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剛提醒道:“帝君,你我為人夫君,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都不該冷落了妻子。”
“所以,是紫薇怪我冷落了她,才不辭而別的?”
崔嵬努力回想著。
可他不明白,他從來就把妻子放在心尖上,疼著愛著都來不及,怎么會冷落了她?
嫦娥看出崔嵬的困惑,提點道:“帝君最近是不是在聽荷身上花了太多的心思?”
“聽荷?”崔嵬反問,“她是我的寶貝女兒,紫薇懷孕辛苦又不喜帶孩子,我身為丈夫和父親,自然要多費點心······”
話還沒說完,崔嵬猛地反應過來:“紫薇對你們說我只關(guān)心女兒,不關(guān)心她了嗎?”
嫦娥點頭:“帝君,我能理解你初為人父的喜悅,也理解你的付出。但同時我也理解紫薇,她原本一個人無拘無束,為了你才肯成婚生子。或許你不能明白,在紫薇心里你比聽荷更重要,所以她才會這么傷心難過,畢竟你是唯一一個讓她做出改變的男子。”
崔嵬聽了嫦娥的話,雖不能全然明白,但也多多少少了解了妻子的心思。
這時吳剛道:“娘子,桂花開得正艷,我們賞花去吧!”
嫦娥從善如流:“妾身正有此意,那紫薇就勞煩帝君相陪了。”
嫦娥夫婦有心,把空間留給了崔嵬和虞紫薇。
畢竟夫妻間的矛盾只能他們自己去面對和解決。
崔嵬來到大殿門口,卻沒有急著進去,他在內(nèi)心思忖著言辭,生怕見面時惹惱了妻子。
好半晌他才推門而進。
虞紫薇背對著房門,抱怨道:“小娥,你們怎么去了那么久,害我好等!快把酒拿來!”
攤開的掌心里并沒有期待的美酒,而是一只溫暖的大手。
虞紫薇驚愕,抬眼一看,不是那冤家還有誰?
她抽出手把臉別到一邊:“你怎么來了?聽荷要是哭了怎么辦?”
崔嵬柔聲道:“你還擔心聽荷哭嗎?”
虞紫薇氣鼓鼓:“是!我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連多抱抱女兒都不肯。不像你二十四孝好父親,一眼看不著女兒就著急。”
“娘子,我錯了。”
崔嵬舍不得與妻子爭辯,只是一個勁認錯。
可越是這樣,虞紫薇反倒越生氣。
夫君的認錯只是服軟卻沒認識到根結(jié)。
事實上,虞紫薇也是心如亂麻,不知該怎么表達,所以才自己生悶氣。
虞紫薇起身想躲,崔嵬卻從身后一把把她抱住:“娘子,我是你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夫君,你怎么忍心扔下我?”
“躲開!”虞紫薇惱怒,“我現(xiàn)在不想看見你,讓我清靜清靜。”
崔嵬慌忙道:“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一心撲在聽荷身上,忽略了你的感受。你剛剛生產(chǎn)完不久,身為丈夫我應該好好陪著你關(guān)心你,是我做得不夠好。娘子,你罵我打我都可以,但就是不能不理我。你知不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虞紫薇咬著唇:“從前或許是我最重要,可現(xiàn)在不是了!”
崔嵬耐心討好:“娘子,難道你忘了愛屋及烏這句話嗎?我那樣寶貝聽荷,只因為她是你辛苦懷孕百年降生,是從你身上掉下的肉。懷孕時你就吃不好睡不好,聽荷又分走了你大部分氣血,身體就更加糟糕。
我想著讓你好好休息,又不放心別人照顧聽荷,所以事事親力親為,希冀把你的那一份也統(tǒng)統(tǒng)給聽荷。娘子,是我思慮不周,原諒我好嗎?”
崔嵬說得懇切,虞紫薇不免心疼,可這樣就顯得她好似在無理取鬧,滿腔的憂郁更是團在心中,悶悶的。
“崔嵬,有我這樣不溫柔的妻子,你很頭疼吧?”
虞紫薇垂睫,不像是生崔嵬的氣,倒想是生自己的氣。
崔嵬更緊的把妻子箍在懷里:“我愛的是你,暴躁的你,俠義的你,善良的你,驕傲的你。我滿目皆是你,不管你什么樣都是我的心肝寶貝啊!”
