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畹蘭的聲音從巡音之中響起,和陳尋由記憶里的聲音不一樣,現在的聲音充滿了威嚴的感覺。
“能不能先請您出去,我想要單獨和天卿大人聊。”陳尋由先向陳頗說道。
陳頗并沒有動,而是對著巡音微微低頭,在冷畹蘭前,沒有指示任何行為都不敢擅自決定,陳府的規矩極其森嚴,深入陳府人心之中。
“這聲音?”巡音中的冷畹蘭疑惑了一下,隨后大聲道,“好你個臭小子,才這么短一點時間你就給老娘跑到牟地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去了?鎮蘇城啥沒有?要啥有啥,跑那么遠干什么,啊!你境界高又怎么樣,你會打架么你!半路跑出來個劫匪就能把你帶去當壓寨夫人!你……”
迎賓房里死一般的寂靜,除了冷畹蘭的嘮叨之外,沒有任何聲音。
陳尋由臉都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而陳頗也第一次見到這個臨危不亂的天卿大人第一次猶如潑婦罵街一般毫無矜持,反應過來的他給了安弋一個眼神,兩人瞬間對上了眼,默契的從迎賓房里走出去。
足足念叨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直到陳萬化來到了冷畹蘭身邊,冷畹蘭才停下來,終于問道:“怎么跑到這么遠的?”
陳尋由支支吾吾不知怎么把事情的經過講清楚:“額,我說我一睜開眼就來到這了,您信不?”
“逗我玩呢,這臭小子!”隔這巡音陳尋由都能感受到冷畹蘭的憤怒,還好陳萬化及時勸住了她,要不然陳尋由覺得可能冷畹蘭會直接跑來牟地給自己狠狠教訓一頓。
還是陳萬化比較冷靜:“找到你了就好,我會安排陳頗將你送回來的,最近德斯哲要出大事,早些回來。”
“這個……”陳尋由又開始支支吾吾起來。
陳萬化敏銳的察覺到了,問道:“你知道那有多危險嗎?至少四境的邢多帝王都出現了,稍微一個余波你就會變成炮灰你知道嗎?”
陳尋由低下頭,對他來說,他并不知道四境到底有怎么樣的力量,不過是一個境界之差罷了,“我有必須留在這的理由,我就是因此而來到這的!”
陳尋由的語氣異常堅定。
自己的身份一定不簡單,也就注定了自己不可能平凡,回去躲在陳府的襁褓中,當個溫室的花朵對陳尋由來說就是一種浪費,至少也得幫宙與符宣這場婚禮進行完,他答應過了還得出置辦婚禮的錢呢!
陳萬化也明白自己這個兒子不會是個普通人,你見過睡了十八年睡出來的執域境?他辛辛苦苦修煉了二十年都還只是在二境徘徊。
就連冷畹蘭都冷靜了下來。
“那就多加小心。”陳萬化說道,“邊東良應該已經到那了,你給陳頗留個地址,當時候會讓他去找你接頭,有什么需要的就找陳頗。”
冷畹蘭的聲音傳出來:“注意別餓著,想吃什么就和陳頗說,別給人欺負了,晚上一定要睡覺,不要因為境界高神識強就不睡覺,睡眠很重要……”
又整整嘮叨了半炷香的時間,直到那塊靈石無法傳輸一點能量之后,巡音才自動關閉了下來。
解脫了!
陳尋由突然感覺這么沒完沒了的嘮叨比胸口上的傷口還要疼。
陳頗像是算好了靈石的使用完畢的時間一般,這邊通訊一段,門口就敲起了門。
“進來。”陳尋由說道。
片刻,門口毫無動靜,陳尋由這才想到這間屋子應該是隔音的,走過去講門打開。
“少主。”陳頗躬下身子,行禮。
陳尋由點了點頭,回到迎客室里,很自然地就坐在了陳頗剛才的位子上,然后揮手示意安弋坐下來。
陳頗站在陳尋由身后:“少主,要是您在這城里應當早些和我們聯系一番,最近城里城外可不太平。聽說邢多襲擊了外城,還是一頭有思維的邢多,這地方的風波已攪動起來了,您看您是先要回府嗎?”
陳頗的態度直接一個大轉變,搞得安弋都懵懵的。
陳尋由很想說一句:我還是喜歡之前你那桀驁不馴的樣子。
“有點渴。”陳尋由低著頭,沒看陳頗,像是自顧自的說著。
陳頗連忙揮手叫來一名女侍從,隨后還是看著陳尋由,像是等待著他的吩咐。
陳府從上到下的家規極其森嚴,就算這個四少爺是個不好接觸的主,只要不是過于過分的要求,他陳頗都得捏著鼻子應下來。
很快,女侍從用托盤捧著一套茶具走過來,站在門邊,等待這吩咐,茶壺還熱騰騰的冒著氣。
“等著我來給你沏茶呢?”陳尋由說道。
陳頗了然,接過女侍從的托盤放在桌子上,躬著腰,以熟料的手法給陳尋由倒上遞到他手中。
安弋都快不認識陳尋由了,現在的他確實擁有了富家少爺的一切特征,最重要的還是時不時流露出來的紈绔之感。
陳尋由喝了一口茶,很難喝,因為他并不懂品茶,就將茶杯放在桌子上,說道:“麻煩你一些事。”
“您說。”
“幫我準備三張上好床給送到外城瓊榆街清風客棧對面的客棧去。”
陳頗與女侍從稍微談話了幾句說道:“少主,咱這并沒有儲備天絲,要是您需要我們現在去城里的拍賣會應該能淘到一些,但三鋪床,應當是不夠的。”
“隨便用些綢緞也行,沒天大要求,主要那木架子床每天起來腰都快斷了。”陳尋由抱怨了一句。
特別是養傷的這幾天,在那床上真的難受得很。
“少主,容我多嘴一句,若您要是執意留在城里,在本樓里還有一位二境初期與一位一境巔峰的侍衛,能夠貼身保護著您,現在城里真的不太平。”
二境初期相當于城守軍隊長之位的實力了,也算是非常不小的戰力,在陳頗看來這兩位侍衛在大戰開始之前,保護一些是沒問題的。
而這兩位侍衛的本來的職責是守護陳頗這么一個普通人的,也就是說他將這兩位侍衛保護陳尋由之后,他身邊就失去了這兩位護持者。
“那到不用了,”陳尋由說道,后面還輕聲補上一句,“他們還不如我呢,到時候還要分心救他們。”
陳頗聞言還在思考之時,陳尋由解開腰帶,將衣袍掀將繃帶拆下來,露出那到觸目驚心的傷口,對陳頗說道:“這有沒有什么療傷好藥之類的,最好能不留疤。”
陳頗看見那道傷口,突然想到了在五天前那場邢多突襲之戰中興起的強者,那傷口所描述的樣子正與這道傷口相似。
看了看陳尋喲身上的制服,朱字軍、深可見骨的傷口、英俊……陳頗身為情報處的頭子,要是這都不明白,他也就沒資格當這頭子了。
隨即連忙叫來酒樓的醫師過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