給自己,然后一口氣喝完,對付甜說:“甜甜,我訓練去了哈,等會結束之前能幫我準備好一杯水嗎?我怕我被累死,噢,當然,如果是糖水的話就更好了,不過沒有也沒事,我不挑。”
付甜說:“好呀。”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甜甜的,絲毫不像剛剛林銘洋來時疏離的態度。
原來這就是被當做例外的感覺嗎?不錯,這個感覺他很喜歡。
得到了付甜的答應,林野覺得自己渾身充滿干勁了,他準備集合去了。
林野說:“甜甜,我走啦,累了就找個干凈的地方瞇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