虞紫薇偷笑著:“你慣會哄我,總是說些甜言蜜語讓我沒法對你生氣。”
“娘子。”崔嵬開始撒嬌,“跟我回家吧,你不在我就心神不定,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虞紫薇扭頭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堵住了雙唇。
崔嵬的吻柔軟里帶著誘惑,哪怕是女戰(zhàn)神也會蕩了七魂六魄。
不知是酒氣還是渴望,虞紫薇只覺得渾身都燥熱起來。
崔嵬再一次懇求,嗓音低沉富有魅力:“娘子,我想你,要你,我們回家好不好?”
縱使知道崔嵬的手段,虞紫薇還是無法自持。
等到嫦娥夫婦賞桂花回來的時候,府里哪里還有“賭氣夫婦”的影子。
吳剛拉著嫦娥的手道:“娘子,我們是不是也該要個孩子了?”
紅云撫上嫦娥的臉頰:“好哇,不過你要是能做到酆都帝君那樣,我就生。”
吳剛蹙眉:“可紫薇不是很生氣嗎?”
嫦娥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生氣,有那閑工夫我還不如去百花宮一起做美顏膏呢!”
吳剛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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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周毅登上天帝之位后,一直克己復禮,禮賢下士。
他還常常主持清談大會,讓各路神仙、鬼怪提出諫言,大家談?wù)摵笤僮鰶Q定,彼時三界一片祥和。
又是一年一度的清談大會,前殿里群臣各抒己見,互相辯論,后殿里,天后和桃夭看管著兩孩子。
天后先生下了一個男孩取名扶風,是為當今太子。
虞紫薇后生下一個女孩名喚聽荷。
兩家父母早有約定,兩個孩子自小就有婚約,天界人人皆知聽荷是未來的天后。
聽荷今年三百歲,只如凡人五歲,還是個孩童。
扶風和聽荷把對方當好朋友,常常玩在一處。
聽荷淘氣,看見天后和桃夭一起繡花,還討論著花樣,便悄悄對扶風道:“扶風哥哥,我們?nèi)デ暗钫椅业夷锶ァ!?
扶風阻攔道:“聽荷妹妹不可呀!母后一直叮囑我們不要亂跑呢!”
聽荷理直氣壯:“我是去找爹娘,如何能算亂跑?再說了,你不想去聽聽他們說些什么嗎?”
“這······”
扶風很猶疑,小孩都有好奇心,也想去瞧瞧。
聽荷拽著扶風:“別想啦!我們藏在屏風后面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
抵不住聽荷的軟磨硬泡,扶風還是和她一同溜到了前殿。
屏風后,兩顆小腦袋四處張望,大殿里眾人討論激烈,根本就沒注意到兩個小娃娃。
忽的,聽荷的目光被一個偉岸的身軀吸引。
那個大哥哥穿著靛青色長袍,頭戴玉冠,腰纏蟒紋帶英氣十足。
“那個大哥哥可真好看!”
小小的聽荷忍不住低聲贊嘆,扶風忙問:“聽荷妹妹,你說的是誰呀!”
聽荷早就被身影吸引,根本沒聽見扶風的話。
清談會散去,洛沉淵伸了伸懶腰,慵懶地往外走。
這些文化人你一句我一句聽得他煩躁,要不是為了看一眼虞紫薇,他才不愿意來呢!
這時赤腳大仙拉住洛沉淵邀請道:“妖王,去我那里喝茶下棋如何?”
清談會已經(jīng)夠無聊了,還要去喝茶下棋,洛沉淵直搖頭:“大仙饒了我吧!我累了得回去歇息了!”
赤腳大仙笑道:“那下次妖王一定要賞臉蒞臨。”
洛沉淵周旋道:“那是當然。”
目送赤腳大仙離開,洛沉淵正準備下界,這九重天上規(guī)矩太多,忒不自在。
忽然,下凡傳來一個軟軟糯糯的聲音:“大哥哥。”
洛沉淵低頭,原來是聽荷小公主拽著自己的衣擺。
那小丫頭和她娘親長得十分相似,又用了同一個名字,讓洛沉淵不禁想起往事。
他蹲下身子:“小公主找我有什么事?”
“大哥哥,我問過他們了,他們說你的妖王,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