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葉聞溪的房門打開了,她好像隔墻聽到了瑞祥說什么一樣,只是她著一身正紅色衣裙又頭戴兩支鳳釵,她面無表情。
她一路走去了嘉喜殿,長吟也跟著葉聞溪到嘉喜殿,進來時只看到陸箏岐割腕的手無力的垂下床,她臉色蒼白無力的看著葉聞溪,葉聞溪與她對視時眼淚唰的一下掉了下來。
葉聞溪走過去坐在床榻邊緊緊抓著陸箏岐另一只手:“阿岐,我來了,我們一起走。”
說罷她拿出一個藥丸吃了一下去,長吟想上前去卻被聲聲攔住了。
箏岐另一只手扯下了頭上的那只碧玉棱花雙合金絲繞長簪,上面用來繞雙鴦鳥的銅絲都被她抓在手里把玩到掉色了,可見她是有多喜歡這簪子。
當初長吟看這簪子時還覺得盡顯情誼,如今再看才明白是這個意思。
不知道什么時候外頭已經開始落雪了。
箏岐抬起眼眸看向窗外的雪,她抓著聞溪的手問她:“那年千秋院里同散步,落的大雪我們二人未撐傘,你說我們此生算不算共白頭……”
聞溪點點頭,隨后她吐出一口鮮血,大概是她剛才吃了那藥丸的緣故,毒性發作了……
箏岐只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她的手撫上聞溪的臉:“冬天又來了,梅花又要開了,只是這無數梅花爭艷都不如你從前在千秋院給我采的那兩朵……”
箏岐又問:“小葉子,你怕死嗎……”
葉聞溪聽到后眼淚控制不住的淌下,她用力的搖搖頭:“如果死能換來與你共枕眠,那死也不可怕了”
箏岐最后扯出一抹微笑,她的眼皮慢慢的合上了,她帶著微笑走了,她手里緊緊的握著那支雙鴦釵。
聞溪哭的更傷心了,鼻涕眼淚一起流外加胸腔難受又吐出來一口黑血,她自知自己快不行了,于是她慢慢靠近箏岐趴在了她的床邊:
“我們悄悄那么多年,此后終于可以光明正大了……”
“阿岐,我們廊橋相遇,下輩子我還在那兒等你,只是你答應我的你一定要以男子身份出現,別再叫我們偷偷摸摸一輩子了”
“阿岐,別忘了,你要找的人是頭戴兩支鳳釵的姑娘”
“別忘了……”
伴隨著最后一句話說完,聞溪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此刻嘉喜殿里沒有嘉妃與葉良媛,只剩阿岐和她的小葉子……
她們雙雙殉情了,長吟死都沒想到她們二人已經愛對方到了這個程度了。
長吟終于想起來從前在三臺寺后山看到的那樹梅花像誰了,像陸箏岐,那樣傲立的模樣同她不得愛便殉情的烈性很像很像。
長吟嘆了口氣,她的眼淚不禁流了下來:“一個長在侯府的大小姐,一個西域來的小公主,不入宮就不相識,相識了又注定不能在一起,如果不相識就不痛了吧……”
皇帝得知此事很是生氣,不過箏岐的父親是命臣皇帝也不敢怎么著,對外也只是說她們二人病死的。
不過皇帝下旨將她們二人的尸身隔的遠遠的埋葬了,連死也不讓她們在一起。
他怒氣上頭,讓人把陸箏岐的尸身丟到沙漠去,而葉聞溪的浸了豬籠……
長吟很不能理解為什么他要這么做,明明她們都已經死了皇帝還不肯放過她們。
隆安二十九年二月二龍抬頭
宮里又開始唱大戲了,皇帝在棠梨宮聽的很是開心,好像前兩月嘉妃與葉良媛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長吟不知道為什么他可以這么狠心,從前他不是這樣的啊……
臺上的伶人舞著水袖唱的熱鬧,皇帝聽的開心,長吟只不過是盡了皇后的職責作陪罷了。
聽到一半時皇帝突然吐出來一口血。
長吟看到后慌了:“皇上……”
隨后皇帝暈了過去。
“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