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一臉懵逼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但哪怕他秉承著今日不看不想不做，當一個透明人的原則，也開始下意識的思考起來。
首先，蔡邕于中秋設宴這沒什么問題，雖然這年頭過中秋的人不多，但絕對不適用于洛陽這塊繁華之地。
可要說中秋之宴會大張旗鼓弄到今日這般程度，卻又有些沒道理，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其中緣由。
陳啟雖然不知道往年是個什么規模，可身旁來來回回走動的人都多有議論，就算他不刻意去聽也記住了七七八八。
所以今年蔡府上的中秋夜宴規模不同尋常這是其一。
其二，規模變大宴席邀請之人也隨之增多，可朝中重臣真到場的偏偏也沒那么多。
別的不說，便是陳啟那還沒見過面的頂頭上司張太史令就沒來。
雖然這人在修仙，可蔡府設宴請客給堂堂太史令發個請柬邀其到場是理所當然之事，張太史令也不會真的修仙修到腦袋傻掉，推掉這樣的宴席。
可現在別說張太史令了，陳啟連九卿之下大半的屬官都找不全。
反而經荀攸介紹之后他才發現，今日到場之人全都是和蔡邕有交情可稱為友的，要么便是洛陽城中近年來有些名聲的青年才俊。
綜合以上兩點，再加上年方及笄頭一次出場便當著眾人面撫琴弄弦的蔡琰，還有發生在眼前這熱鬧的一幕，陳啟若還想不通其中關節那才有問題！
這哪是什么中秋之宴啊，明擺著就是擱這給自己閨女擇婿挑選夫君呢！
想明白一切的陳啟頓時起了幾分興致，不由自主的打量著四周這些人。
現在毛遂自薦的大多是沒什么機會，站出來充其量也就是混個臉熟湊個熱鬧，給蔡公一個面子，最好的結果就是讓自家子侄在各位大佬面前亮個相，這樣也方便日后，甚至沒準借著這個機會就蒙受青睞而后青云直上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真正有資格角逐蔡邕女婿這個位置的人，只有坐在正席上這一批，只不過眼下還沒有到這些人上場的時間，畢竟大佬們總是在最后才會出場嗎。
不過好奇歸好奇，陳啟卻并不打算摻和進來。
沒別的意思，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看看在座的都是些什么人，袁家兄弟二人，還有姓曹的那家伙，個個都是顯赫出身。
不過這三人家中怕是早有了妾室，年歲又較蔡琰大了些，想來湊熱鬧的成分居多一些，但也沒準就成了呢。
至于其他人，陳啟看了個七七八八，除了今日初次見面的以外，剩下如馬日磾，楊彪之流家中貌似也并無合適的子侄。
想到這里陳啟眉頭一皺心下微微有些疑惑，除開這些人之外好像也沒有誰的概率比較大了呀？
便在他思考之際，正席之中突然有一人起身走到蔡邕面前，一手端著酒樽一手拂須而笑：“伯喈設宴請我等吃酒，又有佳曲相伴動人心弦，可為用心良苦，不過某有一問還請伯喈回答。”
“文修有何疑問，大可說出便是。”
聽到這話，此人笑著走到蔡琰面前撥弄了一下琴弦：“卻不知蔡侄女方才所奏曲譜，所為何名？”
“此曲乃老夫今日新得一殘卷，也正因此方才遲來席間失了禮數，只是此曲之名卻是不得而知。”蔡邕笑著答話。
“無名？”那人聞言一笑似有些可惜的說道：“若是我兒衛成不在此間，若是以他對音律一道的了解，想來大有可能聽出此曲出處。”
說話間這人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幾分自豪之意，就好像若是他那兒子真有那么厲害似的。
陳啟在一旁聽得嘖嘖稱奇，再看看方才那些人表現樣子，看看眼前這人的一舉一動，差別簡直不要在明顯。
要不怎么收人家有資格坐在正席上，什么時候說什么話做怎樣的事那都是早有考慮。
“不過這衛成又是何人？”
陳啟下意識的低估了一聲。
“衛成是中散大夫衛望次子。”
突然的回答嚇了陳啟一條，偏頭看去才發現竟是荀攸不知道什么時候溜到了自己身旁。
荀攸眼神有些幽怨的看著陳啟，好似在埋怨他不顧好友死活，搞得陳啟臉色訕訕十分尷尬。
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到這兒是做什么呢，被老師叫來便一直站在身后看戲來著。
至于荀攸那是真沒顧上，說來也這事他不也一樣是身不由己嗎。
不過荀攸顯然沒有跟陳啟繼續計較下去的意思，畢竟他本就是因為好奇才到此，尤其看到這突然轉變的場面，早已值回票價了。
“中散大夫？衛望？”
陳啟將目光重新放回到那人身上，心道這人的名字倒是挺霸氣的。
衛望，衛王，魏王？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人是大漢宗師王親貴胄呢。
“不錯，中散大夫衛望，加給事中，出身河東衛氏，是衛氏當代主事之人……”
荀攸的解說實時上線從不缺席。
可聽到這番話的陳啟卻猛然一頓，隨后張了張嘴看向衛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中散大夫什么的無關緊要，不過是一散官而已，但給事中這個加官頭銜可就不一樣了。
這代表此人有直接面呈天子侍從左右，以備顧問應對之責，說白了就是天子信任的近臣。
當然，這種加官也多是工卿的賜賞，代表天子對你的看重，受者眾多。
不過在這之上加一個河東衛氏之名那就不一樣了！
想到這里陳啟立馬頭也不回的問了一句：“衛大夫是不是有兩個兒子，其中有一個表字仲道？”
“不錯，仲道正是衛大夫次子衛成的表字，子庚你是從何得知此事的？”
剛才還用自己解說，這會兒連人家的表字都知道了，荀攸心中頓時疑惑不解。
可這會兒陳啟哪有什么功夫替荀攸解答，眼睛正盯著場間的衛望呢。
蔡議郎借宴席有為女擇婿之意，可笑自己方才還在那做排除法呢，不曾想正主兒卻是不聲不響的已經站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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