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隔壁的玉嫂在縣城里開了一家皮鞋廠,上次聽說她工廠里還要招一名送貨的駕駛員。我也和她講好了,到時你去那兒上班。”金花頓了頓。
“紅楓莊離縣城只有二十來公里的路程,現在交通便利了,路程也不算遠。上班以后,休息日也可以經常回來看看,照料一下老人和孩子們。不像在廣東,三年兩頭地難得回一趟家。”金花繼續說道。
“玉嫂,是房伯家的那個玉嫂嗎?玉哥的媳婦?”好久沒有聽到玉兒家人的消息了,突然聽到金花提起玉嫂,巖兒有點驚訝。
自從玉兒去世了以后,房伯整天郁郁寡歡,在第二年的秋天也去世了。留下了玉兒媳婦帶著倆個兒子在紅楓莊艱難渡日。
田間地頭有些農活比較重,比喻趕牛梨田、耙田之類的,玉兒媳婦干不了。紅楓莊的男人們也會自覺地幫把手,將玉兒家的田地順帶梨耙了。看玉兒媳婦孤兒寡母的,紅楓莊的女人們也經常會照顧著玉兒媳婦一家子。
“還是找個男人吧,男人是家里的頂梁柱。現在玉兒去了,房伯也走了。為了兩個兒子能吃好一點,穿好一點,有學上。還是趕快找一個吧!”歐陽氏和一些大嬸們都勸導著玉兒媳婦。
后來經人介紹,玉兒媳婦帶著兩個兒子改嫁給了縣城里經營著一家小型皮鞋店的一個禿頂的姓王老頭。
王老頭是縣城本地人,腿部有點殘疾。右腿還算正常,左邊一條腿小了很多,也短了很多。走起路來總是一瘸一瘸的。聽說是小時候得少兒麻痹癥造成的。
王老頭每天靠在街邊擺攤補鞋為生,后來賺了點錢,就一個人開了一家皮鞋店。開始自已做皮鞋賣,有時也接點補鞋的活。
王老頭做事誠實可靠,做生意也還規矩,待人和藹。皮鞋店的生意還不錯。
王老頭四十多歲了,以前很多女孩都嫌棄他腿部有點殘疾,王老頭也就一直未娶。后來經人介紹認識了玉兒媳婦。看到玉兒媳婦愿意和自已過日子,王老頭高興壞了。
開始那會兒,王老頭隔三差五地經常從縣城里搭車來紅楓莊,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來看望玉兒媳婦。整天圍著玉兒媳婦轉悠著,噓寒問暖。
玉兒媳婦經常要在田間地頭忙碌著,王老頭腿腳不方便,就會在家里幫玉兒媳婦做點瑣碎的家務,照看著玉兒的兩個兒子。
王老頭對玉兒媳婦和玉兒的兩個兒子都很好。后來玉兒媳婦也就安心地領著兩個兒子在縣城里和王老頭結了婚。一起住下,一起共同生活,也就很少回紅楓莊了。
那時候上學的戶籍制度比較嚴苛。王老頭拖了很多的關系,送了很多的禮,才讓玉兒的兩個兒子在縣城里上了學,玉兒媳婦則天天跟著王老頭在皮鞋店里忙碌著。
人們的生活漸漸寬裕起來了,對皮鞋的質量要求也高了,需求的數量也大了。王老頭的皮鞋店質量好,價格適中。皮鞋店一下子成了縣城里的老字號鞋店。每天來買鞋的,訂鞋的絡繹不絕,鞋店生意異常得火爆。
后來王老頭和玉兒媳婦干脆請了一批工人,開了一家皮鞋廠,還擴大了皮鞋店店面。
王老頭年紀慢慢大了,再加上這些年操勞過度,身體狀態每況愈下。鞋廠和店鋪的事有時全靠玉兒媳婦一個人在操持著。
玉兒的兩個兒子也相繼高中畢業了,沒有考上大學。雖然收到了一些野雞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但是哥兒倆都沒有要去上大學的打算。
兩個兒子都來到了店里和廠里幫著玉兒媳婦忙活著,照顧著疾病纏身的王老頭。
王老頭終于去世了,兩個兒子在王老頭的靈柩前通宵達旦地守候著。以感謝王老頭這十多年來的養育之恩。
王老頭和玉兒媳婦在一起生活了這么長時間也沒生下個一兒半女的。玉兒媳婦決定給自已的小兒子改姓,改姓王。以感謝王老頭這些年來對自已無微不至的照顧以及對兩個兒子如同親生父親般的養育之恩。也是為了王家的香火得以延綿不絕。
小兒子欣然答應了玉兒媳婦的決定。
鞋廠的生意一如繼往的好,玉兒兩個兒子商量著將來如何將鞋廠做得更好、更大的事情了。
后來經兄弟倆商議,玉兒的大兒子在縣城里繼續經營管理著王老頭遺留下來的鞋廠和店面。小兒子去外地跑市場,跑銷路。
這兩年,通過兄弟倆的齊心合力,鞋廠越做越大了,現在鞋廠有差不多兩百來號工人了。
兩個兒子都不想讓玉兒媳婦再去操心鞋廠和鞋店的事了。操勞了一輩子,現在家里也寬裕了,要母親在家里多休息休息,保養好身體。
看著兩個勤奮孝順的兒子,玉兒媳婦的臉上笑開了花。
不用操心鞋廠里的事了。閑下來的玉兒媳婦經常會回到紅楓莊來,和歐陽氏、鄉里鄉親們聊聊家常,訴說著家長里短。感謝鄉親們在玉兒去世的那幾年里,對她們孤兒寡母的照顧。
巖兒和金花順利地在縣城里找到了工作,上了班。每逢休假或星期天,巖兒夫婦倆都會回到紅楓莊。巖兒幫著父親和軍兒在田間地頭忙活著,金花則在家幫著歐陽氏操持點家務,陪兩個兒子玩耍嬉戲著。
雖然家里沒有什么余錢,但是一家人經常在一起,其樂融融。想起以前在外面打工,沒有家,沒有根,像浮萍一樣到處漂蕩的日子,巖兒夫婦心里覺得有說不出的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