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突然沙土飛揚,將其高高卷起,時不與強壓住內心深處的懼意,穩住身子,任沙土帶著她行走。
與此同時,不昧也睜開了眼。
一個大小周天運氣完,體內靈氣澎湃,元嬰期算是穩了。
之前在石屋巨蟻強涌了進來,見人就咬,來勢洶洶,他們根本無力抵抗。若不是那老者相護,他怕是也要命留此處了。
老者拼了性命相救,留了一本內功心法給他,《相靜心經》。說來也蹊蹺,此心經才被他收入懷中,他腦中便浮現出心經中的內容,稍稍一想,體內靈氣便自行運轉起來,隨即引來天雷,強入元嬰期。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只覺得這天雷也不過如此,每每砸下不過像一只只小蟲于全身經脈上啃咬罷了,不過一瞬,就消失了。
最重的一下莫過于最后一道,直接砸入他心口,逼得他吐出一口鮮血,倒是讓他心口更加舒暢了。
就是他本就是強入元嬰,府內金丹不穩,只能打坐調息。周遭又是危險重重,困于死地。他本欲中途結束打坐調息,可耳邊傳來一人的聲音,堅毅溫柔,向他借劍,如此境況,那便借了。
“不昧師弟,給,快服下。”不欲見不昧醒來,忙將時不與交與他的藥瓶遞給了不昧。
“多謝不欲師兄。”不昧接過,瓶口打開,濃郁的藥香味撲面而來,是精品固元丹!
“不欲師兄,這丹藥……”不昧看著掌心珠圓玉潤的丹藥猶豫了,這丹藥憑不欲的品階,不應該有。這丹藥的品質上上品,就天門派都是極少有的。
“這是大師姐給的,說等你醒了就給你服下。”不欲說道,隨即望向遠處。
風沙狂暴,根本瞧不清遠處,但不欲仍是望著。
“大師姐。”時不與!那應是掌門師尊給的吧。
不昧不再多想,服下,畢竟,他還是很需要這枚丹藥的。
元嬰期,在這秘境里,他的靈氣好歹還能催動一兩分。
“她人呢。”不昧將丹藥服下,環顧四周,左右都是負傷的他派弟子,根本不見時不與的人影。
“大師姐,孤身赴蟻群了。”不欲神色微愴,又道:“不昧師弟,你帶著他們快離開吧,大師姐說這秘境的陣眼處應該在赤焰虎的府邸處,破開就能出去了。”
不欲根本不等不昧回答,又朝著炎赤說:“你帶著他們去你府邸,大師姐信你。”
“不欲,這是?”不止見不欲如此說,更是奇怪了。雖然他們這大師姐已經金丹,但是她如何成的金丹他們自己人還不知道嗎!怎么還“孤身赴蟻群”,那些巨蟻如何兇猛殘忍他們哪里不知。時不與去了,那可不是尸骨無存!
又談及赤焰虎,又談及大師姐,又談及秘境,這些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他一醒來,就見他們口中句句不離時不與,以前可繞道走的。
“不止師兄,你傷勢過重這才醒來,還是出去了再說。你們先走,我和不情在這里等大師姐。”不欲說著就拉著不止不昧往外推。
“炎赤,你快帶他們離開。”
“你們都得離開。”炎地駐步不動,朝著不欲說道。
“你帶著他們走,我們得等大師姐。”不欲堅持,身后跟著的人群已經開始急躁起來。誰知道沙暴什么時候再停,那些巨蟻什么時候再來攻擊,這些火還能支撐多久!
“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們就都死在這里了。”
“你們那個廢物大師姐說話到底管不管用,等你們二師弟醒了就走,還走不走!”
“對啊,快走吧。”
“我們可不想就這樣死在這里。”
……
“你們吵什么吵,沒有我們大師姐,你們早死了!救你們的命,還給你們吃的,一群沒了心肺的東西!現在也是我們的廢物大師姐給你們掙的活命時間!你們連廢物都不如!”
不俗氣急,漲紅了臉朝著身后的人群就是罵。
他們大師姐只是懶散了些,再怎么紈绔不羈,心也是善良的,人也是好的!容得下他們那些人碎嘴!
