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額前是灰，精致的臉蛋從鼻梁到臉蛋有一道血痕，她看著我肚子明顯有捆綁的痕跡，問道：“肋骨斷了？”

我點點頭。

“你這小身板不行啊，哪兒經得住這么多妹妹同時壓榨，人家是扶墻出門，你厲害，直接官印坐蓮把肋骨坐斷了。”周淵睜著熊貓眼道。

我不去理他，一旁的公孫術開口道：“時間快到了，我們趕快離開。”

周淵和莫青扶著我往前走，進入一處裂縫，裂縫那頭通向一個木道，木道過去是一條甬道，走了半個多小時拐了兩個彎我們才在一處坍塌的斷壁前停下休整。

“哎呦我的小心肝，你不能坐，得躺下，快，你躺下，我來動。”

“……”

我確實不能坐，之前休息都是站著休息，一坐能疼得鬼叫。

莫青從包里拿出一個白色藥瓶倒出兩粒遞給我：“止痛藥，會好受點。”

我沒接，倒不是怕她害我，只是一想到她們監視我李家這么多年我就來氣，什么意思，剛才跟我翻臉現在又主動示好？

“給我。”周淵接過藥，打開水杯笑瞇瞇的看著我，“大郎，來，咱吃藥。”

“……”

這逼……真忒么煩。

到最后我還是沒吃，強忍著劇痛靠著黑色斷壁。

“我知道你在生氣，但我也希望你明白，這是公司的決定不是我的決定，我從進入這家公司的時候對你李家的監視就已經展開了，老板似乎很在意你叔，這么多年無論我們到任何地方，對于你李家的監視都需要定期匯報。”莫青嘆了口氣，漂亮的臉蛋多了一絲無奈。

“你們老板為什么要監視我叔？就因為我叔找到了長生不老藥？”我問道。

“對，除了你叔我們找不到。”莫青回答。

我看向公孫術問道：“你曾經跟我叔一起工作過？”

公孫術沒想到我會忽然問這個問題，眉頭皺了一下，慢慢掏出一根煙遞給我，我沒接，他自己抽了起來：“是，我曾經是你叔的手下，跟你叔去過很多地方。”

“你既然去過那你肯定知道長生不老藥在哪兒，你帶他們去不就好了，為什么還要監視我叔？”

公孫術吸了口煙：“你叔把不老藥藏了起來，沒有人能找到，哪怕是這幾年我們去過很多地方，把你叔當年走的路再走一遍，甚至是海外，依然沒有發現。”

我低著頭不說話，至少公孫術并沒有騙我，他也承認在我叔手底下做過事，這跟我叔說的一致。

“那你們是在哪里找到的不老藥？”

“無人區。”

“？？？”

“這個世界上存在很多至今人類都無法踏足的地方，比如深海海底，比如沙漠無人區，再比如熱帶雨林深處，我并不清楚當時我們是怎么到達的那里，那段時間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不，準確的說從那里出來后我們所有人的記憶都出現了問題，我們記不起來是怎么進去，怎么找到，甚至是怎么離開的，唯獨你叔一人記得。”

失憶了？而且還是群體失憶？

“你是怎么肯定我叔一定記得？”

“因為當時隊伍里有個人專門負責記錄，后來我們也是從記錄里看見的，我們進去三十二人，出來只有七人，除了你叔之外，我們六人的記憶全部出現了問題，無論接受怎樣的治療都回想不起當時發生的一切。”

我聽到這兒忽然想點根煙，但忍住了，公孫術的本領太牛逼這個不多說，那么當時這三十二個人一定各個身懷絕技，為什么出來的時候只有七個人？而且偏偏除了我叔記憶完好，他們都出現了問題，這算什么？間接性失憶？

難不成當時他們遇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甚至已經超乎作為一個人的最大程度的想象，他們給嚇的失憶了？

那不可能，我叔就沒看見？

“記錄里記的是什么？”我問道。

公孫術沒有立馬回答我的話，低頭抽煙，面色凝重，一直等一根煙全部抽完他才掐滅煙頭道：“當時記錄的人并沒有跟我們走到最后，所以記錄的東西也只僅限于他活著的時候，前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一頁的四個字。”

“‘黎安，交易’。”

我一愣：“黎安？交易？黎安跟誰交易？”

公孫術搖搖頭：“我們都失憶了，無法解答你的問題，但我敢肯定交易的一方就是你叔，但另一方是誰就不知道了，而且，最后我們并沒有找到長生不老藥，但當時我們有十足的把握長生不老藥一定在那里，那么就只剩下一個可能……”

公孫術看著我沒繼續往下說，我聽到這里臉色已經變了，那么就只剩下一個可能……我叔把不老藥拿走了！

這里也對得上。

我叔說他把不老藥藏在一個別人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所以當時他一定找到了不老藥！

那么交易的對方又是誰？難道不老藥并不是被放在一個地方，而是在某個世外高人手里，我叔跟他做了一個交易，之后世外高人就把不老藥交由我叔保管？

世外高人……世外高人……難道是……

我腦海里閃過一個畫面，猛然一驚。

難道是袁公？！

心臟直接漏了半拍，從金烏子到歇圖爾，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全都到過萬神山見過袁公并且得到了長生。

就在這時我又忽然發現一個極為不對的地方。

一個從始至終都被我理解錯誤的地方。

如果說人頭玉樹里的那個人真的是歇圖爾，那他確實算是長生，甚至玉樓里的怪物和蛇女也都長生了。

但金烏子沒有！他死了！已經變成了一具干尸！

這是怎么回事？他們不都去過萬神山嗎？不都見到袁公了嗎，為什么金烏子沒有長生？

“難道你算不出來？”我看向公孫術。

“我說過，有些東西不能算。”公孫術搖搖頭，“出來之后我確實算過一次，但并沒有顯現，反之付出的代價極大，大到一般人無法接受。”

“什么代價？折壽？”

小說怪志里經常這么寫，人算命，窺天道，最后被折陽壽，這都成了普遍的寫作手法。

公孫術笑了笑：“做我們這一行的折壽已經不算什么了。”

說完他走到我面前，開始脫衣服。

“……”

他脫掉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襯衫，指著心臟對我說：“摸摸。”

“……”

走開啊你，老子才不摸！

好吧……我還是沒忍住。

這一摸，我臉色唰的就變了。

我摸不到他的心跳！

這怎么可能！

仔細感受一遍，然后我驚住了。

這不可能，只有死人才沒有心跳！

公孫術笑了笑，穿好衣服道：“不用懷疑，我跟大家一樣心臟長在左邊，你可以理解為——這就是窺探天機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