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和周六應該不沖突,高三開始,一個月休一次假,周五下午三節課以后回家,周日晚自習前到校。
他答應了江夏。
晚自習下課,江夏的消息還沒回復,但是,她直接到1班找到了何清遠。
何清遠從一堆書籍中伸出個腦袋,窗戶外的程非遙向他招手。
“任菲會哭吧?”宋黎安頭都沒抬,臉撇向另一邊說著。
何清遠嘖嘖樂樂兩聲,“大學霸就是跟我們不一樣哈,后腦勺都長眼睛了。”
宋黎安正要伸手打他,何清遠一躲,跑向了教室外。
程非遙抱著兩本書,似乎是一本籃球指南和一本骨骼發育的書。他指著書問:“你這什么書啊?哪兒來的。”
程非遙低頭看了看,“哦,這是我同桌的,他跟你們班一位同學借的,我來幫他還。”
“他借的書憑什么你來幫他還?”
“我這不是來找你,順便還書嗎?”程非遙把書給他,他也不接。
抱枕懷疑的態度,“你確定不是來還書順便找我?”
程非遙把書往他懷里一塞,“我確定,我是來找你,順便還書的,不是你說有事要告訴我嗎?”
何清遠一愣,不是說的周六再說嗎?這,在班級門口,能說什么啊。
“我給你發消息說周六,今天說不了。”何清遠摸著后腦勺的幾縷頭發,扭向一邊。
程非遙一根手指戳著他,“什么事兒啊非得等周六,你這不是吊人胃口嗎?還不如不說呢。”
“哎呀就周六,你就說你能不能去吧?”
程非遙嘟著嘴,盯著他看了幾秒,“過生日日這日子也不對啊。”
何清遠否認,“絕不可能是過生日,對了,我晚自習前去找你,你怎么沒在教室?”帶著期待又緊張的眼神,他問。
程非遙很驚訝的問道:“你去找我了?我不知道,我看同桌打籃球去了。”
“你跟你同桌什么關系啊你去看他打球,你怎么不多來看看我?”何清遠的語氣透著煩躁和醋意。
程非遙突然就笑了,那雙眼睛緊緊盯著何清遠,笑的他心慌。
“蘇河周六下午有比賽,邀請我去看,我什么都不懂找我同桌了解一下嘛,還有,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嗎?行了,快上課了,我走了。”程非遙抓了一下他的衣角,微抬著頭看向他,往前邁了一小步,“那我周六上午十點在店里等你,先走了?”
何清遠被她突然拉近的距離和低聲細語搞到心態崩潰,什么話都說不出了,只傻傻的嗯一聲。
高中談戀愛的比比皆是,周圍的同學們壓根不管這兩人之間的曖昧氣氛。
路過2班的時候,程非遙向里擺了擺手,大概是在和江夏打招呼。
“天哪天哪天哪。”何清遠捂住胸口,里面正翻江倒海的在折騰。
宋黎安在看手機,顧不上搭理他。
“學霸學霸學霸,你快看看我是不是臉紅了?”何清遠抓著他的手臂使勁兒晃,眼神盯著他的鼻梁。
宋黎安看他一眼,“紅、吧。”
“你再看看。”
宋黎安又看了一眼,“紅。”
“是吧是吧,我現在心跳的太快了,我怕是一會兒要猝死在這兒了,你幫我打120。”何清遠使勁捂著胸口,感受自己激烈的心跳聲。
“何清遠,你要負責。”
宋黎安突然來這么一句,何清遠的心情稍微平靜下來。
“昂?”
宋黎安舉著手機給他看,是QQ的聊天界面,對方問:見面嗎?他回:好的,嗯嗯,可以,OK,是...
“這什么意思啊?網戀要奔現?”何清遠問。
宋黎安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疼的他嗷嗷叫喚。
“宋黎安!”
“你別晃我就好了,你去見吧!就這周日。”
何清遠一臉懵圈的表情,“不是,學霸,咱說清楚了,我這忙真幫不了你。”
宋黎安又是一腳,踩在他潔白無瑕的鞋子上,“去。”
“不去!”何清遠使勁繃著嘴瞪著宋黎安,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宋黎安把手機揣兜里,手一伸,何清遠眼前的課本和筆記全沒了。
“沒收,試卷,筆記和解析書都是我的,別看了。”大學霸清秀的手指在何清遠的眼前一晃,他眼前空了一大片。
在那雙手回去之前,何清遠立馬抱上,“學霸!帥哥!大哥!!這不是咱倆的共有財產嗎?咱不是好同桌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咱...”
“去不去?”宋黎安好看的眼睛往上一挑,什么話都不聽,就問他,去不去?
何清遠臉貼上大學霸的手臂,“黎安,你...”
宋黎安手臂一個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何清遠撇著嘴巴可憐巴巴的看著宋黎安。
“沒得商量。”
學霸的心太狠了,何清遠就這么屈服了。
“去,我去還不行嗎。”說完伸手就去拿。
宋黎安一把護住,“回來再給你。”
學霸這是一般的心狠嗎?這心也太狠了!
何清遠討價還價,“那,解析先給我。”看著宋黎安認真思考要不要給他的時候,一把上去要搶書,只可惜,學霸護的太厲害,只搶到了解析,也算是搶成功了。
“嘿嘿。”何清遠傻樂兩聲。
周五下午,何清遠在校門口等江夏,特意送走了程非遙才站在了校門口等著。
江夏慢吞吞的從學校里出來,一眼就看到了何清遠,情緒不是太對勁。
“去哪個醫院啊?我看你這臉色確實不好。”何清遠仔細打量了江夏的面容,得出這個結論。
“回鎮上可以嗎?”江夏小聲的問。
鎮上?回鎮上的話現在去,最晚也得明天中午才能到市里,他跟程非遙約好上午見面的。
上一次因為喻非的事爽約,他都沒有好好解釋,而且這次的事情很重要!
“江夏,我明天上午十點還有事,今天回鎮上的話明天就回不來了。”何清遠有些為難。
江夏立馬說:“不會的,明天坐最早的一班車回來,一定不會耽誤你的,實在不行,我讓我哥或者喻非送你回來,求你了,清遠。”
“到底什么事啊?”何清遠皺起眉頭。
江夏搖搖頭,“回到鎮上我才能告訴你。”
行吧,何清遠答應了。
兩人從校門口坐公交到車站,買了最近的一班車,何清遠給家里打了電話說去爺爺奶奶那兒,并叮囑江夏要跟喻非說一聲。
江夏說:“我跟他說過了,發消息說過了,他可能在忙沒有回復我,明天再說吧。”
何清遠點頭。
到鎮上已經天黑,兩人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醫院,江夏臉色確實不好,何清遠沒有多想,只給爺爺奶奶打去電話說了一聲。
直到七拐八拐的走進一家小診所,何清遠才知道,江夏非要回來鎮上是為什么,她并不是看病,而是打胎。
何清遠拽著江夏出了診所,任憑江夏怎么掙扎他也不松手。
“你在干什么?江夏,你要干什么!”何清遠大聲吼他,在這個沒什么人昏暗破亂的小巷中,何清遠沒能壓住自己心里的怒火。
江夏頭一直低著不敢看何清遠,她揉揉手腕蹲了下去。
聽到江夏的哭聲時,何清遠也蹲了下去。
“怎么回事?你說,我聽著。”何清遠的語氣好了一些。
忍不住伸手放在江夏的頭發上,輕輕的安撫著她,他一聲聲的嘆氣,江夏一聲聲的哭泣。
兩人在這小巷子里懷著各自的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