人群被罵的有怨也不敢言,只能老老實實的低著頭任不俗罵,畢竟那都是實話。
那煤油現在還燒著,那吃食還在他們胃里待著……
“不俗說的好!”不欲說著便瞪了一眼那些人。
“你們都走,主人有我。”炎赤看著不欲不俗心下順眼的多了,他也不想帶上那些人,可是主人吩咐了,不能違抗。
“走吧,我比你們都熟這里。”炎赤笑道,隨即拉著不欲就朝府邸處走。
“不欲先走吧,大師姐我們等會一起救。”不止勸到,視線望向遠處的沙暴中心,他有一種直覺,大師姐定然會無恙。
“好,先把這些累贅給解決了!”不欲朝著后面那群人說道,“累贅”二字又喊的極響,惹得旁人臊紅了臉也不敢出聲。
炎赤帶著一群人在沙暴里一個拽著一個的朝著他的府邸走去。
不過走出十丈之外,便沒了沙暴,風停沙靜,蟻群也早已散去,周圍又是安靜祥和一片。
時不與被沙土包圍著,于蟻皇面前停下,周圍的沙土并未落下,支撐著時不與的身子,使其視線與蟻皇持平。
而蟻皇并不完全是人類,他只是上身是人類軀干,而下半身則是螞蟻模樣,半人半蟻。
時不與抬眸,視線直直沒入蟻皇漆黑的瞳孔之中,深不見底,空曠虛無,似被壓在深淵之下永世不見天日。
“還請蟻皇給我們一條生路。”時不與拱手說道,微微低下頭。
深淵之下是死寂,死寂之中是生機,生機之中是強烈的求生欲。
“那只小老虎認你為主了。”暗啞的聲音響起,下巴被一溫涼的手指抬起,時不與輕皺眉頭,卻沒有躲開。
蟻皇打量著時不與的臉,視線在她額間停下,一團紅色的火焰熊熊燃起,指尖滾燙。
“果然。”暗啞的聲音再次響起,下巴上的手指已經收回。
“還請蟻皇給我們一條生路。”時不與繼續說道。
“你們闖了我的地方,還驚了我的這些子孫,就這樣放你們走,你覺得可能嗎?”
時不與抬頭迎上蟻皇的視線,自若道:“可能。”
話落,便見蟻皇伸手掐住時不與的脖子,嗤笑出聲:“現在呢。”
脖子被狠狠掐住,空氣吸入減少,缺氧的暈眩感襲來,這熟悉的掐脖感受……
等等。
“林,墨。”時不與艱難出聲,聲音雖小,卻足夠讓蟻皇聽的清楚。
“你說什么!”蟻皇不可置信的看向時不與,林墨,魔族魔主,她一個小修士,怎么會知道!
“咳。”時不與輕咳一聲,隨即手指著脖子,見此,蟻皇才松了手。
“說,你怎么知道林墨的。”戾聲道。
“林墨,我的人。你得聽我的,放了我們。不然,后果自負。”時不與大喘了一口氣,儼然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心底卻是怕死了,只能默念:大佬,我就借用一下你的威名!莫怪莫怪!
“你是怎么知道林墨的。”蟻皇繼續問道。按照這個時間,魔域還是林木做主,林墨還不曾出世。
他最后于林墨左右對抗那些修仙門派的圍攻,明明被打入了深淵縫隙之中,死無葬身之地,可轉眼醒來,他又回到了炎地,回到了最開始。
“這個我不能說,反正林墨是我的人,信不信隨你。”時不與說完便盤腿坐了下來,她實在太累了,腿軟的不行。
要是問起來,她也沒說錯,不言可不就是她的人。
不知道這蟻皇怕不怕林墨,一個妖族,一個魔族,可是炎赤說了,他煉的是魔族功法,林墨可是魔域魔主,他的名號,應該有用。
時不與故作鎮定,借著余光偷瞄蟻皇,見人不語,神色不明,心里跟搗鼓似的,“咚咚咚”直響。
蟻皇同樣不解,現在林墨還未出世,這個小修士已經知道了他。看樣子關系不匪,若是瞎謅呢,不好說。
蟻皇細細打量著時不與,對方也只是盤坐著,似是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四周,實則一直在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唰——”
利爪直擊,破風而來,時不與急急朝后仰去。
“嘭——”時不與跌落在地,還是被擊中了腹部,肌肉撕裂的疼痛感涌現,時不與當下疼的直冒冷汗,肯定又青了!
這死螞蟻,下手這么狠!
時不與氣急,抬眸狠狠剜了蟻皇一眼。
他下的是死招,她竟還活著!
蟻皇看著擊傷時不與的右掌,再看向時不與腹部。
再看向右掌,掌心是被藤條抽打的傷痕,是的,沒錯!魔主!
蟻皇再次看向時不與的眼神很是復雜,魔主與她究竟是什么關系!
“你既接下了我這一掌,便走吧。下不為例。”
音落,蟻群已散去。風暴停下,周圍一片寂靜。
時不與看著已經空蕩蕩的沙漠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這,就走了?
系統:恭喜宿主,蟻皇攻克成功。
時不與:這就成功了?
她不過是借著林墨的名字把人給嚇跑了,最后那一掌也不過是他自己怕在子孫面前失了顏面才出手的。時不與如是想著,看來任務完成也很簡單。
系統:他以后不會再殺你。算是任務完成。
時不與:哦,原來是這樣。
系統:恭喜宿主,獲得積分50分,總積分9分。
時不與:這……怎么感覺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