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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回憶 (九)-觸動

“你到底跟著我做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你跟著我的,你不是不喜歡我嗎?”喻非把煙甩向江夏,江夏躲了一下沒躲過,一整條煙打到脖子。

喻非身體向前傾了一下,大概是沒有想到真的會砸到人吧。

何清遠小跑幾步,還沒到跟前,只見江夏猛地沖向喻非抱了上去,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走到一側。

“我不跟你吵,我就是要跟著你,我喜歡你,誰說我不喜歡你,我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你要是敢推開我,我會拿著刀沖到你家去,我不動你,我拿爺爺威脅你,你敢跟我分手,我就欺負爺爺。”

何清遠低下了頭,他羨慕這樣勇敢的江夏,倒也不是自己懦弱,是羨慕她的喜歡可以毫無顧忌的說出來,且有人能穩穩的接住。

有好幾次,他都想沖動的說出來算了,干脆一點,但大部分時候,都舍不得,舍不得這么說出來,舍不得看著程非遙會越走越遠。

是他不夠好,沒有足夠的自信贏得程非遙的心,又受不了她離自己遠去。

江夏慢慢放開喻非,喻非去牽她的手,牽著她去把那條煙撿了起來。

看著略微惆悵的何清遠,喻非還不忘調侃一下,“看熱鬧好玩不?”

“好玩,當然好玩。”

何清遠站起來,跟在兩人身后,喻非擔心的摸了兩下江夏的脖子,他的角度看過去,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那紅紅的一片。

老喻頭坐在大屋的正門口,抽著煙,看著大門口的方向發呆,喻非一行人剛進家門,他看見了人立馬把煙掐了。

“掐什么掐,誰不讓你抽了。”喻非拎著煙走過去,把煙遞給老喻頭。

“我這不是看夏妞來了,夏妞放學了。”老喻頭抖落抖落披著的衣服,笑嘻嘻的跟江夏說。

喻非進家門前放開了江夏,江夏和何清遠一起走在后面。

“清遠也來了啊,今天學校放假是不是?我這日子過的,進來吧進來吧,我給你們燒水去。”

“我去吧。”喻非搶在前頭。

老喻頭的手還掛著呢,不知道那些人打的有多狠。

何清遠不是沒來過喻非家,他每次預習功課都是來借喻非的書,只是來的不多而已。

喻非家還是老院子,東邊的墻還是土墻,院子里養了兩只母雞,能吃上雞蛋。一共兩間屋子,中間一間大屋,進去算是客廳,正面擺著老壽星的圖,屋子里的擺設一眼就能看完。

小屋就是睡覺的地方,一張桌子隔開兩張床,每張床上各有床頭柜,喻非每次翻書都是在這倆柜子里,爺爺的東西不多,柜子里也大多都是喻非的物件,家里一件關于喻非爸媽的東西都沒有。

那兩人跳樓死后,奶奶一下給氣死了,之后喻非和爺爺相依為命,討債的人說家里的男人成年了,有賺錢的能力了,以后每個月都要上門來要債,還不上就打,就砸。

喻非抓起兩顆花生米,仰著臉,手一扔,花生米準確的進了嘴里。

“非啊,爺爺年紀大了,顧不了你幾年了,你多為自己打算吧。”爺爺坐在小馬扎上,端著一杠子水。

剛才燒好的水,端到何清遠面前,那面飄著一層白白的東西,他著實喝不下去。

“你別瞎琢磨,我說養你就養你,我打的工夠我上完高中的。”喻非看似不在意的說,抓的那幾顆花生米在手里捏來捏去也不吃。

江夏不知道說什么,只看著喻非,心疼憐惜的眼神全都被何清遠看到。

“夏妞啊,你對我們非好,我知道,就是你還小呢我們非他,不一定能跟你怎么樣,爺爺呢,希望你能多幫助他,就像同學那樣幫助他就行。”爺爺說著磕了一下鞋子,興許是里邊有小石子,硌腳。

江夏咬了一下嘴唇,一臉倔強,“爺爺,我死都不會撒開喻非的,你放心吧,我一定對他好,沒人能欺負他。”

喻非突然起身,把放在面前的小板凳一腳踢開,“喻三喜,你要死啊?跟誰在這兒交代后事呢,我說了我能照顧好自己也能照顧好你,你為什么不信我?你為什么不信我!”

喻非最后一句是喊出來的,何清遠起身拉了他一下,被喻非甩開。

爺爺一臉賠笑,看了喻非一眼,披上衣服,一手拿著大茶缸子,另一手背著,出了院門。

江夏想追上去被喻非吼住,“別管他!讓他去!不就是又去找我奶奶告狀嗎?隨便他!”

喻非氣的不輕,脖子上的傷口似乎有裂開的跡象。

“江夏,去找找有沒有創可貼。”何清遠說。

江夏進小屋去翻抽屜了,只剩兩個男生坐在客廳。

“你不能對爺爺這樣,爺爺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你。”何清遠勸慰道。

喻非哼了一聲。

何清遠繼續說,“如果你需要幫忙,也不想跟江夏說,你可以告訴我。”

“不用!”喻非回答的干脆。

“你也只比我們大一歲,不用逞強的。”

何清遠說完,江夏拿著創可貼出來,喻非也沒回答他。

江夏翻到了很多創可貼,給喻非貼的時候說,“這么多,得貼多少個啊。”說話的聲音都發顫,何清遠不忍再看過去。

貼好后,江夏想要抱一下喻非,喻非卻突然推開江夏往外跑。

“喻非!”江夏喊,“他怎么了?”

何清遠突然感覺到不妙,“不好,爺爺可能要出事。”

江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不,不,不能,爺爺,喻非,喻非怎么辦啊。”

“走,我們去追。”何清遠拉著江夏往外跑。

他們出去時已經看不到喻非的背影了,問了兩個人才知道喻非往水庫那邊跑了,在鎮子的最西邊,離喻非家很近。

江夏邊跑邊哭,何清遠已經顧不上他了。

兩人距離水庫不過百米遠,聽得一聲撕心裂肺的喊。

是喻非,兩人加快腳步過去,在水庫邊看到了跪在地上的人,又是一聲喊叫,江夏被嚇的退后了幾步。

已經有人往這邊來了,何清遠想把喻非拉起來,但他掙扎的太厲害,何清遠是不會游泳的,他太害怕喻非掉下去。

無奈之下,何清遠在喻非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可喻非竟然不覺得疼。他只是大喊:“喻三喜,你為什么不信我!為什么!我恨你!你為什么丟下我!為什么,我已經什么都沒有了。”

何清遠聽著這次話,眼眶濕潤,他抱著喻非,這些話就在他耳邊,每一個字喊出來都震的他耳朵發麻,他該如何,他也才17歲面對眼前這巨大的悲傷,他只能先把喻非拖回家。

“江夏,報警。”何清遠把手機給她,她已經顫抖到拿不住東西了,按一個數字看一眼喻非,眼淚不斷地往外涌。

喻非掙扎的沒有力氣了,何清遠抱著他跪在大樹底下,喻非身上本就穿的少,皮膚接觸下來,哪兒都是涼的。

“喻非,冷靜,不要想那么壞。”

“鞋子,鞋子...”喻非聲音嘶啞的說道。

何清遠這才注意到,岸邊那雙破舊的鞋子被整整齊齊的放在那里,旁邊放著爺爺經常拿在手里的大茶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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