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籠中鳥
- 權臣世家
- 亦生YO
- 5137字
- 2025-07-13 07:04:18
蘇錦澈最終還是心軟了,他攙扶起范溪音看著面前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孩子,心如刀割一般的不舍:“此去多保重,一路平安,讓星云護送你去吧。”
爬起來的范溪音拒絕了他的好意,她獨自一人抱著蘇世琛離開,沒有留下只言片語,騎上馬抱緊懷中的蘇世琛馬不停蹄的趕路。
三天的路程她在第三日破曉時分趕到了不周山,此時的蘇世琛已經昏睡了很久,青色的痕跡也蔓延到了胳膊上了,她剛入不周山就被發現了,他們不敢動她只能將她圍了起來刀劍相向,范溪音護著懷中的蘇世琛一步一步走向旭日殿外。
聞訊趕來的溫楚蕭看見果然是她有些錯愕和不明所以,周少予環抱著胳膊說:“她好不容易離開了,這又自投羅網,何意啊?”
旭日殿外她雙膝染著血甚至來不及換套衣裙,范溪音跪在旭日殿外,眾人只知道她抱著一個孩子卻看不清孩子的面容,她將蘇世琛護的很緊,雙眼紅腫的范溪音跪在地上叩響了大門:“我知道你在里面,傅景桓我求你,救救我們的孩子吧,他快要死了,傅景桓!他是我們的兒子啊,你救救他吧,能救他的人只有你了無論你要怎么懲罰我,我都接受,只要你能救世琛,任何代價我都可以,傅景桓!”
打開門的傅景桓其實從她進入不周山起就發現了,只是他沒想到會是蘇世琛,不對準確來說現在應該是傅世琛,范溪音已經對外宣布過傅世琛是她與傅景桓的孩子。
看見傅世琛的那一刻傅景桓的心跳露了一拍緊接著是憤怒和心疼,他一把搶過她懷中的傅世琛:“要是我兒子有什么好歹,我要你全族陪葬!你范家蘇家整個冥界都給我死。”說完他抱著傅世琛進去了,留下她跪在外面。
周少予一挑眉看了眼烏壓壓的天空:“快下雨了,這君上也不說讓她進去,是讓她跪著的意思嗎?”
“說夠了嗎?”溫楚蕭準備過去,周少予拽住了他:“你是嫌活的太久了嗎?這是他們之間的事,這孩子也是他們的,你插手做什么,萬一君上出來看見你護著她,原本不生氣了結果更生氣了怎么辦?等這雨下下來,她楚楚可憐淋了雨,委屈巴巴的跪在門口,君上瞧見也會心軟幾分不是嗎?就在這里守著吧。”
溫楚蕭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于是一群人就這樣守著,那些士兵不敢松懈半分,生怕范溪音有任何動作。
果不其然臨近午時雨下起來了,下的還很大一下就好幾個時辰,她腿上有傷原本結痂的傷口又裂開了,雨水混著血水流在地上,她冷的有些發抖,快到傍晚雨停了的時候傅景桓才走出來,他似乎看起來輕松了不少。
范溪音見到他出來想要開口問他時,傅景桓掌心的紅光將她擊退,飛出去的范溪音重重的摔在地上吐了不少血。
瞇起眼的傅景桓站在門口:“你變弱了。”
想去扶她的溫楚蕭被周少予拉住:“君上最不喜歡你,尤其不喜歡你多管閑事,我勸魔君最好別管,否則君上震怒就不是這樣簡單了。”
“我只想問一句世琛如何了?”范溪音掙扎著爬起來,傅景桓走到她跟前盯著她的雙眼冷笑了一聲:“你還有臉提起世琛?你既然帶走了他為什么不保護好他?就因為他是我兒子嗎?”
