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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尾聲

正想得出神之際他的手機鈴聲響了,從電話那邊孟致遠的聲音中不難聽出或許是出大事兒了。

按照孟致遠的要求,楊深藍立即趕往警局,孟致遠的辦公室里站滿了人,熊立尹秋月周平三人是孟致遠的下屬,周平楊深藍比較少見他,但是在孟致遠歸隊之后,幾次大案孟致遠都是讓周平來協(xié)助的。

“出什么事兒了?”

“江小豪不見了。”

“什么?你們沒有人看著他嗎?齊輝煌呢?”

“齊輝煌還在,但是江小豪是從窗戶離開的,我們的人基本上都是守在門外的,醫(yī)院也要求不能打擾病人休息。”

“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他不見的。”

“醫(yī)院查房的時候。”

尹秋月知道孟隊對楊深藍非常信任,便代替孟致遠將一些基本情況都告訴了楊深藍。

“江小豪在幾樓?”

“十六樓。”

“那他是怎么下去的?”

“繩索,之前他被送到醫(yī)院之后,換衣服的時候他身上就攜帶著那么一套攀巖設備,他的衣物和這些東西都暫時放到了醫(yī)院的一間雜物室暫留,不知道他是什么怎么知道又是什么時候溜進去將東西給帶出來的。”

楊深藍摸了摸頭,怎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變故?

“深藍你想想,除了那個硬盤江小豪有沒有給你別的什么暗示?”

孟致遠將希望放在了楊深藍的身上,但是楊深藍也只能無奈的搖頭。

“孟隊,柳隊來了。”

“柳近江?”

“怎么?不歡迎我?”柳近江推門進來,“看看我給你帶了誰來。”

孟致遠起身來看,還以為是江小豪,結果不是,但這人他也認識。

阮經(jīng)緯,袁正基死后升龍會現(xiàn)在的老大。

“他手里有很多之前他大哥袁正基留下的關于齊輝煌的東西,甚至有齊輝煌殺人的證據(jù)。”

孟致遠頓時一個激靈,拍了拍柳近江的肩膀,原本的絕境又迎來了一絲希望。

孟致遠立刻安排阮經(jīng)緯做筆錄。

柳近江見到楊深藍后,禮貌的點了點頭,辦公室沒人了,他也就離開了,楊深藍看著他的背影,有些詫異,難道他沒有認出自己?

剛才聽孟致遠喊他的名字,他應該也是這個警局的人,他的聲音和背影跟那日闖入S會所和自己聯(lián)手跟陳歲交手的那個黑衣人極其相似。

孟致遠從窗口看到柳近江上了車,立刻坐電梯下去,跟了柳近江的車一路,錯愕的發(fā)現(xiàn)他的目的地竟然會是“鑫華書局”

柳近江已經(jīng)進了書局,楊深藍立刻推開車門跟上去,發(fā)現(xiàn)柳近江正在低著頭跟什么人交談,朝前又走了兩步,看清人之后,喊了一聲:“達叔。”

“我給你介紹一下,他是柳近江目前是鏡城警局南城分局刑偵一隊長,也是我們權天特請局的人。”達叔看到他的驚訝,只是笑了笑,“和那個北城警局的孟致遠號稱為鏡城警局的兩面旗幟,被稱之為‘南近北遠’。”

楊深藍張了張口,柳近江已經(jīng)走了過來,伸出手,“你好,我們見過。”

楊深藍握了握他的手,“你就是那份百人名單中的其中一人嗎?”

柳近江微微一笑默認了。

“阮經(jīng)緯為什么會來?”

“袁正基死后他本來就沒有想過接手,對于黑道他一向不感興趣,只想讓自己的妻兒過上穩(wěn)定的日子。”

“達叔之前跟我提過你的事情,見到阮經(jīng)緯時候我特意留意了阮夢竹,有些事情我不方便猜測。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楊深藍有些忐忑,過了許久才說了一句:“謝謝你。”

在圍繞著“鏡江之心”這里發(fā)生的一系列案件結束之后,楊深藍好好的休息了一下。

聽說江小豪在離開之后是去了老家拜祭他的爺爺奶奶,隨后將自己的犯罪證據(jù)一一列好選擇了自首,“藍港爆炸事件”“厲鬼復仇案”也都完美結案。

但孟致遠最近有些不順,因為陳歲的事情,他早就懷疑警局內(nèi)部有人,最終揪出了副局長周樹泉,本來這一系列的功績,孟致遠也覺得自己晉升有望,但在表彰大會上,晉升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手下周平。

這讓孟致遠很不解,看著周平意氣風發(fā)的模樣,想起之前共事的種種,他苦笑一聲也只能跟著鼓掌。

尹秋月在往后的日子里也他耳邊沒少罵周平這個白眼狼。

來到鏡城將近半年,醉后時光的酒店房間馬上也要到期,楊深藍也打算離開鏡城回到原來的地方。

臨走之前的頭一天,楊深藍終于還是鼓起勇氣去了一趟“鏡城監(jiān)獄”。

有些事情,他想當面問問阮經(jīng)緯,關于十八年前,關于阮夢竹,關于小蝶,關于那些在時間的旋渦中逐漸沉沒和消解的所謂真相。

按著楊深藍的意思,他沒有讓眾人送別,他早已通過孟致遠辦好了探監(jiān)證,而且他已經(jīng)和獄方聯(lián)系好的探監(jiān)事宜。

看守所灰色的高墻布滿了電網(wǎng),監(jiān)視塔和大門旁都站著全副武裝的警衛(wèi),在這座囚禁罪惡的建筑里,每一根鐵欄、每一塊青磚都被刻上了法律的沉重與威嚴。

