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淵沒有解釋,但我能感覺到他的眼神在那一秒變了,變得有些復雜。
周淵跺跺腳,轉移話題:“這地下難不成是空的?”
“可以先溶一下試試。”
莫青開始招呼人,就見那個小胡從背包里取出一個黑色的小藥瓶,蓋子一打開,我頓時聞到一股非常刺鼻的怪味。
小胡拿出匕首大致在地上畫出一個一米左右的正方形,不大不小,剛好夠一個人下去。
接著他將小藥瓶里的黑色液體順著正方形緩慢的倒出來,液體一碰到地面立馬“刺啦”直響,隨后冒出嗆鼻的白煙。
“知道這是什么嗎?”周淵油膩膩的臉湊過來。
“好像叫熔巖酸吧。”
我下意識回答出來,隨后我自己都有些被震驚到了。
說實話,我確實是第一次見這種東西,但卻感覺無比熟悉,甚至一張嘴就能叫出來它的名字。
而這一切,也是因為我叔。
熔巖酸,顧名思義,能夠融化巖石的硫酸,我在上大學的時候有研究過,迄今為止,已知最強酸叫做王水,之后科學家發(fā)明出魔酸,后來據(jù)說被北方某個盜墓組織成功改良,便出現(xiàn)了“熔巖酸”。
不得不說,我華夏人才還是非常多的。
小胡在地上來來回回倒了兩遍,等白煙飄散完,正方形四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非常深的溝槽。
大家退后,就見其中一大漢縱身一躍,跳到了正方形中間,利用重力試圖壓塌正方形內的區(qū)域。
跳了幾下也不見反應,周淵不耐煩了,大手一揮:“我看你是身子大姬霸小,中看不中用,起開起開。”
說完,他從背包里拿出來一個全自動電鉆,順著四邊打起孔來。
等鉆完一圈,周淵非常豪橫的拎著電鉆站在區(qū)域內,傲嬌道:“關鍵時刻還得我周某人出場,真不是你爹爹我吹,我下過的斗比你們吃過的奶都……”
話音未落,周淵腳下區(qū)域忽然一塌,他整個人拖著尾音瞬間掉了下去。
一聲巨響,石板砸在地上斷裂成七八塊,霎時間塵土飛揚,只聽周淵悶哼一聲,沒了動靜。
“沒死吧?”我連忙拿手電朝下照去。
躺在石板上的周淵沒回應,看樣子給摔得不輕。
“準備下去!”
莫青招呼一聲,眾人開始掏出裝備。
順著繩子下去,我剛站穩(wěn),一轉身,發(fā)現(xiàn)周淵竟不見了。
再一扭頭,就看見灰頭土臉的周淵蹲在不遠處的墻角,背對著我們,拿著手電照著墻角。
我大概掃了一圈,這里有點像城市下水道的中轉口,面積不大,六十平方左右,周圍十來個圓形出口,漆黑一片看不到底,也不知道通向哪里,但能明顯感覺到有風從洞口里吹出來。
“在看什么呢?”
我走到周淵面前,剛準備拍他,忽然他一個轉身,就見不知哪兒來的一條金色的小蛇已經(jīng)死死咬住他的脖子,他表情驚恐,雙手又拉又拽,大聲朝我求救。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我嚇一跳,腦袋一炸,抄起鋼刀就朝周淵脖子處砍去。
周淵見我如此兇狠立馬嚇得往后退了好幾步,拉開距離,把小蛇從脖子上拿來,笑嘻嘻道:“假的假的!”
我一愣,就見他揚了揚手里的“小蛇”:“蛇皮!假的!”
“……”
老子真想一刀宰了他!
“周淵,開玩笑也要有個度!”
莫青帶著手下也沖了過來,發(fā)現(xiàn)是惡作劇恨不得把這家伙暴打一頓。
“這不是活躍活躍氣氛嘛。”周淵聳聳肩。
“這個墓里的機關非常多,萬事都要小心。”
莫青沒好臉色。
也難怪她這么說,畢竟這還沒有見到正主隊伍里已經(jīng)有兩個人倒下了。
“是是是!聽黨話!跟黨走!”