此刻的她看上去很狼狽濕漉漉染血破爛的衣裙,跪的太久有傷站不直的膝蓋,紅腫的雙眼和疲憊不堪的面容。
她眼眶濕潤著搖頭:“不是的,的確是我的錯我沒有看好他,我以為皇宮里不會有人對他下手的,是我的錯,你怎么處罰我都行,我只想知道他是否安好了。”
“你是怕他死了我遷怒于冥界吧?你不是擔心他,你是擔心冥界的安危,范溪音你那點小心思我能不知道嗎?”傅景桓一開始扮作蘇銘安時的確不太生她氣了,可傅世琛一事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你不是說怎么處罰你都可以嗎?那我就封印你的靈力和法術,取走你所有的修為,再將你關入水牢去,每日受鞭刑。”
遲疑了的范溪音愣愣的看著他,此刻她不能失去修為,只有她越強,范旭澤受到的給予就會越多,如果她的修為被取走,無法使用靈力和法術范旭澤也將止步不前。
傅景桓以為她是后悔了:“怎么?這就怕了嗎?所以剛才說的話不過是你的伎倆嗎?”
范溪音捏緊了裙擺不知所措,很快她就鎮定下來:“我現在不可以失去修為和我的能力只要你不取走我的修為,怎樣都可以,水牢我去鞭刑我受,只是我真的不可以失去修為,我不是貪戀強大的能力,我只是…..”
“你只是需要用你的能力供養著他人,所以不可以失去,范溪音現在的你沒有資格跟我提條件,尤其是你弱的不堪一擊的時候,瞧瞧你現在這樣,與你鼎盛時期天壤之別,現在連我一招都抵抗不了吧?怎么學會了跪著了呢?”傅景桓肆意的恥笑著她。
被說中的范溪音一時之間語塞了,傅景桓打量著她又說:“你現在除了真神之身以外能力怕是和上神一般無二了,我很好奇被你供養著的人是否能與我對抗一二,你是把能力分給了蘇錦澈還是范旭澤呢?范溪音你別忘了,那日你的和離書我還留著呢,你的能力有一部分是我給你的,那我們現在是夫妻呢還是仇人?”
她垂著眸子無話可說:“傅景桓,是我對不起世琛我無話可說,對不起。”
他拿出和離書遞給范溪音:“你是聰明人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若你乖乖的,我就不會為難蘇錦澈,倘若你不識趣,即刻我就替我兒子去冥界討個公道。”
看著面前的和離書,范溪音雙手顫抖的接了過來,那是屬于她的自由,如今她不得不親手毀掉她做夢都想要的東西。
閉上眼的范溪音沉默了一會撕碎了和離書睜開雙眸看著他:“我自然….自然是你的妻子你的….你的帝后。”
洪荒之中的傅景桓恨不能沖出來親手殺掉眼前的自己。
揚起嘴角的傅景桓玩味的看著她:“你覺得你現在還配做我的帝后嗎?今日起你就是這不周山最下賤的賤奴,人人可欺,人人都能踩在你的頭上指使你,帝后?呵,我給你的時候你不要,現在你也別想。”
心如死灰的范溪音眼眶含淚緊緊拽著衣裙往旭日殿看去:“我只想看他是否安好,傅景桓你不能這樣對我。”
捏住她臉頰的傅景桓不悅的說:“我憑什么不可以?是你自己拋下我跟蘇錦澈走的,想再回來你憑什么?我不周山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心口憋悶的范溪音沒忍住氣血上涌吐了一大口血出來,她捂著心口癱軟在地上徹底爬不起來了,傅景桓下意識的想扶她,伸出的手懸在半空又急忙收回來:“別裝了,你現在的身體好的很,更何況你是真神之身不會死的。”
她癱坐在地上渾身發抖低垂著頭:“既然這是你想要的,我答應你就是,帝后我不會覬覦的也肯請你昭告四海八荒,我們就此一刀兩斷我寧愿在不周山做最下賤的奴仆,也不愿意做你傅景桓的妻子!”范溪音拼勁全力沖他喊出這句話。
果不其然這句話惹惱了傅景桓,他一腳踩在她的膝蓋上,范溪音疼的臉都白了,她想去掰開他的腳卻怎么也掰不開。
“好,很好,本君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到什么時候去,來人將她關入水牢,受刑七七四十九天后把她和牲畜關在一起,不周山上的任何人都可以欺辱她,本君真想看看昔日不可一世的溪音公主,是否能堅持住,不許她靠近旭日殿附近,帶下去!”傅景桓松開腳,她膝蓋上早已經血肉模糊一片。
范溪音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她被士兵架著拖在地上,毫無尊嚴可言。
水牢里溫楚蕭和周少予來看她:“為什么還要回來?傅世琛就算中毒,你找個人送他回來不就好了?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這樣?”