楊深藍自認自己這半生雖然蹉跎,精神上也多次深陷囹圄,但終究沒有越過法律和道德的界限,心底還算坦蕩,所以面對這些沉重與威嚴,除了敬畏,并未懼意。

正當孟致遠快要走近“鏡城監(jiān)獄”大門的時候,他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因為,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另一個方向走向監(jiān)獄大門,這身影像極了十八年前的小蝶。

十八年后,楊深藍再次來到鏡城,這個他曾經(jīng)刻意回避的城市,竟然可以看到一個十八年前異常熟悉的身影。

楊深藍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和眼睛,左右扭頭看了看附近,并沒有其它熟悉的人,然后他又將目光看向那個熟悉的女孩,他確定這個女孩正是阮夢竹。

還未來得及多想,女孩已經(jīng)到了監(jiān)獄門口,她出示了證件,接受了守衛(wèi)的問詢后便進去了。

來不及多想,楊深藍也匆忙的出示了證件和應付了問詢后,便跟了進去。

不一會兒,女孩等待的探監(jiān)室玻璃那邊緩緩走出來一個中年男子,此人正是阮經(jīng)緯。他留著短發(fā)和胡茬,穿著藍白相間的條狀囚服,看起來并未有之前的那種乖戾和灑脫,更多的是一個父親的慈祥。

是的,是一種慈祥,楊深藍一時也想不起別的詞,暫時只想到這個詞。

阮夢竹:“爸,你還好嗎?”

阮經(jīng)緯:“我還好,這里,還不錯。”

阮夢竹:“爸,你放心,我現(xiàn)在會照顧自己了,你在里面好好的,我等你出來。”

阮經(jīng)緯:“嗯,有什么事,可以去找柳近江柳警官,他答應過我,會關照你的。”

因為離得比較遠,楊深藍只能通過唇語解讀阮夢竹和阮經(jīng)緯的談話,還沒等他們的談話結束,楊深藍便轉(zhuǎn)身離開了,他想是時候離開“鏡城”了,因為他感覺自己在這個時空,不過是個多余的人。

在走出“鏡城監(jiān)獄”大門口的一剎那,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一個不易察覺的角度,也說不清楚是喜是悲。雖然他的疑惑終究沒有得到解答,心事依舊蒙塵,但他似乎明白了許多生死之間的意思。

就讓這一切都結束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無所謂好與不好,誰不是這一世的過客呢?

******

在離開鏡城之后的一年里,楊深藍腦海中還時不時的會響起流浪者樂隊阿昊,也就是江小豪的那首《如果還有明天》:

......

映出些殘紅的曲徑那端

略帶一點鮮艷和憂傷的臉

消失在了黎明之前

哦,親愛的,你說你總是來不及等待...

記憶里潮濕的發(fā)梢指尖

微露幾絲金黃與雪白的線

定格在了記憶里面

哦,親愛的,你說你還沒來得及實現(xiàn)...…

春天去了,秋天去了

往事也像一陣風似的散了

你說,如果沒有明天

你說,再也無法重來

我一直站在這邊不忍離去

總是意猶未盡的想起你的臉,還有你的發(fā)線

如果那一切都不是如果的話

哦,親愛的,如果還有明天...…

……

是的,生活真的沒有如果,只有結果,或者后果。生活除了驚嚇,也還是或多或少會有那么一些驚喜。

比如有一天,楊深藍正在追一部劇,孟致遠突然給他發(fā)短信說他和柳近江居然互換了工作崗位,他調(diào)去了南城警局,而柳近江則調(diào)到了他的北城分局,據(jù)說這是組織上的安排,而且聽高層的意思,他們倆是組織重點培養(yǎng)對象,以后是要往上面走獨挑大梁的,但這么多年,一直沒有分成高下,索性像足球籃球比賽一樣,互換場地繼續(xù)比賽。

好像那一天,楊深藍他收到一份快遞,是林小雅寄給他的親筆簽名的《神探狂花林黛羽》,她已經(jīng)結束了鏡城記者站工作,開始專心連載小說并出版了這個系列推理小說的第一部。

也是在那一天,在電視上,楊深藍也見到了葉萍,以及她身旁的那個眼熟的機器人朱迪,朱迪已經(jīng)經(jīng)過改造進化,甚至了解了人類之間的因果律,靠在沙發(fā)上,看著屏幕上自信優(yōu)雅的葉萍。

好像還是在那一天,楊深藍接到一個電話,那邊傳來一個以前很陌生以后很熟悉的聲音:“你好,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我是楚冰蘭。”

(《罪域罰則》系列《前傳:迷城黑夜》全劇終)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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