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皇帝秦旋,以戀童癖著名,如今已經四十有五,宮中仍無主母,無子嗣,好不容易今年傳來樓蘭國要與北國聯姻,以樓蘭九公主入駐北國,九公主才剛剛及笄,年齡也正合秦旋的口味,只是國不可一日無母,這個樓蘭九公主來到這里不僅僅是作為一個聯姻的對象,還關乎北國的盛衰興替,所以北國上下對此事尤為看重,如今已經分派了好幾十批護衛前往樓蘭,但是都是無功而返,現在傳來了一個最壞的消息,樓蘭國九公主喪身沙漠,這無疑是甩了北國一個巨大的巴掌。
人如玉,三分艷,七分美。
“我們快去,聽說神塔祭司親臨北國,現在正在北國的旗椋山開壇講座。”一賣水果的小攤販偏過頭對著身邊的人講道。
旁邊的賣魚的,賣糖人的,賣字畫的,甚至就連幫別人看命的人也一窩蜂的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一副準備狂奔的樣子。
正巧了鄯月此時正叼著一根糖葫蘆,賣糖葫蘆的大娘連錢都沒有收她的,抓著自己的那一大把糖葫蘆就往前奔跑著。
“這是怎么了?”鄯月抓著站在身邊一尺之遠的凌絕塵,嘴上還塞著半個糖葫蘆,那糖水眼看就要掉落在衣襟上了。
凌絕塵略微嫌棄的往后跳了跳,她繼續往前湊著。
“絕塵哥,我也想去。”抬頭,四十五度天使仰角,這是她昨天才看到那本書上的說的,這個角度的仰臉最能激起人的同情心泛濫。
凌絕塵干脆別過臉,一副你別打攪我的樣子,這些天他一直在想怎么甩掉這個煩人精。
不泄氣,繼續仰臉,“絕塵哥,帶人家去看看咯。”扯扯衣袖,小腳微微跺地。
這些天那個女人不在,她可得好好地抓緊時間和絕塵打好關系,不能像現在這樣,關系一點進展都沒有。
凌絕塵繼續偏頭,結果差點撞到了往來奔跑的攤販和老百姓,嘆了口氣,抓住身邊的人躍上了屋頂。
“聽說這次的神塔的祭司美如天仙下凡,傾國傾城啊。”
“不會吧,這不是描寫女子的詞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一任的神塔祭司名叫神音,長得那可是比天仙樓的那些姑娘好看多了。”
“真的嗎?那我可要趕快去,省的去晚了沒有個好位置了。”
“……”
先前聽說的是去聆聽這位神塔祭司講座的,現在卻變成了去欣賞祭司的美貌。蹲在屋頂上的鄯月聽完這些對話,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后偏過頭,死死地欣賞著身邊的這位。
零碎的黑發隨意的鋪在額前,有些略微稍稍帶長的落在了那英挺無比的鼻梁上,整個側臉給人的感覺則是硬朗,尖銳生風,仿若那立在懸崖峭壁邊緣的青松,那樣的令人可敬,可仰,但卻永遠也不敢靠近的感覺。
凌絕塵知道這個丫頭又在盯著他看了,原本想著把她落在屋頂,然后自己一個人回去客棧的,但是想了想,這里是北國境內,她的風俗習慣與這里人的很不相同,要是一不小心被辨認出來的話,那么她的就有可能有危險。
還在發呆的鄯月感覺到現在自己正在臨空飛行,一抬頭,便看見了那雙宛若黑曜石般深邃,但是卻又不帶著一點雜念的眸。
淡淡的自己內心好像安寧了下來,任周圍環境如何的吵鬧,這里這一刻卻是靜的出奇,靜的和諧,讓她很想時間在此刻停留,留下這一份安寧的美好。
但是有些東西僅僅只能存在想象之中,是永遠也無法實現,只能壓迫著你去接受那悲慘的現實。
凌絕塵順著人流來到了神塔祭司準備開壇講座的地方。
祭司還沒有出現在講壇之上,但是下面的人群已經擠得紛紛攘攘,各種吵鬧聲不絕入耳。
夏季的風徐徐的吹來,揚起了屬于少年的那一束長發,滑入衣襟,帶著許些涼意,但更多的是那拂到內心深處點點心顫。
凌絕塵此時正專心致志的看著下面,沒有顧忌自己發絲的情況。
鄯月此時看著那束黑如墨玉發絲待在自己雪白的肌膚上,心中一直在竊喜,想著要是有什么東西能將這這幅景象給保留下來,那么肯定是很美哉,這極致的黑與極致的白相對比,想起了自己以前在那所寒冷陰岑的宮殿里,曾經一次的無聊,撩起母妃的白發,然后放到自己的手心,之后又拿起自己的黑發相對比。
“祭司大人到。”突然人群中的一聲大喊,讓鄯月趕緊的抬頭,動作幅度有點大,讓凌絕塵微微的瞥了一眼,便看見了那眼眶中波光流轉的色澤。
人還未引入眼簾,首先卻是那漫天漫地的花兒,各種顏色交雜,讓人看得眼花繚亂,隨即一個精致可人的小童子率先從花雨中鉆出。
“祭司到,萬民跪。”小童子那清澈粉嫩的嗓音徑直傳入了正在吵鬧的人群之中,照理來說,應該會被淹沒,但是現在情況卻不是這樣的,百姓們聽到這句話,撲通一聲就跪倒了地上,剎那間的吵鬧聲在這一瞬間消失,只剩下那風兒的聲音,花瓣落地的聲音。
鄯月驚異了,她在樓蘭的時候,消息很是閉塞,對于這么個神塔祭司僅限于書本上的了解,知道他們每一任祭司都活不過二十歲,她想看看一個臨死之人的表情,想當初她為了活命,以身犯險,沖入了狼群,就是為了活命,不知道這個傳說中最接近的神的人,是不是怕死。
凌絕塵知道那種信仰在心里面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所以他理解下面萬民朝跪的心情。
一款花轎緩緩抬出,到了講壇上才被放了下來。
綠紗羅帳,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長什么模樣,最關鍵是這個什么祭司居然用了如此美貌的少女來抬花轎,瞬間就讓鄯月對這個什么祭司的神秘感加深,厭惡感加深,鄙視感加深。
對于現在這個世間男尊女卑的思想她很是不能理解,明明同樣的是人,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也一樣能做,為什么要有男尊女卑這個思想,有一次她問過母妃,母妃臉上閃爍的神情告訴了她,這個答案可能是自己這輩子永遠都不能去觸碰的問題,但是這種很不平衡的感覺壓抑了她很久,若是她統治了這些國家的話,那么她一定會將老百姓心中的這種男尊女卑的思想徹底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