滿身都是鞭痕的范溪音四肢被鐵鏈鎖著下半身完全沒入水里:“世琛因為我中毒,我沒有辦法坐視不理,他是我的孩子,無論讓誰送他來我都不會安心的,你們快走吧,我不想拖累了你們。”
溫楚蕭眼看著水即將漫過她的腰愈發難受了起來:“你這是何苦呢?要是….”
“魔君!至少現在公主沒有性命之憂,不過是受些皮肉之苦,但魔君若是送走公主,恐怕魔族岌岌可危,君上本就不喜歡你,魔君可不要為此送命。”周少予攔住他的動作,其實他不太懂溫楚蕭為什么這般護著她,連命都不要。
眼尖的周少予恍惚間看見了她受傷的手掌而手掌心上分明是奴印:“不過….我不記得君上與公主結了奴契啊?”
此話一出溫楚蕭立馬跳進水牢中:“什么時候的事情?”
范溪音拽了拽胳膊上的鐵鏈說道:“不是他干的,是我自己做的,溫楚蕭他說的對,你不該來這里的,你只有離我遠遠的才能保全自己等待時機。”
“走吧。”周少予手中的黑煙纏繞住溫楚蕭將他拖了上來:“被人看見我們就遭了,走。”
昏迷前范溪音看到了蘇銘安的臉,不知是幻覺還是他真的來了,沉睡了大概五六日后她終于是醒來,睜開眼的范溪音發現自己的傷口都被上過藥了,皮肉傷好了不少,內傷也愈合了大半。
她捂著發疼的心臟想要起身時,傅景桓推門進來了,他手里還端著湯藥,見她醒了傅景桓走到她跟前把湯藥遞給她:“蘇銘安此刻就在旭日殿外,他來找你的,該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吧?”
看著他的范溪音神情悲傷:“傅景桓你真的好可憐啊。”
皺起眉頭的傅景桓不解:“什么意思?”
笑了一聲的范溪音掀開毯子坐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放下藥碗的傅景桓緊跟其后走出去。
門外的蘇銘安看見她一瘸一拐的樣子心都碎大步上前想扶她,下一刻她的身邊出現了傅景桓摟住她的雙肩,傅景桓挑釁一般的挑眉看向他:“你想見的人已經見到了。”
“阿音…..我都知道了,是我不好。”蘇銘安自責沒有照顧好傅世琛。
忍住眼淚的范溪音與他對望著:“銘安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回去吧,記住我同你說過的話,我一切都好你不用擔心我。”
蘇銘安心疼的紅了眼眶:“你撒謊,你的腿都傷成這樣了,都沒個人服侍,我已經讓沐懷肅趕來照顧你了,阿音我不會忘記你說的那些話我會一直等著你的,下毒的人我也會查個清楚給那孩子一個交代。”
范溪音想過去傅景桓摟著她肩的手加大了幾分力度,她有些疼了強撐著身體說道:“不礙事的,我只是磕了一下腿,過幾日就好了,回去吧我看著你走。”
依依不舍的蘇銘安背過身去悄悄的擦去眼淚頭也不敢回,他怕一回頭就舍不得離開了。
直到他走遠背影消失在眼前,范溪音才眷念的收回目光,傅景桓松開手緊接著便是一耳光把她打倒在地上了:“你同他說過什么?范溪音你是我的人,你讓我很不爽,是不是我廢了你的這條腿你才會長記性啊?”他狠狠一腳踩在她膝蓋上,傷口瞬間被撕裂開來,鮮血直流。
悶哼一聲的范溪音倒在地上疼的小臉蒼白無力,她就算再疼也倔強的不肯叫喊一聲。
可是她越不求饒傅景桓就越是吃醋嫉妒他快要嫉妒的發狂,腳下的力度也逐漸增大。
“君上!”周少予的聲音將他的理智拉了回來他不悅的收回腳:“把她關回水牢,不許巫醫去治,更不許給她飯吃。”
周少予看了眼快暈死過去的范溪音:“娘娘怕是撐不住的,舊傷未愈傷口又裂開,繼續受刑這條腿怕是真的要瘸了,君上既然想廢了娘娘的腿,又何必把娘娘從水牢里接出來?”