周淵畢恭畢敬的敬了個軍禮,接著身子一歪,湊到我面前,將蛇皮遞了過來,不正經(jīng)道:“看看,金色的蛇皮。”
燈光照耀下,那層估摸兩尺長度的金色蛇皮閃閃發(fā)光,看的我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
“這是人工制造出來的?”
說實話,我真沒見過有哪條蛇蛻出來的皮是金色的。
“不,我覺得應該是條黃金蛇。”
周淵隨手一捏,那蛇皮便化作齏粉。
我不相信,蛇類確實有黃金蟒最接近金色,但眼前這個蛇皮顏色更加艷麗,金色也更加鮮艷,燈光打在上面都能反射出耀眼的光澤,這種黃金色澤于黃金蟒不同,不是偏向于它的黃色,而是更偏向于金色,這種金色非常純粹,跟外面那個黃金爐非常的相似。
“這家伙難道就是黃金蟒的祖先?不過這個頭,也忒小了吧。”
“黃金蟒屬于緬踮蟒蛇的白化突變種,野生條件下黃金蟒無法存活,因其身體本身就是一種病態(tài),體內缺少黑色素,免疫力低下容易患病,甚至是吸收了紫外線都會死亡,這座陵墓是南北朝時期,距今已有1500多年,根本不可能是黃金蟒。”
“那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古人早都發(fā)現(xiàn)了黃金蟒的祖先,之后黃金蟒走出國門,周游世界的時候發(fā)現(xiàn)緬踮山清水秀,美女眾多,各個都是前凸后翹36D,從此流連忘返定居在了緬踮呢?”
“……”
這特么跟美女有個毛線關系啊!
“你們過來看。”
莫青站在東側的一個圓形出口朝我們招了招手。
“這地上有明顯的爬行痕跡。”
莫青手電打過去,地上顯現(xiàn)出無數(shù)道細小而交錯的爬痕。
“看這數(shù)量,這黃金蛇還特么有一窩啊。”周淵摸摸下巴,“這要是進了蛇窩,指不定得從剛門進去,從嘴巴里出來。”
眾人:“……”
“不會說話就閉嘴。”我給他講的屁股涼颼颼的。
“你們看。”
莫青的手電一轉,打在洞口的上方,一抬頭,就看見頂端竟然有一個刀刻的箭頭,箭頭朝里,刻法很新,一看就是后刻上去的。
這是一個非常現(xiàn)代化的標記!
有人在給我們指路!
一個一千多年的陵墓忽然出現(xiàn)現(xiàn)代標記,這讓我匪夷所思。
難道我們并不是第一批進來的人呢?
在我們之前有人進來過?
不可能!
我們剛才一路過來的時候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痕跡,甚至一個腳印都沒有!
我下意識的看向周淵。
只有他是中途加入我們的!
“不是我!我發(fā)誓!我拿親二弟發(fā)誓!絕對不是我!”
看他表情坦誠,并不像騙人。
“既然有人指路,那前方必然是安全的。”
莫青思索一會,招呼眾人準備進洞。
我仔細盯著那個箭頭,只感覺周圍一切都變得詭異起來。
究竟是誰在給我們指路?
又為什么要幫我們?
進了洞,洞口高度不到一米五,大家都是縮著身子在里面行走,我高中體育老師曾說過,蹲走最累人,果然,差不多了十來分鐘我就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再看看眾人,他們的呼吸也開始變粗。
大概拐了兩個彎,之后又向前走了十來分鐘,就在我小腿快抽筋的時候終于到了盡頭。
謝天謝地!
一出洞口我立馬直起身子甩甩腿防止抽筋,我敢說,再走哪怕一分鐘,我肯定躺在地上直抽搐。
等抖完腿,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踩在了黑色的土地上。
“那是什么?!”
