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

“姑娘一曲，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

伴著眾人的稱贊聲，鳳傾暖彈奏完一曲，微微頷首，屈膝回禮，就坐到了慕菀菀的身邊，其他人也都紛紛落座。

“剛才小女子所彈，是鳳凰花開，獻丑了。”

鳳傾暖喝了一口茶，輕聲的說著。

旁邊的慕菀菀看著她，滿臉的得意，她帶著鳳傾暖出來，就是為了要解圍的，順便學點東西，想著想著，慕菀菀的手指就有節奏的敲擊著桌子。

“慕兄，在下不得不佩服，您身邊美人如此才華，真是羨慕至極。”

柳如笙看著慕菀菀說著。

慕菀菀只是淺淺一笑，目光看著鳳傾暖，沒有說話，此時她說什么，都是太過高調。

“柳公子佩服我家公子有我這美人，小女子倒是佩服公子的才華橫溢，剛才公子一曲，悠揚愉悅，卻又透著一股含蓄的憂愁，不知此曲，可是做與何人，竟如此委婉。”

鳳傾暖直接開門見山的問著，其他人也都看著柳如笙，他的曲子歡快中透著一絲憂愁，愉悅中帶著一抹膽怯。

“姑娘的話，我也想問問，是何事能讓一向爽快的柳兄如此糾結。”

綠色衣服的人看著柳如笙說著。

柳如笙見著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也就沒準備隱瞞，嘆了口氣，站起來走到他自己的古琴面前，波動一根琴弦，余音散盡他才緩緩開口。

“此曲是做給我的意中人。”

此話一出，整個船都安靜下來，慕菀菀的眼神一變，看著柳如笙。

“她，是我見過最不尋常的女子，膽識超群，魄力過人，她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牽動著我的心。”

柳如笙說這段話的時候，整個眼神都充滿了溫柔，言語也是不帶半分棱角，像是整個人都要融化掉一般。

“不知道柳兄的意中人，可是這皇城中哪家的名門閨秀？”

慕菀菀慢慢的收起手里的扇子放在桌子上，端著茶杯，假裝漫不經心的問著。

鳳傾暖看了眼慕菀菀，抿嘴偷笑，沒有拆穿她。

“非也。”

柳如笙搖著頭，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來，看著慕菀菀笑了笑。

慕菀菀輕輕挑眉，似乎對這個意中人有了興致。

“若非出自名門閨秀，那定是將門侯女，否則怎么能有柳兄說的膽識氣魄？”

鳳傾暖知道慕菀菀心里好奇，正好借著這個問題接著替她問。

“是當今陛下。”

此話一出，又是一番死一般的沉靜，握著茶杯的慕菀菀，手猛地收緊，看著柳如笙。

“她膚慕如雪，貌美如花，那獨有的王者風范是等閑女子身上沒有的。”

柳如笙含情脈脈的說著，眼犯桃花。

鳳傾暖看著嘴角笑意僵住的慕菀菀，不由得輕咳了一聲。

“柳兄出身御史府，有幸得見女帝天顏，像我等這般一介布衣，閑云野鶴，怎么能看得到柳兄說的女帝。”

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拿著柳如笙打趣，自嘆命不如人。

聽到這話，鳳傾暖又看了一眼慕菀菀，心想著，這女帝活生生的坐在這跟你們喝茶品曲，你們竟不相識，也對，女帝的男裝真的看不出任何女子的痕跡，如果不熟識，真的辨認不出。

“女帝的膽識氣魄我們沒見過，我們只知道，傾慕女帝，柳兄的膽識才是真的過人。”

鳳傾暖憋著笑，佯裝淡定的說著，也不管旁邊的慕菀菀什么反應。

“此番話，是我的肺腑之言，只是傾慕女帝，不過是天方夜譚罷了。”

柳如笙苦笑一下，喝了一口茶，沒有繼續說話。

“我聽聞，咱們的女帝陛下貪吃還愛美色，我看以柳兄的美貌，定能得到女帝的賞識。”

“噗……”

慕菀菀正聽得起勁兒，突然這么一句，她把嘴里的茶水全都噴了出來，連連咳嗽幾聲。

眾人的目光朝她這邊看過來，個個心里納悶。

鳳傾暖趕緊扶著慕菀菀，輕拍她的后背。

“慕兄這是……”

柳如笙問著，看到慕菀菀朝著他擺手，沒有說下去，咳嗽了一會兒，慕菀菀坐直身子，看著他們問道：“方才聽諸位談論女帝貪吃好色，一時間略感震驚，不留神就被嗆到，真是見笑。”

“這滿皇城都知道這事兒，慕兄沒有耳聞？”

坐在慕菀菀旁邊的慕衣男子看著慕菀菀，滿臉吃驚的問著。

慕菀菀一愣，和鳳傾暖對視一下，眼神一轉，半瞇著眼睛笑起來：“這么大的事兒怎么能沒聽過，只是聽著諸位說起，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男子稱帝，后宮佳麗三千，不知道我們這位女帝，后宮能有多少男色。”

“是啊，以我們的姿色才藝，能不能入得女帝的眼。”

……

……

此話題一開，眾人再也不談音律曲譜，個個開始研究自己的容顏，慕菀菀就坐在一邊不插話，靜靜的欣賞著，旁邊的鳳傾暖也是嘴角噙著笑，安安靜靜的喝茶。

再回宮，天色已黑，從西門溜進去，拖著疲累的身子朝著千秋殿走著，到了殿外，看著外面跪著一群人，慕菀菀放慢步子，朝著四周看了眼。

沒錯呀，這就是朕的寢宮，怎么深更半夜的，這么多人跪在這里，沒走錯啊。

一頭霧水不知情況的慕菀菀，蒙著往前走，等到視線看清，她整個人都傻了，跪在地上的不是別人，是她的帝師，八個！

快步走過去，看著這幾個癱在地上的帝師，慕菀菀好奇的伸著腦袋朝里面看了一眼，鳳傾辰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和慕菀菀來了個對視。

“攝政王，你怎么在這兒，不對，他們怎么也在這兒，跪在朕這兒干嘛呢？”

一出口就是好幾個問題，鳳傾辰緩緩起身，走到慕菀菀的身邊，嘴角勾起了少有的笑意，這不禁讓慕菀菀內心一揪，料定肯定要出事兒。

“既然陛下回宮，你們也就不用跪著了。”

鳳傾辰繞過慕菀菀，走到門外，看著跪在地上的幾個人，淡淡的說一句。

八個人直接倒在地上，唉聲嘆氣的，那幽怨痛苦的聲音，讓慕菀菀渾身不舒服。

“陛下披星而出，戴月而歸，想必是累了，早點歇吧，明日還有功課呢。”

鳳傾辰就說了這么一句，帶著人就離開了傾闌殿。

什么情況，怎么回事，這沒頭沒腦的，誰來跟朕解釋解釋啊。

慕菀菀差點抓狂，突然看到地上的幾個人，走過去隨便指著一個問道：“你們怎么在朕的寢宮？”

“陛下不修功課今日出宮之事，可有跟攝政王交待？”

琴師拖著長音，看著慕菀菀有氣無力的問著。

慕菀菀聽后，心里暗叫不好，好像是出門太急，忘了說了，接著就看著他們幾個，還沒等解釋，太傅江寧遠就擺了擺手。

“老臣一把年紀，經不起陛下如此折騰，請陛下準許老臣告老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