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豐澤打電話叫來了朱斌善后,將事情的經(jīng)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朱斌聽后,搖搖頭,說:“寧秋英怨氣滔天,留她在世上也是一個大禍害,殲滅了也好。”
警方隨后又通知了房東的家屬,幾分鐘之后,一個微胖的老婦女急匆匆地趕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
她的眼眶紅紅的,哽咽道:“警察同志,我是顧青毅的愛人,我老公他是怎么死的?他的尸體呢?”
張霧蓮全身在顫栗,發(fā)出了動物哀鳴般的哭泣,半個小時都不到,怎么人一下子就沒了呢,顧青毅出門前還和她拌嘴呢。
當時,顧青毅挑剔她做的黃豆燜豬腳太咸了。
他把碗筷往桌子上一甩,氣沖沖地說:“不吃了,有人來看房子,我去開門。”
張霧蓮冷聲道:“哼!愛吃不吃,餓死你算了,天天要我伺候你,還嫌這嫌那,你會做飯,怎么不見你煮給我吃。”
顧青毅道:“說你幾句,就給我拉長著臉,我懶得理你。”
張霧蓮夾起一塊紅燒排骨,啃了起來。
“哎!305那間兇房什么時候租得出去?那個賤貨都死了那么久了,還在里面作怪嗎?”
顧青毅翻箱倒柜的找符箓,“別提了,每次我?guī)巳?05看房,她總是出來把人嚇跑了。”
張霧蓮罵道:“你這個窩囊廢,305租不出去,一年會掙少很多錢的。”
“你以為我想啊!這不是沒辦法嗎?請了幾個法師來,都被那只惡鬼打跑了。”
顧青毅被老婆數(shù)落了幾句,心煩氣躁,摔門而去。
張霧蓮想闖過警戒線,進305房看看顧青毅的尸體,見他最后一面。
一個高大的男刑警攔住了她,“你不能進去,他是被寧秋英的鬼魂殺害的,尸體已經(jīng)沒有了。”
“什么?寧秋英的鬼魂,天殺的小賤貨,死了兩年多了,還不肯放過我的老公!我們跟她無冤無仇啊!”
張霧蓮一屁股坐到地上,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她的雙手拼命的拍打著大腿,哭得聲嘶力竭。
一個高挑的女刑警走過來,將她攙扶起來。
“大姐,大姐,不要這樣,人死不能復生,請你節(jié)哀順變!”
張霧蓮用手擦去眼淚,道:“警察同志,我老公死得冤啊!”
“我知道,我知道,那只女鬼已被我們警方打得魂飛魄散了。”女刑警輕聲地安撫她……
林娟站在樓梯口,她在打電話給干爹二狗,“你吃飯了嗎?干爹,我想你了。”
“剛吃了,我和阿旺(二狗養(yǎng)的小灰狗)在看電視呢,娟丫頭,你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
一個蒼老深沉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親切而又熟悉,林娟心里暖烘烘的。
陽光從窗外投進來,將樓梯染成了一片耀眼的金色。
林娟笑著說:“我知道了,干爹,我挺好的,還有一個多月就放寒假了,到時我就可以回去陪你了。”
二狗想了一下,說:“錢還夠用嗎?你親生爸爸留下三張銀行卡,我只取過一張卡的錢,那些錢,都是給你交學費的。”
完了,他又補充一句,“其它兩張銀行卡,我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錢。”
林娟滿十八歲時,二狗就將三張銀行卡都交給了她,當時大郎有將密碼寫在一張白紙上,是他的生日。
想到親生父母,林娟的心里有點堵。
她黯然神傷,道:“夠用,夠用,我現(xiàn)在也在刑偵大隊工作,每個月都有工資。”
二狗摸了摸阿旺的頭,從第一眼看到阿旺,他就覺得阿旺的輪廓和神態(tài),很像死去的阿黃。
二狗沉默了一下,道:“王健源警官應該退休了吧?”
人老了,喜歡懷舊,總是想起以前的人和事。
阿黃是最忠誠的狗狗了,此刻,二狗又想到了大郎和青柔,如果他們還在世,該多好啊!
至少跟他吵吵架,也不會這么悶啊!
這臺液晶電視是青柔懷孕時,大郎花了幾千元買回來的,整天對著電視,也會煩躁啊,他又不想去小賣部和那些人打牌。
林娟一聽,忍不住笑了。
“王叔叔早就退休了,現(xiàn)在是朱斌接替他的位置,干爹,我以前不是告訴過你嗎?怎么又忘了。”
二狗皺了皺眉頭,說:“你瞧我的記性,這幾年什么都記不住了,哎!真的老了!”
林娟說:“干爹,你多出去遛達遛達,跟鄉(xiāng)里鄉(xiāng)親串串門,聊聊天,不要老是待在家里,會悶出病來的。”
“娟丫頭,我聽你的。”
二狗把電視關了,拿著手機慢慢地走到了院子里。
阿旺屁顛屁顛地跟在他的身后,像極了一個單純歡愉的小孩。
此時,紅彤彤的柿子掛滿了枝頭,宛如一朵朵開得妖艷的鮮花,點綴著蔚藍的天空。
它們在微風里,笑意盈盈地凝望著遠處的山水田園。
林娟露出一抹靈秀的微笑,道:“阿旺還乖嗎?現(xiàn)在它還咬你的鞋子嗎?”
二狗寵溺地看著阿旺,說:“它有時也很調(diào)皮,總是把東西叼到床底下藏起來。”
林娟哈哈大笑,道:“等我回去,打它屁股。”
二狗嘆了一口氣,說:“有阿旺陪伴,我就不會孤單了,越老越喜歡清凈,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李叔總是叫我去打牌,可是我對打牌沒興趣。”
林娟說:“也不一定非得打牌,跟他們聊聊天也好嘛。”
容豐澤從305房走出來,他靜靜地看著林娟,眼底有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