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瀾躍拉著林初孝走,走到一半時林初孝又回過頭來:“姜良媛與我孕期里偏愛吃清水螺螄,你順道冬日里時也去河里摸一些吧,每至冬日時我會讓人來取,別想偷懶!”
長吟又低了低頭:“是……”
待她們走后長吟才緩緩想要站起身,剛才摔了一跤險些扭到腰,剛想站起來腳下一個沒穩住又跌倒在地。
原來是剛才絆倒時扭到了,站在整個腳踝都是紅腫了。
她用力想要站起卻實在是沒法,她想喊瑞雪來:“瑞雪……”
誰知瑞雪沒喊來,卻把站在門外的皇帝喊來了。
皇帝滿臉心疼他迅速進來扶住長吟,長吟抬頭看到是皇帝又想要跪下:“見過皇上”
時隔半年不見皇帝的臉上多了幾分滄桑,處理國事勞心勞累,又要侍奉太后,還要顧及后宮與朝臣,這就是長吟從前總記在心里的他的不容易,才許自己多理解他一些……
“錦娘……”
長吟忍著痛往后撤了兩步:“三臺寺里沒有錦娘,只有渡月?!?
“你為何就不肯低頭呢?!我現在看你都是陌生,從前那個愛笑愛玩會理解朕的錦兒都去哪了?!”
“從前還是宮妃時已經低頭許多次理解也無數次了,是皇上沒看見罷了。”
皇帝久久看著眼前的長吟,她怎么變得這么陌生了。
“貧尼還要去抄千字經,皇上請自便?!?,
說罷長吟忍著腳痛一拐一拐的走了。
回到廂房時正巧碰上了在后山等她的曹良和,曹良和看到她吃力的走著飛奔過去將她抱起:“怎么好端端的崴了腳了?”
“做活的時候不小心絆倒了?!?
和他在一起長吟總覺得安心,而不是像在后宮時過得委屈隱忍,膽戰心驚。
在外頭不比在宮里,在外頭受了傷只能自己尋一些草藥敷一下就算完了。
長吟日日都要抄千字經,抄的多了她的手都磨破了,從前的不沾陽春水的纖纖玉指如今都腫了一圈。
農歷九月初九
秋來了,長吟托曹良和帶了些錦布她自己做一些小衣服小肚兜托他帶給聲聲。
聲聲來信說景赤夜咳越來越嚴重了,有時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咳一整晚的情況都有,長吟說讓太醫院一個姓孟的太醫去瞧一瞧。
果不其然孟枕開了些陳皮給景赤泡水喝終于好了些,長吟也放心了。
農歷十二月二十一冬至
林初孝讓長吟去摸清水螺螄,后山后面有一條小河,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凍上。
長吟穿上了棉衣可還是覺得冷的慌,到了小河邊發現這里的河沒凍上,里頭還能看到有小魚在游,長吟脫去了鞋襪就準備下河摸。
瑞雪攔住了長吟:“小姐我去吧,小姐的腳一到冬季就愛長凍瘡,若是再下河怎么得了啊。”
長吟擺擺手表示無礙。
她一步一步邁進小河,刺骨冰涼的河水透心扉的冷,長吟摸了一會兒葉不過摸到五六個,河水至她小腿邊,她小腿邊往下都已經凍麻了,腳踩在石子被劃破了她也察覺不到,后來還是瑞雪發現河水有殷紅色她才意識到自己受傷了。
瑞雪勸長吟先回去了,自己與瑞祥留下來摸。
過了兩天后宮里有人在取螺螄了,來的人是林初孝的貼身宮女鸞兒,沒想到她居然還嫌棄太少。
“這么點螺螄夠誰吃的啊?!定是你們偷懶了!”
瑞祥頂嘴:“這兒足足有半斤了!我們娘子為了摸螺腳都踩破了!”
鸞兒接過那一簸箕的螺螄眼神瞟了一眼廂房里的長吟故意提高聲音:“那我可不管!我過兩日再來取,若沒有滿兩斤有你們好果子吃的!”說罷便走了
瑞雪啐了她一口,進到廂房看到長吟的腳背上都是劃痕,手也凍的紅通通的都是凍瘡,有的瘡口還破了流出濃來,可長吟還依舊在抄千字經。
“小姐,您的手都……”
瑞祥拿來藥膏要給長吟抹可長吟卻想先抄完再說,瑞雪看她十分心疼,于是跑到了西邊大樹下找青栽。
來時青栽正坐著打坐呢,瑞雪不想打擾他又只好在一邊默默的待著,誰知青栽早已經發現她來了:“瑞雪姑娘來了怎么不出聲?”
瑞雪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我怕打擾你。”
青栽起身過來:“我既答應了會幫你家娘子自然就會多留一分心出來。”
“多謝青栽師傅,是……宮里的人讓我家娘子去摸清水螺螄,只是這大冷天的我家娘子的腳上因著踩著石子都被劃了好幾道痕了,我想請師傅能不能幫幫我們。”
青栽點了點頭,瑞雪拉著他的手就往小河邊跑,到河邊時瑞雪才意識到不對:“對,對不起啊……我一時……”
青栽笑了笑:“無礙”
說罷他們二人就開始摸螺。
另一邊的廂房里長吟終于把今日份的千字經給抄完了,燒了之后就想著再去摸螺。
瑞祥攔著她:“小姐!您的腳都成這樣了就歇這一天吧……”
“不行,我要不去明日就得下雪了,到時候就更冷了?!?
瑞祥硬是攔著她:“小姐!您又何必作繭自縛呢!那鸞兒算什么東西!我們就是不摸了又如何,我就不信皇上真就舍得你這樣吃苦!”
“瑞祥!我說了多少次了你該學的收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