前面周淵怪叫一聲,撒丫子就朝前跑去。
我一抬頭,立馬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我們站在一處空地上,在我們的正前方,是兩扇巨大的,用黃金做的墓門。
黃金墓門高約三米,長約四米,上面刻滿了復雜的花紋,黃金都見過,但這么大一塊黃金足足讓我大腦死機了兩分鐘!
先是黃金爐,再是黃金門,這墓主究竟是誰?
如此奢侈的建造,這墓主恐怕不止煉金術師這么簡單。
帝王陵也不過如此了吧。
眾人快步走到黃金門面前,燈光打在門上,又反射回金光,照的所有人臉色都成了金色。
“忒奶奶的,這墓主究竟是誰啊這么大手筆?”
刺青男邊撫摸邊咂著嘴巴,眼睛里的血絲都上來了。
見他沒事,眾人也一窩蜂上去摸,一時間感嘆聲連天。
我摸著復雜的紋路,視線里只剩下鋪天蓋地的金色,心中已經(jīng)無法用震撼來形容。
這一整塊的黃金根本看不出接口,好像它就是一整塊的黃金被雕刻出來。
古人的煉金工藝已經(jīng)這么先進了嗎?
“你們猜猜門后面是什么,我賭正主絕對在后面!”
聽周淵這么一說,所有人的心都被勾住了。
作為隊伍里的開門大將,刺青男一馬當先,來回找了三四遍。
不過可惜,他沒找到任何開門機關。
“怎么可能?機關呢?”
刺青男抓耳撓腮,他有些懵了。
“我剛才就注意了,沒有機關。”周淵擺擺手淡然道。
“沒有機關?不可能,你是說這門是死門?”
“不是,我的意思是這個門本來就沒有機關。”
眾人有些糊涂了。
“推。”
刺青男當場就跳了:“這么重一扇門光憑我們幾個能推動?你開什么國際玩笑!”
卻見周淵一點不急,慢慢抬起手對他比了個中指。
還沒等刺青男再次暴走,周淵手腕反轉,指向了地面。
我低頭仔細觀察,十幾秒后我“咦”了一聲,發(fā)現(xiàn)了地上的異常。
年代久遠,這兩扇門關閉的時候地上已經(jīng)留下了原本的痕跡,而現(xiàn)在,這兩扇門關閉的距離卻微微靠后大概兩厘米!
這說明什么?這扇門被打開過!
“為什么要把事情復雜化呢,古墓里確實有很多門都有機關,但誰說每一扇門都得有機關呢?就不能一推就開?為什么你們都覺得這扇門一定要有機關才符合它的設定呢?”
周淵表示無奈。
聽他這么一說,我著實一愣,接著一拍額頭。
是啊,也沒人規(guī)定墓里的每一扇門都得有機關啊!
這是我們先入為主了。
剛才一路過來遭遇了種種,使我們小心再小心,在心里留下了處處是機關的謹慎思維,包括眼前的黃金門,如此宏偉,那肯定有獨特的開門方式。
我心里對周淵的看法逐漸改變,別看這人嘴巴騷得很,其實心思還是很細膩的,剛才大家注意力都被這扇門吸引住,根本沒人留意地上細微的變化。
這一刻,眾人力往一處使,十幾個大漢一起推門,果然,巨大的力道直接讓黃金門發(fā)出沉悶的“吱吱吱”聲音。
眾人大喜,頓時使出吃奶的勁推門。
“吱……”
眾人拾柴火焰高,終于,眾人累的滿頭大汗換來了黃金門打開了一條縫。
“加油!加油!你是最棒的!奧利給!”
不知何時,周淵已經(jīng)站在我們身后,手里揮舞著兩個手電筒,又是飛吻又是扭屁谷,風騷的跳起舞擔當了啦啦隊的角色。
我都要吐血了,真恨不得一腳把他踹飛!
十分鐘后。
終于,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