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極為驚艷的一劍似穿破黑夜，照亮繁星，不偏不倚正中黑牛眉心。

一絲殷紅鮮血滲出，黑牛怒而睜大雙眼。

草族竟然有能攻破他防御之人！

正欲反擊之時，莫語已然飛鴻般后退數丈，倚劍而立。

“這是誰？”老五驚訝地問道，他已然支挺不住化作了原身，一株草在狂風中傾倒。

張玄等人也略微疑惑地看著那一席白袍。

天黑氣冷，明月高懸，一襲白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月光灑在身前，瀟灑寫意，傲然出塵。

黑牛受傷后便不再關注其他人，牢牢鎖定著莫語。

月華明澈，照拂大地，光芒之中，黑牛的身影化作紅芒消失不見，很難想象這是達到了怎樣的一種速度，以龐大的軀體快到影子都無法追上，就在此時，一道紅芒從莫語身后浮現。

“小心……”張玄仗槍而起，欲要以槍氣攻擊，緩解莫語身后威脅。

卻見莫語仿若無聞，閉目執劍，似背對蒼生，一劍斬下。

劍意凜冽，似要破滅眼前一切，虛空波動，點點空間黑芒在劍光中浮現。

突然劍光凝滯，似時光凍結，萬物靜止，劍光緩慢斬下，蘊藏著無窮的變化，每一個變化卻又僅在剎那之間，讓來襲之人無法應變，更無法在這看似緩慢，實則蘊含時間至理的劍光下逃脫。

黑牛所化黑芒乃是脫胎于血遁的身法，類似于土行，快如閃電，疾如颶風，可惜這一劍似乎斬破了空間，也凝固了時間，即便是身法再快上三分，也一樣躲不過。

“感謝門先生的饋贈。”莫語心中念到，整個人繼續沉浸在自我領悟的時空劍意之中。

劍光閃爍，看似還有一段距離，可黑牛如何也躲之不開，還好自身境界壓眼前白袍男子一頭，血紅的尖角異象再次浮現身前，生生破開這一劍，撞飛了莫語。

半空中，莫語運轉上清道法，穩住身形，氣息回轉，一身上清玄妙道意勃發，于身后演化日月諸天，好不神圣威嚴！

“哼，原來是圣人之徒。”黑牛說話依然囂張，雖然同境肯定不是對手，但高過一境，你自變化無窮，我一力破之。

“小心身后偷……”直到這一劍被破去，張玄的提醒與槍氣姍姍來遲，打在虛無之處發出悶響。

何等神妙的劍法！快到時間都快追趕不上！

張玄與老五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莫語與黑牛，劍草族有救了。

莫語手中小青萍劍掄了個半圓，看著黑牛，目光悠然。

眼下此種情況倒是足夠應付，不必使用偵測功能，消耗一枚大夢結晶。

空氣逐漸陰寒起來，莫語頂著黑牛的目光一步步逼近。

巨大的壓力讓黑牛如臨在淵，只剩下的一只赤紅牛眼滴溜溜一轉道：“哼，要不咋們各退一步，我不再襲擊這里，你我各自退去？”

他一邊說著一邊后退，已經失去交戰之心。

圣人之徒沒有背景如何殺得？有背景又如何敢殺？

“走？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誰？”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黑牛不認識化形后的他，但莫語怎么會忘記？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死吧！

他劍光一起，瞬間映照出黑牛身形，劍隨人動，泠然道：“我沒說你可以走了。”

數丈距離仿若咫尺，莫語的身形瞬間在黑牛身后浮現，一劍起落后消失不見，黑牛支角一頂卻反擊落空，下一刻莫語再次浮現，劍如雨下。

黑牛一身玄仙修為這一刻卻束手無策，平日里他仰仗速度與力量，強橫的肉體戰無不勝，卻是根本看不上元神修行的道法神通，只是修行了一門遁術與血脈神通。

然而今日遇到對空間法則時間法則皮毛有所掌握之人，只覺得處處不可測，處處不可防，而那小子手中之劍又能破開他堪比金仙的強橫肉體，實在是疲于應付，不由得心亂如麻。

黑牛痛苦的哼了一聲，嘴里吐出一道黑光想莫語襲來。莫語隨意閃過，黑光飛向青玄洞天外消失。

“還有什么手段就使出來吧，不然就沒有機會了，牛頭！”莫語平靜的說出這段話。

常人完全不能想象在這平靜下蘊含的洶涌殺意。

黑牛忍痛驚訝道：“是你？你這小草精竟然沒死？”

他這時才辨別出莫語來。

張玄等人看向二人，小草精？竟然是我草族之人，這二人還曾認識。

“想不到吧，我莫語，回來了！”

他高聲朗道，王一般以利刃宣告歸來。

張玄第一次驚訝得瞳孔一縮，莫語！族內智多近賢的那個家伙。

“竟然是他，我族未來的領袖！”老五眼神一亮，心中一喜。

草族內諸多事物規矩都是聽了莫語建議，又經由前族長張朝賀思考后發布。

因此前去求道時，眾人一致認為必須帶上莫語，他們知道誰是未來。

“太好了，我草族好日子來了！”眾草同樣驚喜，遠遠退去，免得妨礙莫語動手。

想不到一別多年他已經化形，看上去仙姿道骨，根腳不凡。

張玄審視著眼前的莫語，曾幾何時，這孩子還只是一株青草，根腳普通，就連化形都是一個大問題，命運多變啊。

“黑牛，你可知一句話叫做血債血償，十年前你殺了我兄弟們，十年后也當死在我劍下，以慰朝賀他們在天之靈。”

莫語看向傷痕累累，氣息微弱的黑牛，目光中殺氣騰騰，毫無半點留手之意。

“道友住手啊，我族大哥拜入了太清道德天尊門下，咋們乃是一家人，何苦傷了和氣？”黑牛失去戰意，自然想要攀關系擺平禍事。

“莫說廢話了，安心留在此處吧。”莫語面無表情劍光如潮。

上清道意彰顯，演化出諸天世界仿若囚籠，而在黑牛面前，無論那個方向，都有一人一劍等著。

這是陣法？什么時候？

沒給黑牛思考的時間，一道劍光襲來，變化緩慢，黑牛一眼望見了破綻，雖疑心有詐，卻是輕松破開，然而這道破去的劍光卻像是回到了上一秒，猛然斬在黑牛身上。

“再忍忍，一時片刻他拿不下我，等到大哥來了，我就能活！”黑牛重新燃起了斗志，血色光焰包裹住他的身軀，防御力更強一分。

忽然一道雷霆自莫語手中乍起，劈在紅焰之上，破開了黑牛防御。

上清道意演化的虛幻諸天之中，浮現出一道頂天立地的青草。

青草搖曳生姿間一道劍光從天而降，再斬而來。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劍玄之又玄，帶著“門先生”的饋贈，無窮的欲望與渴求充斥了黑牛的大腦。

這是怎么回事？陷入迷茫的黑牛思考也很快停下。

劍光閃過，大好頭顱正適合掛在村口。

以祭亡靈！