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白洛冷哼一聲，眼神凌厲。

虛空隨著他目光掃來生出道道無根閃電。

小子還在裝傻？我小弟如今生死未卜，你倒是活的好好的，白洛心中氣憤，臉上卻是平常。

他冷笑道：“我就不賣關子了，我家小弟曾來此，如今何在？”

他沒有提自身出生師承道統，而對面亦是如此，想來都存了一較高下的心思。

“你小弟走丟了，關我們什么事？你說來過就來過？”瓊霄語氣鄙夷，讓人聽了很是火大。

“瓊姑娘說的對。”

“天底下哪有這般道理。”五行諸天陣內的諸多草族也點頭。

白洛眼神更為兇厲，眼前這漂亮女子屢次頂撞他，若非同是金仙修為，他早就動手教訓此人了，沒想到這女子這時候又出來插科打諢。

白洛正欲開口，就聽到莫語問：“你說的可是一黑牛？”

“是。”白洛靜待下文，渾身金仙氣息流轉，身后浮現出一輪金色道輪，那是他大道的顯化。

此刻白洛如同仙神，照耀四方。

如果沒有一個讓他滿意的回答，他不介意開開殺戒。

莫語看他一副要動手的模樣，語氣清冷，不緩不急的說：“他啊，被我宰了。”

他以極其平淡的口吻說出了極為血腥的事實。

白洛忽然牙口一緊，肌肉緊繃，就欲出手，想到之前見識的大陣，他微微猶豫，還是問道緣由：“為何？”

“殺人者，人恒殺之。”莫語高聲接著說：“十年前此黑牛殺我大哥一眾兄弟在先，如今十年后殺我族人在后。”

他一字一句頓道：“罪該萬死！”

白洛臉色頓時大變，氣急敗壞道：“就算他有千般錯？也該由我們夔牛族自己審判，什么時候輪得到小小草族動手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就站著給他吃唄？”莫語譏笑道，“還是你認為夔牛族高人一等？”

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恨不得此人先行動手，殺之大吉。

“道子真勇。”

“好樣的，不愧是我草族之光。”張玄也夸獎道。

“哼，強詞奪理。拋開事實不談，你們草族之人就沒有一點錯？”白洛臉不紅氣不漲的淡然說出，很難想象此人底線何在。

“都拋開事實不談了，還有什么好說的？你想干嘛，直說好嗎？”瓊霄嘴角一歪，不屑的挑了挑眉頭。

白洛雖怒，卻也清醒，直言道：“殺人償命，乃是天道，既然殺了我小弟，那就一命還一命！”

“噗嗤！”莫語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的氣息散發而開，鋒芒畢露。

他大笑著說：“好一個一命還一命，那我大哥他們那么多人的命呢？我草族如此多人的命呢？還一命？還誰的命？你怎么還？”

他高聲喝問道：“草族的命不是命？”

白洛被他突然暴漲的氣勢嚇了一跳，不過小小真仙修為，竟然有如此氣勢。

他一眼就看穿了莫語根腳，一株青草有什么可在意的？

真仙能泛起什么風浪？他可不是嚇大的，修仙之人，實力為尊，莫語此舉無異于以下犯上。

按照以往來說，他已經一巴掌下去叫他知曉何為洪荒了，可是如今卻是沒直接動手。

眼前那女子定然是上清道統，修為同為金仙，自身不一定能勝之，勝了還好，若是敗了，那就丟人丟大了，還會連帶著師門一起丟人。

是故他不得不穩重，講一講道理。

“草族的命當然是命，但牛吃草乃是天命，自古如此！”白洛說的擲地有聲，仿若天道在身，他站在天道的制高點上，揮斥方遒。

“天命？呵呵，好一個天命，我且問你，這天命是誰定的，你說天命就是天命，洪荒是你家，你說啥就是啥對吧？”莫語冷冷的調侃著。

哪來的什么天命，不過是強者對弱者的剝削。

世界對弱者的無情，比任何盾牌都要堅固。

無論在哪里，弱者要堅強，哪怕暫時沒有力量反抗，也要有無堅不摧的信念，靜靜等待機會，你的信念勝過任何利刃！

弱者要努力的改變命運，以任何手段擺脫宿命，成就自己的生命。

莫語從不信命，所以對這種屁話向來嗤之以鼻。

他很慶幸加入了截教，正是因為截教教義乃是為眾生截取一線生機，他才覺得自身之道應該如此走下去。

為蒼生執劍。

給蒼生以命運，而不是給命運以蒼生。

“一派胡言，天道倫常乃是定數，豈是你說沒有變沒有。牛吃草，自古如此，從來如此，這就是命，由不得你不信！”白洛話語凜冽，嘴角微挑，眼中殺意彌漫。

對一個真仙說了如此之多的話語，他已經到了極限，忍耐的極限，耐心的極限。

玉虛宮內，尊卑最甚，這股風氣自元始天尊到白洛，一脈相承。

以下犯上者，輕則囚禁，重則斬殺。

莫語如此態度，他是什么身份？仗著上清的金仙同伴就敢如此囂張？

白洛已經不想再多說一句話，他要用大道碾壓來為這不知好歹的真仙螻蟻上一課。

讓他以生命為代價，知曉何為尊卑，至于那位上清的金仙道友，得罪就得罪了吧。

他的目光翻出殺意，道輪出現，在他身后旋轉，綻放出無量神光。

叮，道輪發出仙音，這一道聲音仿若死亡在敲門的響聲，在眾人心頭響起。

瓊霄見狀，側身擋住莫語，她的身后亦是浮現一輪粉色道輪，其上大道道韻流轉，氣息逼人。

“哈哈，這么快就急了，氣急敗壞了？”莫語噗嗤一笑，猛然抬頭，一道紅芒眼中炸開，“師姐，起陣！”

他吐出一道玄黃母氣，二人身形錯位，上清道韻彌漫，九曲玄黃大陣瞬間成形，恍恍惚不見深淺，威不可測。

“快看，道子立陣了。”

“以真仙修為迎戰金仙，這可真是洪荒頭一遭啊。”

“道子真勇。”陣內的諸多族人一陣陣的驚嘆。

金仙與玄仙之間的差距，乃是云泥之別。

“豎子找死！”白洛眼球一鼓，飛入陣中，道輪一轉，諸多法則映照于身后，他倒要看看這主陣的真仙，有何高招。

在聽到莫語師姐時，他就猜測出了定然是這小子求援，這金仙女子才到來。

所以他們都是師伯通天教主的弟子，圣人弟子雖然不可殘害同門性命，但給他點教訓是不可避免的。

若是金仙主陣，他還要畏懼思索一二，小小真仙，吐口氣都給你破了！

白洛手中浮現出一潔白如意，遁入陣中，他并未掉以輕心，截教陣道一絕，小心駛得萬年船。

玄門之中，截教陣道，劍道為絕，至于玉清元始一脈，印法，符文，因果推演為絕，太清道德一脈，煉丹，煉器，推演天機為絕，玄門三脈強處不同。

但這并不意味著玉清，太清兩脈斗戰不強。

他的左手開始掐訣推演此陣因果，想要借此為輔助，看穿生門所在。

饒是他尋覓了一會兒，也沒能找出生門，只好停止推演。

“這老道，也不行嘛。”

“還以為多厲害呢？裝大尾巴倒是一套一套的。”

奚落聲不時響起，正在此時，一道光芒飛向白洛，直取天靈，避無可避，玄妙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