傅景桓的眼神極具危險,周少予自知多嘴了忙跪下來:“臣知罪請君上息怒。”他分明看見傅景桓沖進水牢里的神色緊張又擔憂,可為何眼下的傅景桓又要換著法子折磨她。
范溪音蜷著身體疼的緩不過來,傅景桓忽然想到剛才她的話:“剛才你的話是什么意思說清楚了。”
抬起頭來的范溪音強撐著笑他:“從降生起無父無母無人愛你,沒有感受過被愛,更沒有愛過人,沒有嘗過世間的溫暖真情,沒有摯友愛人,孤苦無依,你不可憐誰可憐?傅景桓你這一生都是苦,因為這是你自找的,你不配嘗到甜,你真的好可憐啊。”
被激怒的傅景桓雙手掐住她的脖子:“閉嘴我讓你閉嘴!范溪音你當真是不怕死,你憑什么這樣跟我說話?”
還跪在地上的周少予真是不明白范溪音為什么要激怒傅景桓,他思緒混亂根本找不到救她的方式。
一陣黑煙閃過范溪音被唐皎抱在了懷中。
“唐皎你還敢來不周山?”站起來的傅景桓叉著腰冷眼看著他。
唐皎抱著范溪音笑笑:“我家公主在這里我自是要來的,帝君再用些力,怕是我家公主就要命歸黃泉了,有什么事不如等公主的傷好了再說吧,臣這就帶公主回公主的院子去。”
傅景桓冷笑一聲攔住他的去路:“從前她是帝后是住在本君給她安排的溪音閣,但現在她是不周山的賤奴,應該呆在水牢繼續受罰而后住在羊圈里,任人欺辱才是,本君可沒說過她現在還是帝后。”
臉色一變的唐皎低頭看了眼昏過去的范溪音眼神逐漸變得狠戾起來:“賤奴?帝君可慎言放眼四海八荒,誰敢不敬公主,就算公主不是公主了,她現在也是真神,同為真神帝君豈能如此對待公主,真神天為父地為母,算起來公主與帝君也是同根同源,帝君如果不喜歡公主可以殺了她,可以趕走她,但千不該萬不該稱公主為賤奴羞辱于她,當日是帝君指天對地發誓此生絕不再叫人欺辱公主的,就算公主有錯難道帝君就沒錯嗎?我家公主原本是想與帝君和和美美的過日子,是帝君打她怨她懷疑她一步步將她推入舊人懷中,公主天之驕女冥界貴女哪受過這種委屈,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們已經退讓了。”
眼看兩人一觸即發周少予連忙說:“我家君上不過面冷心熱的人,哪里會真叫娘娘受委屈了都是氣話罷了,什么賤奴不賤奴的,君上才說要找巫醫給公主治病的,唐皎大人娘娘身份尊貴,當然是要好生伺候了,就依了大人的意思拜托大人照顧好娘娘,我們即刻就找巫醫去溪音閣去。”
見傅景桓沒有做聲周少予知道他這是默許了忙起身推唐皎走。
安頓好范溪音后周少予問道:“話說你怎么會又回來了?你要不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救公主。”
“公主上山前寫信給我了,正好我傷已經好了所以就來了,傅景桓他太過分了,竟然把公主傷成這樣。”唐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